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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峭秋月两玲珑?林深,你是喜欢正月十五的月亮呢,还是八月十五的?”任佳喃喃地重复了林深诗的末句。
“都好,只要团圆就好!”林深自认为这句话回答得总算包含着些许浪漫主义色彩。
“哼!你可真够贪心的!你是两个月亮都想要吗?一个北边的,一个却是南边的!”任佳气哼哼地从林深怀里挣起说。
“这个…是什么意思呀!”林深被任佳说得有些懵懂。
“你说呢?刚到南边就先学会沾花惹草!”林深这回儿总算是听明白了,任家这是醋坛子被打翻了。
“路边的野花我可不敢采!”林深自认为机智地回答。
“可后面一句好像是‘不采白不采’吧?”任佳似笑非笑地说。
“呀?我…”林深有些傻眼。
“哼!杜鹃的信里都跟我说了,你老实交代吧!”任佳嘟起嘴说。
“可我在信里也都和你交代了!”林深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些日子以来,任佳对他和岳珂的传闻表现得太过轻描淡写,让林深心里总感到不踏实。就算是任大小姐太没醋性,也不至于PH值大于等于7吧?所以,林深一直在等待,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你交代的没有杜鹃详细!”任佳不依不饶地说。
“我可是当事人,难道还不如杜鹃的道听途说?”林深哭笑不得。
“好了,看在你还算坦白得及时,我就姑且饶了你这次。”任佳噗嗤笑出声来,板着的脸瞬间冰融雪化。
“你相信我了!”林深眼睛一亮。
“我说过的,你若真诚待我,我必还你一生的信任!”任佳认真地说。
“我必一世待你以诚!”林深重重地点头。
“可话又说回来,你的那位珂姐长得可真是漂亮,不愧是系花!你难道真没动过心?”任佳凝眸浅笑。
“纵倾国之貌,亦不及你万一!”林深斩钉截铁说。
“我可不是什么系花!”
“虚名而已,你必不愿争之!”
“行呀!去了江南大半年,学会奉承人了!”任佳眼波流转,笑意盎然。这一刻,天上明亮的月光,桥下灿烂的灯光,都为之失色。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林深真心地说。
任佳却没有再说话,缓缓地把头依偎在林深的肩头,只觉得这一刻天上的月亮真的好圆呀!
“林深,我有些怕!”半晌后,当夜晚的风露悄然侵蚀衣襟的时候,任佳呓语般地说。
“有我在,你怕什么?”
“我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任佳向林深的怀里靠了靠。
“哦?”林深显然没有听出任佳话里的意思。
“我怕流水虽然无情,但落花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投入到流水中。当花落得多了,最终会有那一瓣伴着流水一直漂泊到天涯。”任佳诗意般地说。
“那你便是那唯一的一瓣!”林深毫不犹豫地说。
“但愿吧!”任佳轻声叹息。
林深的心里没由来得紧了一下,这次回来总觉得任佳感染了某种淡淡的忧伤。或许这便是别离相思留下来的病根吧!
林深并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任佳,只是把搂在任佳腰间的手紧紧了,心中宽慰地想:“等大学毕业后,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候,便会无药而愈吧!”
林深的车票依然订在了晚上,所以林深对于任佳强烈要去车站送行的意愿表示了坚决的反对。林深还从来没有这样硬气的反对过任佳,所以任佳在林深第一次强硬的反对下只能妥协下来。只是作为妥协的条件,林深是在任佳姥姥家吃完晚饭后去的火车站。
一直把林深送到街道外马路上的公交站,任佳这才感觉到,一个春节过得似乎太过匆忙,两个人还没有好好相聚,就又要分别。
或许在公车站上送别的感觉没有火车站上来得强烈,或许有过一次分别,或许经过别离两个人已渐渐长大,总之这次任佳并没有第一次送林深离开的时候表现的那么伤感。
虽然已经过了春节,但北京这个时候的天气却正是寒冷的时候。看着已经连头都裹到大衣里的任佳,脸蛋儿依然被冻得通红,林深没由来得一阵心疼,伸手去帮任佳向上拉了拉衣领。
虽然任佳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寒风被阻隔在衣领外,但林深这个细腻的动作,却让任佳的心头一阵火热。
公车已足足有十来分钟没有进站的,任佳一边踱着被冻僵的脚,一边兀自唠叨地嘱咐林深诸如“记得回去马上给我写信”之类的话儿,林深只是木讷地称是。
任佳却对着林深说个没完,以至于从口中冒出来白雾般的哈气,都喷到林深的脸上。哈气上似乎还残留着着来自任佳体内的余温,在这寒冷的冬夜给林深带来仅有的一丝温暖。
林深站在站台上,斜着探出半边身子,向马路上张望了一下,还是没看见公交车特有大灯的灯光。心疼地看了眼任佳,林深说:“要不,你先回去吧!外面冷儿!”
“我不冷!”任佳抬起头,倔强地看着林深,说话的声音中都打着冷战。
这时,林深才注意到任佳冻得通红的双颊根本还比不上她的眼圈红。任佳红红的眼睛此时就宛如红霞映照下的一汪清澈泉水。
林深的心宛如也被拉入到冰凉的泉水里,只想着伸出双臂把任佳揽入怀里,凭借着各自身上的体温,化开已冻得冰凉的心。
就在林深努力的张开双臂,一点点向任佳伸出去的时候,一道刺眼的灯光照得林深眯起了双眼,刚积攒起来的力气彻底地荡然无存。
公交车非常不合时宜的驶入车站,车门一开一关后,站台上就只剩下任佳一个人依然还在使劲儿的挥动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掌,泪水在这个时候已经成了无声的道别。
正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在回去的火车上,林深并没有碰到岳珂。林深坐了一夜的火车,在第二天下午回到了浙大的宿舍。
杨天磊、杨光伟、陈风三个人都已经回到宿舍,三个人坐在宿舍里,正闲数着春节过得如何的无聊。
看到林深推门进来,杨天磊跳起身来说:“林老大回来了!这次回去探望嫂子,可还舒心。”
林深对于“嫂子”这个称呼语,微微皱了下眉头,不过想到任佳也不会听到,于是也就勉强地接受了下来。
“还好吧。你们都过得怎么样?”林深随口问。
“无聊!”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除了去串亲戚,就是亲戚过来串门!”杨天磊又补充了一下说。
林深对杨天磊的话是深有同感,但好歹这次回北京能见到任佳,也算不虚此行吧。
“林老大,你是回北京了哈!”陈风盯着林深随手放到床头的背包说。
“是呀!”林深觉得陈风这话儿问得有些奇怪。林深寒假回北京这件事情,虽然不能说学校人尽皆知,但宿舍几个人还都是早就知道了。
“那你没带回什么?”陈风说着向林深床头的背包撇了撇眼。
“有什么可带的呀?”林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让我把任佳带回来,可他老是看我的包干什么,背包就是再大点儿也装不了人呀!
“没带点什么特产回来?你回的可是北京呀!”陈风挤咕着眼儿说。
“这个…”林深刚想说自己还真没往这方面想,就听楼下有人在叫自己,听声音应该是岳珂。
“林老大功夫就是深呀!这人刚回来,就有美女找上门!”杨天磊除了羡慕就剩下羡慕了。
林深探身到窗口问:“珂姐,有事吗?”
“你的东西忘在我那儿了,你下来取一下。”岳珂扬了扬手中的袋子。
“我的东西?”林深感觉到很奇怪。
“快下来呀!外面有点冷!”岳珂催促说。
“喔!”林深转过身来,却看到三个暧昧的眼神。
“我下去看看,估计是她搞错了!”林深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句,只是林深越解释,三个人的眼神就越暧昧。
“他们两个又是一起回来的!”等林深刚出门,陈风就推测起来。
“这里面有故事!”杨光伟嗅了嗅鼻子。
“我看是有奸情!”杨天磊更是大胆的推测。
“我看不能够吧,林老大这次回去可是专程去探望女朋友的!”这里面只有陈风还算说得中肯。
“切!幼稚!”杨天磊和杨光伟齐齐地送上了一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