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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淮海大战——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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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12月15日黄维兵团全军覆没,这意味着淮海战役共党已经稳操胜券,剩下的包围圈中杜聿明的两个兵团,解决他们也就是个时间的问题。这个时候,共党已经不着急了,他们有时间来慢慢料理杜聿明集团。

从全国范围看,东北林biao的百万大军已经结束休整挥师入关,平津战役正在进行中,傅作义的50万军队面临东北野战军和华北解放军的联合打击,处境相当不妙。西北的胡宗南被压缩到关中地区,而华北战场上阎锡山所部正在被围攻。

国民党的处境和杜聿明的处境很相似,就是个时间问题。

这个时候,华野和中野没必要强攻杜聿明,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再说如果打的急了,蒋介石孤注一掷把傅作义的部队运过来跟你拼命,倒破坏了平津战役的部署。为配合平津战役,中共中央军委命令华野和中野,对杜聿明集团围而不歼,部队进行了20天休整。

共军不打了,可杜聿明想打,准确说是蒋介石想打。黄维兵团被歼灭后的第四天,蒋介石命令杜聿明实行突围。可这时候,老天不让他们打了。就在杜聿明命令破坏重武器,丢弃辎重车辆准备拼命的时候,天降大雪,一直下了半个月才停。这场雪把杜聿明集团想鱼死网破的一点冲动给下没了。

于是,几十万人就在天寒地冻的河南平原上,开始了地狱之旅。

部队从徐州撤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礼拜左右的补给,这时早已吃干用尽,妄图从地面获得补给那是做梦,唯一的希望就是天空。蒋介石调集了所有能调集的空中力量进行空援,国民党军方的运输机和“中国”、“中央”两个公司的民航机,几乎全部出动了。空投飞机每天达到120架次。

但这也只能是杯水车薪。据当时负责空投事宜的原国民党徐州前进指挥所副总参谋长文强回忆,就算按空投一日最大量计算,也只够10万人一天所需,仍有20多w人没有吃的。平均分配给30多万人吃,每天分配下去,只能吃一次稀饭,一天吃不到一顿干饭。况且包围圈中还有10几万从海州和徐州逃难而来的民众,他们不在编制之内,因此一点口粮也没有。这些人处境是最可怜的。

文强是个身世奇特的人,他的一生经历极富传奇色彩。文强是文天祥的23世孙,他的姑母文七妹就是中共领袖毛泽东的母亲,他本人是毛泽东的亲表弟,和林biao是黄埔的同班同学,其早年就加入共党,并担任过红一师师长兼政委这样的党内重要职务。后来他又成为国民党军统大特务,是军统大老板戴笠手下的干将之一,后来又脱离军统进入军界,曾任长沙绥靖公署第一处中将处长、办公厅主任。他在淮海战役时的官衔是徐州前进指挥所副总参谋长。

这是一个与国共两党渊源都很深的人。你一定会好奇他为什么脱离共党进入国民党,容我慢慢道来。文强和那些投机分子不同,那当年也是坚定不移的加入共党干革命。1926年蒋介石制造“中山舰事件”,随后在黄埔军校搞“清党”,要求“跨党党员”只保留一个党籍。人家文强也是坚定不移的选择共党。在危险而艰苦的岁月里,也为共党做了不少事。他要不是后来遇到的那件事,也许最后会成为中共的高级领导人之一。

可是,一个人的命运太难说了,阴差阳错间命运这双看不见的手就把文强扳到了国民党阵营里。从此在那边干的风生水起,最后做了共党的高级战俘,关了26年,直到1975年才在最后一批被特赦的战犯中释放。

包围圈中那些形形色色凄惨无比又光怪陆离的事我放一放再说,我先说说文强的故事。不仅是因为他经历奇特,而且包围圈中那些事也将参照他的回忆录写就。

上面说过文强早年就加入共党,而且后来担任共党的重要职务。那他是怎么跑到国民党阵营中去的呢?这要从共党内一个着名的叛徒说起。

1931年4月,长期负责中共中央机关保卫工作的顾顺章在武汉叛变。这个人的叛变对当时共党的打击是致命的,因为他是共党情报部门的重要领导人之一,知道太多机密。他被捕后要求把他送到南京,要将在上海的中共中央机密全数供出,保证三天内将中共中央一网打尽。可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个情报敲被中共潜伏在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的地下党钱壮飞截获,他立刻把这个情报送到周恩来手里,情况紧急,周恩来立刻指挥上海的中共组织立刻转移,主要领导人搬家的搬家逃亡的逃亡,并切断了所有对外联络关系,废止旧的联络方式,安排好一切后秘密返回中央苏区。

文强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呢?说起来还是跟叛徒有关。在1930年底,文强被派任川东特委书记,管辖23个县。这在当时中共内是个相当高的职务。文强的悲剧从这个时候开始了。1936年6月,他被叛徒出卖,在重庆被捕了,后来经过党内特工人员营救逃脱。后来找到组织,向时任四川省委代理书记的罗世文如实汇报了整个被捕和出逃经过。可是,罗世文不大相信他的说辞。罗刚从中央回来,正满腔热情地开始执行王明“左”倾路线,他觉得文强暴露了四县游击区的情况,于是大笔一挥给予文强留党察看一年的处分。文强一气之下,与时任省委妇女部长的妻子周敦琬一道出川,决定到上海去找中央军委书记周恩来申诉。

事儿就是这么凑巧,此时周恩来已经返回苏区,而上海整个党组织也断了联系,文强根据以前的联络方式根本联络不上。这么一来,他们夫妇俩原想找申诉的出川行动,却成了事实上的脱党。与此同时,四川省委也开除了他们的党籍。这样文强就结束了他的共产党生涯。

文强郁闷不堪,不得已返回湖南老家。为了生计他还当了一段时间的小学老师。后来又拿起笔写起了文章,最后干起了记者。他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干下了去,可是他的文章又给他惹了祸。1935年文强在《湖南建设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批评了湖南省主席何键媚日无耻,使湖南人蒙羞,何键看后大发雷霆,派人查封了报纸,并要抓文强法办。文强只好又跑了,这时候他遇到了黄埔同学廖宗泽,这次文强的人生道路彻底改变了。

廖宗泽已脱离共党并加入国民政府军统局,他闻得文强有难,便邀请文强来这边干,并帮文强引见了戴笠戴老板,随后,文强在戴笠的劝说下加入了军统,同时加入国民党。文强精明强干,很快在军统干的风生水起,成为戴笠手下一员干将。抗战爆发,文强被派到上海,负责收集国军驻上海各个司令部的战况。这期间,他遇到了新四军政治部主任、黄埔四期同学袁国平。袁国平告诉文强,周恩来已经为他平反了,要他重回。但此时的文强已经失去了归队的信心。

上海沦陷后,文强调任国民党军政部前方办事处处长,在江浙一带负责收容从上海撤出来的部队。文强把其中的一部分组成了“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教导总团”,自任政训处处长。后来,文强以此为基础,组织了“忠义救国军”,并担任了一段时间的少将政治部主任。1940年秋,国民党在上海的地下机关被日军和汪伪特务组织破坏殆尽。文强受命潜赴上海,主要负责对东南五省政权的策反和对日情报收集工作。文强在“珍珠港事件”前夕,根据手里的情报资料,经分析判断,得出了日军将进攻珍珠港发动太平洋战争的结论。但没有受到重视,美国人不大看得起中国的情报机构。

1942年,戴笠委派文强为军统局华北办事处少将处长,1944年11月初,戴笠任命文强为北方区区长。此间,文强曾将华北、东北近百万之众的汉奸部队策反过来,因此以特殊功绩而晋升为中将。时年38岁,是当时国民党军内最年轻的中将。

1946年,文强在军统的日子随着戴老板的“飞机失事”而结束。因为当时军统内部争权夺势,文强很厌烦,决定脱离这个是非圈,谋取正规军职。于是就利用湖南省主席、长沙绥靖公署主任程潜同乡的关系,调任湖南绥靖公署第一处中将处长、办公厅主任,最终脱离了军统。要是这样也就行了,我们知道程潜领导湖南和平起义了,文强无非跟着起义或者跑到台湾去。

可是,杜聿明某种程度上害了他。老杜对文强印象十分好,非要拉他来徐州。于是1946年9月,在杜聿明的推荐下,文强来到徐州剿总任副参谋长。命运让他兜了一个大圈儿,然后在淮海战场上落入了共党手中,做了昔日战友们的战犯。

#160;;;这个时候的文强,完全忠于国民党,他在监狱放言:“毛主席是我表哥,朱德是我上级,周恩来是我老师和入党介绍人,林biao是我部下,刘少奇家离我家不到20里路。是他们没有把我教好,要写悔过书应该他们写,我不写。”

然而时间可以改变一切,26年的监狱生涯最终还是把他改造的张口就是共产党政策好毛泽东思想伟大之类。

再把时间推回1949年1月的陈官庄包围圈,时任前进指挥部副总参谋长的文强是这支大军的首脑人物之一。可惜,他们再也不能前进一步了。

陈官庄,大雪纷飞,严寒刺骨。

身穿黄色军装的国民党士兵一堆堆蜷缩在空旷的雪地上,冻饿交加,不远处成片的尸体堆叠在一起,已经被雪掩盖了一半。伤员没人管,无助的哀嚎着,这个时候,好人都顾不过来,谁还去管他们。“飞机来了”,不知谁喊一声,人群立刻骚动起来。飞机扔下几袋大米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地面的人发疯似地向米袋奔去,你抢我夺,十分混乱。一个士兵扛起一袋米转身就跑,后面一个士兵拿起枪打倒他,背起口袋就跑。跑不远,又被其他人射杀。到后来,两拨人操起枪互射一番。不到一会儿,米袋被搬光了,地上只留下横七竖八的尸体,一会儿就被风雪覆盖。阵地上又归平静。

我试图用演绎的手法描写这段残酷的历史。

这块不大的地域,挣扎着数十万冻饿交加的国民党士兵和跟随而来的民众。唯一的食物来源是空投,这远远不够。即便如此,空投物资还常常飘到包围圈外的解放军阵地上。更要命的是没有柴火烧,那些老百姓的房子早被拆光烧尽了,没有办法只好挖出地下的棺材来烧,可是在地下埋久了的棺材,根本烧不起来。那一袋袋宝贵的生米也不能解腹中之饥了。

后来飞机开始投大饼熟食,情况才好一点。“天上掉馅饼”,在这里是一个黑色幽默。甚至有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发生。有的人被天上掉下的大饼砸的脖子缩进去只剩下个脑袋,大饼砸死人,很恐怖很诡异。

由于食物严重缺乏,不少部队开始有计划的哄抢物资。空投一来,在长官的授意和组织下,不少部队出动一个排甚至一个连的人荷枪实弹来专门抢粮食,有时候甚至架起机枪来。两拨人混战一番,每次都要死人,几乎是一袋粮食一条命。

实在饿极了,把一些辎重骡马也都杀了吃,到后来,野草、树皮、青苗和骡马皮都吃光了。

文强负责空投事宜,可是投下来的粮食只够部队每人每天喝一顿稀饭。这样的部队如何打仗?文强为此整天睡不着觉。粮食不够分配,偏偏各部队要粮食时,把数字搞得很大。粮食弹药一投下来,许多官兵一窝蜂上来抢,派部队守着也守不住。邱清泉和李弥为粮食的分配吵闹不休,各个军师团营也因为粮食闹得形同水火。李弥向文强提出,说邱清泉第二兵团粮食分得多,要求在他一兵团控制的地区开辟空投场。结果开辟空投场试投时,一投就投到解放军的阵地上。为了多分配一点粮食,李弥又放弃了另辟空投场。

部队不断有伤亡,但没有医药,士兵伤口溃烂生蛆,既得不到治疗,又没有地方送,就这么眼睁睁的轻伤变重伤,重伤很快死去。文强就伤兵问题请示杜聿明,杜聿明说不病不伤的都顾不了,还顾得上他们!让后勤医务自行解决吧。

一天杜聿明看到地里小麦青青的,就说好久没吃青菜了,能不能到地里挖点麦子吃。于是就派人冒着解放军的炮火到地里挖了一些青麦子来,可是那青麦子看起来跟韭菜一样,实际上那上面都是小毛毛,根本不能吃。只好天天用罐头度日。

高级军官还可以分到罐头,可普通士兵就只能靠那么点空投度日,抢不到的只好活活饿死。共军的政治攻势一刻不停的进行,他们在包围圈外喊话说这边有吃的,赶快过来吧。不少士兵就跑过去了,枪打都拦不住。

天时地利人和都不站在这支部队一方,这时候,一种诡异的狂欢气氛却在这支部队里漫延。

也许,人绝望到极点之后,反而会无所谓了。反正要死,不如在死前尽情享乐。很多人对包围圈中的国民党将领们喝酒跳舞玩女人种种丑闻持强烈鄙视态度,认为国民党内腐朽丑恶的一幕在包围圈中体现的淋漓尽致。我不反对这种观点,但我觉得,但凡陈官庄这场仗还有一点获胜的机会,这些将领们(除去真正的“党国”蛀虫)还会把兴趣放到冰天雪地里的苦中作乐上吗?这些人感觉已经毫无希望,陷入绝境了才会如此。但是,我想把一支当时共C党的军队放在同样的处境下,他们的表现应该会截然不同。所以,我并不想为他们的自暴自弃开脱。

包围圈里的局势每况愈下,可高级将领们却每日饮酒跳舞作乐。在地下掩体里,没有沙发,就把汽车坐垫搬来当沙发,把军乐队找来奏乐,那些军官将领带着他们的“临时太太”在这里唱歌跳舞,喝酒狂欢,倒像是在南京过圣诞节一样,哪有一点大难临头的意思。

从徐州跟来的这些老百姓是包围圈中处境最可怜的阶层。他们不属于部队编制,所以也得不到空投来的粮食。其中有不少是女学生和妇女,她们为了得到一点点生存下去的粮食,被迫给这些有权势的军官们作了临时太太。在空投场的周围田地上是一个个挖出的洞穴,上面用降落伞张开搭成简易帐篷。这里就成国民党军官和他们的临时太太们的作乐之地。冰天雪地中,这一个个帐篷远远望去好像一朵朵白色的蘑菇,可里面却是逼良为娼的淫窟所在。

在这个包围圈中,弱肉强食的食物链法则体现的如此鲜明。有权有势的军官可以弄来大批空投物资,然后在黑市里卖。在这个由降落伞搭成的黑市里,几乎一切日用品,以及手表、戒指、手枪、银元、衣服和柴米等物,都可交换,绵延二三百米,俨然成了一个热闹的市集。刚开始一个银元可买到4斤馒头或一包烟,以后空投越来越难,大饼卖4个银元一个,香烟卖两个银元一支,一只金戒指只可换到一块大饼和两块麦皮饼。那些能搞到大饼罐头之类空投品的军官,乘机信口开河地去换取人家贵重之物。

市场的旁边则搭了一座戏台。用十几个弹药箱拼接而成,上面用降落伞撑起帐篷。各级指挥官携带女人,经常来这里寻欢作乐。帐篷里高朋满座,打情骂俏,如同舞厅夜总会一样热闹。

最惨的是处于食物链底层的难民们,那些长相、学识较好的女人一律成为军官们的“女秘书”“女护士”,出卖身体尊严换来一点充饥的粮食。而其他无可利用的人,就只能在冰天雪地里冻饿而死。包围圈里一面是天堂一面是地狱。

听说包围圈东南角解放军控制的青龙集阵地上,准许难民来往。总部办公厅主任郭一予和总部政务处处长左偕康以为有空子可钻,想借此逃脱。他们将包围圈中国民党机关职员及由徐州海州撤退的军官眷属等,组成一个名为“难民还乡团”的大队伍,用白布做了一面旗子,上书“难民还乡团”字样,想这样就可以由解放军封锁线混过去。杜聿明觉得,非战斗人员走一个少一个,于是听任这两人去办。可是当这支“难民还乡团”刚刚通过李弥兵团防守线继续向前走的时候,解放军发现这群人中混杂国民党高级将领,于是开火了。国民党这边又惟恐泄露包围圈中的军事秘密,于是也就一阵乱枪扫射,企图灭口。双方枪口下,难民团死伤无数。

邱清泉每天喝的酩酊大醉,杜聿明已抱了沉船已沉之心。这群人无论是狂欢还是苦难,都不长久了。

虽然陈官庄包围圈里形如地狱,但是我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毕竟只围了40多天,相比起东北战场的围困长春,一围就是几个月那种惨绝人寰的场景来说,这几十万人的生命已经得到最大程度的保存。更幸运的是,双方并没有拼尽全力殊死搏杀,这又保全了多少性命!试想要是邱李兵团真的全力以赴跟共军拼了命,那会死多少人?相对于碾庄之战,双堆集之战,是的,陈官庄之战太乏味太憋闷,远远没有前者来的壮烈,精彩。但是这是从我们这些历史看客的出发点而言。从人的生命的角度出发,我更愿意看到这种结局。那场战争,无论双方将领们谋略多精彩,战役多经典,战况多激烈,部队多勇猛,我都觉得是一场大悲剧。希望中国人以后永远也不打中国人。(除非领土被分裂)

文强在他最后一篇战地日记中写道:“士兵为饥寒所迫竟有少数逃入敌阵者,若再连续三五日,降雪而空投不能接济,则三军祸生肘腋,非战之罪乃天亡我军矣。”

是的,陈官庄那场大雪确实阻碍了国军的攻势,摧残了国军的战力,但这又何尝不是老天要阻止双方继续打下去意涵呢?

邱清泉是抱定了必死之心,这个德国陆大毕业,文武双全,狂傲不羁的人,已经决定要为自己效忠的人抵抗到底,决不妥协。当陈毅的劝降信送到包围圈中时,杜聿明召集众将领开会,信从每一个人手中依次传下去,大家都默不作声,信到了邱清泉手里,他定定的看着杜聿明,然后把信撕成碎片,丢进火炉。

杜聿明未必有必死之心,但他也决定与大军共进退。当蒋介石想要接他回南京治病时,他回复道:生身有痼疾,但是不忍心抛弃数十万将士只身撤走,生一息尚存,誓为钧座效忠到底。

可是他的校长此刻已经陷入政治动荡之中。淮海战场的惨败,使他在党内威信降到最低点。桂系乘机联名敦促他下野。1949年1月1日,蒋介石发表元旦文告,他说:“中正毕生革命,早置生死于度外,指望和平果能实现,则个人的进退出处,绝不萦怀。”虽然准备下野,但蒋仍把嫡系部队牢牢抓在手中。他命令杜聿明准备突围。

蒋介石批准的突围时间是1949年1月9日晚上。文强回忆,1月9日夜间突围开始时,包围圈中到处是给解放军发联络信号的火光,这才知道包围圈中布满了解放军的地下工作人员。解放军知道他们要突围了,在8日拂晓到9日下午4点左右,发动了全面总攻。李弥兵团一攻就垮了。邱清泉的第五军还能支持一下,其他各军还能支持多久,谁也没有把握。邱清泉丢下杜聿明的指挥部不管,自己跑到第五军军部,杜聿明为了安全起见,也到了第五军军部。

在第五军军部,杜聿明升文强为总参谋长,把指挥部交给了他。文强只好临危受命,找了一个空地上的冰窖作为“徐州剿总”的临时指挥部,各处都打来救援电话,要求增援,可是哪有什么队伍可供调动增援。文强只好命令各处死守。

解放军的炮火从四面八方向陈官庄轰击,包围圈中到处都是枪炮声和火光。至午夜12点,国军抵抗已经微弱,大势已去,杜聿明决定带着指挥部全体成员突围了,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大家各安天命,各自逃命吧。

可是等到文强他们赶到第五军军部时,杜聿明邱清泉已经走了。文强带领一行人也就突围了。

杜聿明集团覆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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