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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振德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向他指了指墙边的木箱子。
克里斯蒂安克制着好奇,走到一个木箱子跟前。他摸索着打开箱盖。在昏暗的灯光下,里面一个个被绵纸包着的东西,并且挤压在一起。
他小心地拣起一个纸包,立刻便感到其中的重量。他打开纸包,两眼顿时放出光来,这是一个仅有五公分高金佛像。他以他并不丰富的考古知识和工艺知识,仍能看出这个东西的珍贵价值。他把它小心地放在旁边的箱子上,又拿起一个细长的纸包。纸包里是一个金钗,上面有精美的雕饰,一条精细的金链连着一个云形的金坠子。他又打开了几个纸包,其中有金碗、金笔架、金首饰,有各种金制的动物,其中一只金孔雀十分精致。
克里斯蒂安终于住了手。他用力椅箱子,但箱子纹丝不动,显然极其沉重。他又看了看旁边的箱子,他的想像在浩瀚的夜空中无边无沿地飞旋着。他被这批巨大的根本无法确定的财富所震撼。他慢慢地扭回头看了冯振德一眼,其实他根本没有看见他的表情。他喃喃地问:“还有什么?”
冯振德无声地打开旁边的一个箱子。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一目了然,都是大大小小的金砖、金块和金条,没有用纸包。在另一个箱子里,一个又一个白布口袋挤在一起。冯振德用力提出一个口袋,打开来给他看。里面全是金砂,大大小小的金砂,有的象黄豆,有的象芝麻,光滑、圆润,闪着迷人的光泽。他抓了一把金砂,让它们从指缝间漏下去,这种瞬间占有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克里斯蒂安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来,“有烟吗,给我一支。这些金子……”他没有说下去,点燃烟使劲吸了一口,“冯先生,这些金子,你是怎么弄进来的?”
“就象蚂蚁啃骨头一样……”
“什么?”
冯振德想起来,英语里的蚂蚁没有啃骨头的。“就象蚂蚁搬运食物一样,是一点一点带进来的。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这个地下室里藏着什么东西。”
“你很了不起。”克里斯蒂安由衷地说。
“过奖了。现在万事具备,只剩下最后一步了。只有林希湘能帮我们走完这最后一步。”
“也许吧。我们会劝说她帮助我们的。我们走吧。”其实他心里既不安又不舍。
冯振德拿起那个小小的金佛像放在他的手里,“把这个带回去,给福伦查先生看一看,让他对货物放心。”他阴沉的眼睛里还是有一点得意。
克里斯蒂安在手里掂着那个沉甸甸的小佛像,它很有份量。他回头又向整个地下室里看了一眼,那些绿色的木箱子此时已有了某种沉重感,它们就象是镶嵌在这个地下室里的。他有一种感觉,好像这些金子是谁也拿不走的,无论有多么周密的计划也拿不走,它们就象在这里生了根一样。
他感到这种感觉很不吉祥。他用力摇了摇头,竭力想摆脱这种感觉。
一一
下午14点55分
在“公司”总部里,杨怀轩坐在窗前的办公桌旁。他的心情很好。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投射到他的身上,在一间有空调的房间里,这是一种很舒服的享受。
他轻松愉快地翻看着“公司”下属的各个企业在最近一段时间里的生产情况。楼下的服装厂还在紧张地工作着,持续不断的“轧轧”声透过地板传进来。他对这种声音已经习以为常了。
按照“公司”里的分工,他负责的都是“公司”里的合法企业。对这部分企业,希姑有过明确的指示,她不允许这些合法企业和涂和尚或余叶玲负责的那些非法行业发生任何联系,也不允许用非法手段进行经营。这些企业是“公司”保持稳定的基础,更是为了“公司”的安全。
“不要因小失大。”希姑曾这样警告杨怀轩。
杨怀轩也根本不想采取什么非法手段,或者进行什么非法经营。他很庆幸自己因此在心理上轻松了许多。在他领导的企业中,有三家服装厂、一家皮件厂、一家皮鞋厂、二家电子元件厂、一家电器开关厂、四家塑料厂、二家汽车修理厂、一家机械厂、二家家俱厂、一家印刷厂、六家旅馆、十五家餐厅、三家咖啡厅或者叫冷饮店、二家舞厅。这些企业大的三四百人,小的则只有一二十人。但经营的利润却相当可观。原因很简单,他们的经营方式与别人不一样。
“公司”的企业也生产一些出口产品,但他们不经过外贸部门。“公司”有几名推销员长年在国外奔波,他们的推销方式简单而灵活。有一次,一个推销员在意大利都灵的一间五金店里看见一种小型镇流器。他问商店的经理,这种镇流器的进货价是多少。经理告诉了他,他立刻说,他愿意以比这个价格低百分之八的价格供货。
商店经理笑着摇摇头,他说那不可能。
“请你放心,我保证以比这个低百分之八的价格供货。”年青的推销员十分认真地说。
“那么质量呢?”
“当然按你们的国家标准。”
经理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终于点头表示同意,“但我要先看一下样品,检测一下再定货。”经理最后说。
推销员临走时买了一只柜台里的镇流器,他说:“这就是我的标准。”他离开后立刻把这个镇流器快递回国。两个月后,一个更精巧的镇流器放到了经理的面前。
第二天,经理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样品已经检验合格,接着又说:“但是,以后你供的每批货我都要检验的。”
推销员笑着说:“当然,这是应当的。”
在以后的几天里,推销员带着他的样品走遍了全市主要的五金商店,签定了一系列的供货合同。“公司”的经营策略是,以微利占领市场。
但也有大赚其利的时候。在一次企业联合业务会上,一个业务员提供了这样一个信息,上海的一家牙刷厂生产出一种质量很不错的牙刷,但市场滞销,每把售价一角仍然卖不出去。他说:“如果以八分钱一把买进来,能不能再以五角钱一把卖出去?”
没人对此发笑,发财的欲望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办法很快就有了,而且十分简单。
他们以七分钱一把的价格,收购了一百万把牙刷。之后,由“公司”的塑料厂生产出硬塑外壳,印刷厂印出图案精美的凹凸型的彩色封面,塑盒上烫金,每盒装两把不同颜色的牙刷,盒外贴不干胶标签,扎红丝带。最后,“公司”派出大批推销员把这些牙刷送进全国各大城市的大饭店、大百货公司、礼品商店和机场的免税商店。每对牙刷的售价是一元八角钱。当那家牙刷厂闻风而动时,“公司”已从这些牙刷上赚了一大笔钱。
杨怀轩极其谨慎地从事着这一切。不仅因为这大大小小数十家企业的经营活动吸引了他,还因为他知道自己肩负着更重大的责任,任何微小的差错都将是致命的。
他目前正面临着这样一个问题,几天之内,海爷的船将从香港运回一批高级衬衫布料。“公司”的三家服装厂将用这批布料生产高档衬衫。现在楼下的服装厂和另外两家小一点的服装厂正加紧结束上一批服装,同时开始为这批服装组织生产线、进配料、腾场地、下纸样和定工艺。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操心的是这批衬衫的商标。
他们通常都采用自己的商标。但对这批高档衬衫来说,必须使用更合适的商标。他当然可以冒用某一名牌商标,这可以使纯利润增加百分之二十以上。但这样做的风险也是很大的。他还可以仿制一种近似某一名牌的商标,这样做风险会小一些,但利润也会减少许多。这事实上是一个采用合法手段还是非法手段的问题,这种问题必须经过希姑的同意。他为此起草了一个简单的说明。
杨怀轩刚刚写好这个说明,就象安排好的一样,希姑象一股春风似的飘然走进他的办公室。他急忙起身迎接。
“嘿,三哥,你好吗?”希姑笑着打招呼。她看上去容光焕发,白晰的皮肤下面透出鲜艳的粉红色,步伐轻快地走过来。
杨怀轩把一张皮软椅推到她的身后,等她坐下后,又递给她一支烟,并替她点上。他用赞赏的目光打量着她。
希姑注意到了,指指自己说:“看上去怎么样?”
“真不错,简直是光彩照人。没想到在海上转一圈会有这么大的好处。”
“不,主要是明维按摩的好。你在忙什么呢?”
“有一件小事。”他把刚刚写好的说明递给她。
希姑接过来看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她接过杨怀轩递过来的笔,毫不犹豫地勾掉了第二种方案。她说:“这是一次很快的行动,不等那些大衬衫厂反应过来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