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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人谁也没有动,但气氛却明显地变了。蓝总管刚要开口,却骤然停住。
希姑不知什么时候已放下了她的粉盒,正伸出一个手指,盯着赵建。这个轻微的动作竟有如此的威力,使房间里的空气立刻凝固。杨怀轩尽管是军人出身,并且有过不平凡的经历,但他仍然克制不住从心底里涌上来的敬畏和恐惧。
赵建仍是那么冷漠和不动声色。他说:“那个人吗?”
杨怀轩立刻明白,情况发生了变化,那个被绑在椅子的人,是生是死竟象悬在一根丝上一样,取决希姑下一秒钟的表情了。
“等等,希姑,”他克制住颤栗,做最后一次努力,“给我两天时间怎么样?我去调查,我肯定能查清……”
希姑的目光象刀一样挥过来,停在杨怀轩的脸上。她好看的容貌仍然是那么好看,仍然象贵夫人一样,那么娴静,那么优雅。然而在这娴静和优雅底下,却透出一股寒气。这时,即使是蓝总管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
希姑说话的时候,声音轻而温柔,她说:“三哥,就别费心了。”她的手指轻轻一挥,赵建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一一
一个星期后,一艘渔轮在离岸边很远的地方捞起一具尸体。尸体已快腐烂,并被鱼虾啄得体无完肤。但经过法医仔细的检查和认证,确认死者是一个叫高明义的年轻人。
有关高明义死亡的案卷被列为绝密,并很快送到刚上任不久的省公安厅刑侦处处长童振远的面前。当他对死者高明义作了进一步调查之后,他仿佛被人迎头打了一棒似的,骇然大惊。情况超出了他的猜测,甚至超出了“部长”老头对他的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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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这个故事发生在六天里,第一章也就是第一天。请记住下面开始的日期。
1987年10月16日,星期五。
一一
早晨6点45分
童振远有生以来第一次登上机场指挥塔的最高处。
这个时候,天刚亮,太阳正从东方升起。机场的东部整个没入在一片桔红色的晨曦之中。在桔红色过渡到蔚蓝色的天空中,巨型飞机一架接一架地呼啸而过。
站在指挥塔中巨大的玻璃窗前,整个机场尽收眼底。宽阔的水泥跑道互相交叉着伸向远方。在童振远往昔的印象中,十分巨大的波音747,此时看上去是那么的小,象玩具似的摆在跑道上。而在它旁边忙碌着的地勤人员,则更象爬动着的蚂蚁。
指挥塔里的工作人员并未注意童振远的存在。他们专注于面前的雷达荧光屏,指挥飞机起飞和降落。
“民航A2586航班请注意,请你跟在麦道机的后面,在2号跑道降落。再说一遍,在2号跑道降落。请注意距离。”
“民航D3194航班请继续向前滑行,限你一分钟通过2号跑道。注意,你的后面是一辆食品车。食品车注意,请你紧跟在民航D3194航班后面,不要掉队。对,就是你前面的那架飞机。”
民航D3194吼叫着穿过2号跑道的交叉道口,食品车紧跟其后。它们刚过去,民航A2586航班便呼啸着降落在跑道上。
“日航C3237,请滑入四号跑道,立刻起飞。麦道机,麦道机,”空中管制员喊了起来,“你慢了一步,请继续保持两千公尺的高度,再绕一圈。别再升高了,你上面有一架波音机。”
童振远感到有人碰了他一下。他扭回头,不知什么时候,机场保卫处的陈处长已到了他的身旁。
“什么?”他问。
陈处长向远处点点头,“他们来了。”并随手递给他一架望远镜。
童振远端起望远镜,按陈处长的指点向远处看。他看见一架“运十”客机正倾斜着机翼转过弯来,向机场飞来。这时,他听到指挥塔里的调度员正在说:
“民航A2805,请不要降落,你后面有一架运十要求紧急降落,请你保持高度。运十注意,对准2号跑道,降落后立刻向左滑行,进入西北角的停机坪。泛美航班,你很准时,请跟在你前面的小客机后面。请放心,它会给你让开跑道的……”
童振远继续举着望远镜,运十飞机变得越来越大。再往后,一架大型飞机紧随其后。他回头对陈处长说:“老陈,咱们下去吧。”
当他和陈处长走出指挥塔,踏进电梯时,忍不住猜测,那三位应邀来华协助工作的国际刑警组织总部的警官,何以会乘坐那么一架小飞机。他想起调度员的话:“请求紧急降落。”忍不住就想笑。这一切他不知道是谁设计的,反正有点滑稽。
在机场大楼外面,他钻进自己的奔驰车。这是省公安厅最好的汽车了。中国人总是拿最好的东西招待外国人。他不赞成这种做法,但叫他来接外国人,他还是愿意使用这辆奔驰车。
陈处长替他关上车门,挥挥手说:“我在大门口等你。”他得保证这三个外国人在机场里的安全。
他驶离机场大楼,并按陈处长的叮嘱打开通话开关。“指挥塔,”他拿起话筒说:“我是公安厅的奔驰,黑色的,看见我了吗?”
“看见了,”调度员回答,“你去哪儿?”
“我去西北角的停机坪,西北角。”
“明白。你上三号跑道,不要太快。现在有一架波音机跟在你的后面。”
童振远扭回头,立刻看见一个巨大的飞机头正向他压过来,足有三四层楼那么高。他急忙加快了速度。
“奔驰车,奔驰车,”指挥塔在叫,“别跑那么快,那家伙不会撞上你,慢一点。现在给前面的两辆食品车让路。好,现在快一点,拐上四号跑道,快,赶快穿过去!”
童振远加大油门穿过跑道时,看见左边正有一架飞机向他冲过来,看上去离他只有几公尺远。他过了跑道,那波音机从他身后呼啸而过。他回头向后看,刚才跟在他后面的波音机已拐上了四号跑道,随后他听到飞机加大油门发出的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他在西北角的停机坪停下车。运十飞机刚刚拐过弯来。发动机吼叫了几声,熄了火,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螺旋桨空转时发出的呼呼声。
机舱门打开了,童振远首先看到的是他以前的副手,特刑处副处长谭军生。这是个年轻人,只有三十一岁。他有很好的家庭背景和个人才干,童振远更欣赏的是后一点。但他奇怪的是,他离开特刑处已有一年了,至今没有新处长。他一直以为谭军生会接任这个职务的。他不明白谭军生为什么没有得到任命。这有两种可能,一是谭军生还有更大的前途,二是那个职务还在为他保留着。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意味着他在几年内还得不到提升。眼下,他不得不抛开这些想法,向谭军生走去。在他后面,三个外国人正依次走下舷梯。
谭军生微笑着和他握手。他握手还是那么有力,这立刻给人可以信赖的感觉。“处长,您好。”谭军生说。
童振远听出话音里的敬意,说的处长是指特刑处的处长,而不是他现在的职务。谭军生总是很注意这些小节,他相信,这个年轻人肯定会有更大的前途。
谭军生转向身后的人,用流利的英语向他们作着介绍。
为首的那个人微笑着向童振远伸出手,“处长先生,很高兴能够认识你。”他说的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谭军生从旁介绍说:“这位是伯拉尼根先生,国际刑警组织总部亚洲署的高级警官,也是这个小组的负责人。”
伯拉尼根说:“是的,我是伯拉尼根,乔治#8226;伯拉尼根,我希望我们将有一次愉快的合作,并且卓有成效,达到我们各自的目的。”
“我也希望这样,伯拉尼根先生。”童振远说。
“请叫我乔治,那样我会更高兴。我呢,按照中国人的习惯称你老童,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乔治#8226;伯拉尼根开朗的笑容给童振远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也露出了微笑。
“也许你不知道,老童,”乔治拉着他的手说,“从国与国的角度来说,我们还是亲戚呢。我的嫂子是半个中国人,她的那一半是爱尔兰人,我最初就是从她那里学习汉语的。不过,我应该讲实话,她的汉语糟透了。在两三年里,我只会说:嫂夫人,我给你请安。”
童振远放声大笑起来。他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
乔治挥挥手,“这确实挺可笑,是吗?可我就是因为会说这句话才被分到亚洲署的,并且还被当作宝贝。当然了,后来我在这上面下了十年功夫。你觉得我的汉语怎么样?”
童振远连忙说:“好极了,一点也听不出来。”
“谢谢你的夸奖,”乔治扭回头,“现在让我来介绍我的两位同事,”他指着年轻一点的人说:“这位是鲍厄斯,威廉#8226;鲍厄斯,芝加哥警察局的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