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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衣没好意思说的是,张居士的真迹她也喜欢的紧,若是真得了,又怎么舍得送出去给谢霜云呢?
楚少渊从小便喜欢看着她,又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呢,不由得莞尔一笑,道:“不然我出个主意给你?”
婵衣愣了一下,眼睛发亮的看着他:“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见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楚少渊只觉得被她这样专注的看着,脸上有些热,伸手擦了擦脸,似乎这样便能将脸上的热度擦掉一般,轻咳一声,道:“她不是马上便要出阁了么,你不妨送些金裸子或是银裸子,装上满满一香囊,往后她嫁了人总是要拿些金银来赏人的,便是不赏人拿来把玩也不错。”
说着,又道:“我那里还有些今年宫中赏赐下来的芸豆样式的金裸子,你装一香囊拿去送给谢家表姐不就好了么?”
送金银之物可以说是最妥当的东西了,既显得贵重,又不会被人挑理,只不过这样一来,送礼的人倒成了他。
婵衣看楚少渊一眼,“若是霜云表姐知道这些金裸子是你送的,怕是又要……”
想到谢霜云看楚少渊的眼神,婵衣便觉得不太舒服,说了半句便停了,也没有想再说下去的念头,扯了扯嘴角,眸子移到书案上,只觉得楚少渊这副容貌太盛,叫她眼花。
她这番反应着实叫楚少渊心中一跳,怕婵衣误会他,忙去牵她的手,语气有些急:“看你想到哪儿去了,她是你表姐又不是我表姐,我为何要送她金裸子?这些也都是你送她的,你若是不愿送金芸豆,那找些不喜欢的样式送去便是,自个儿在这儿生气又是何苦,若是气坏了身子还要自个儿受罪。”
婵衣看他一副急的团团转,直想甩脱掉跟谢霏云关系的样子,叫她忍不住想笑。
索性偏过头来看他:“我表姐便不是你表姐了?她及笄之后便要出阁了,难道你不想对她说句祝贺的话?”
楚少渊嘟囔道:“她过的好不好与我有什么关系,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就不耐烦与她说话。”
也只有在这样发小脾气的时候,才能看出来楚少渊不过是个十六岁大的少年。
婵衣失笑,无奈的看着他:“既然夫君这么说了,那妾身也不好强求,只好妾身一人去给表姐送及笄贺礼了。”
楚少渊见她不生气了,忙搂住她:“那说好了,往后都不许拿她来气我,我也不待见她,往后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儿你做主便是,反正我有你一个便足够了,多了我也吃不消。”
尤其是她们那样缠着腻着的,他更是敬谢不敏。
急吼吼的表心意,生怕婵衣生气似得,婵衣失笑之余也懒得理会他,回头便去准备贺礼了。
到了五月十二的这一天,婵衣装了满满的一大香囊桃花样式的金裸子,用匣子包好去了谢府。
谢府此时也是十分的热闹,来的大多是些亲朋好友,不过谢硠宁的同僚家里的夫人太太也来了些,虽然是小女儿的及笄礼,但也是热热闹闹,十分红火。
这与朝中的形势想必也是有联系的。
婵衣一边往进走,一边淡淡的想,如今大家都说三皇子这一回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太子被禁足,虽然皇后为了太子的储君位置自绝在了朝凤宫,但到底能不能保住太子的位置还是个疑问,如今四皇子又因为福建的事情被责难,在府中闭门思过,云浮城里如今最有势力的便是三皇子,而三皇子也是现今看来最可能登基大宝的皇子了。
想来也是,虽然宫中许多的事情都被镇压了下去,但到底还是瞒不过一些官场上头的老人们,尤其是内阁之中的几位阁老,他们都是知道内情的,不过是为了粉饰太平,才会将事情压下去而已。
朝政上头向来是东风压倒西风,若是一方彻底的被压制了,那势必会出现如今这样一边倒的情形。
所以无论是三皇子所管辖的工部也好,亦或者是她这个三皇子妃的娘家,甚至是外祖家都要被人巴结,这便是世情。
婵衣心中颇有些感叹,前一世楚少渊从家中回宫,家中便是被这些人一再的登门,所以父亲才会最后晋升到了朝廷二品大员的行列,才会有机会入阁,才能有机会做到尚书的位置上。
而这一世的父亲,却是不可能会再有这样的运气了。
……
谢霜云此时正穿了一身素色的及笄礼服,坐在杌凳上叫服侍的王妈妈梳头。
及笄礼是要将头发散下来,由正宾挽起成髻,然后由司者拿了发簪交由正宾插簪,再由赞者扶簪。
谢霜云的心情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般喜悦,她坐在杌凳上,由自个儿的乳娘王妈妈一下一下的梳着头发,然后上妆,她的眼神却有些木,不知思绪是飘到了什么地方。
门外进来谢霜云的贴身丫鬟缀衣,笑着上前道:“三小姐,安亲王妃到了呢。”
谢霜云这才回过神来,看向缀衣问道:“就她一个人来的么?”
缀衣知道自家小姐问的是什么,眼神闪烁了一下,才轻声回道:“听王妃说,王爷他在工部事务繁多,所以今日小姐的及笄礼便只有王妃一人带了贺礼来。”
谢霜云眼睛里的喜色顿时退了下去,但当着满屋子的人,到底是不好说什么的。
她勉强笑道:“早便听说工部事务多,看来果真是不假的,”说着又问,“怎么王妃没有过来?”
缀衣回道:“王妃刚来,外头那一大片的夫人太太们便围了上去,虽然不好霸着王妃,但王妃到底是不能放着她们不理,现在正在外头说话,小姐您等一等,王妃说完了话便会过来了。”
谢霜云叹了一口气。
如今的婵衣越发的贵重了,往常能够在家中与她相见倒是成了最奢侈的事情。
将妆容都画好之后,谢霜云便起身去了行礼的正堂。
宾客们都已经在正堂候着了,见谢霜云走来,都一边笑着打量谢霜云,一边称赞谢霜云的沉稳端庄。
谢霜云虽是从小到大没有断过被人称赞的,但这一下这么多人都称赞她,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便将身姿挺得更直,抬头扶着丫鬟的手走到早准备好的垫子前,规矩的跪在垫子上。
正宾是谢老夫人,她拿着篦子给谢霜云梳头,挽发。
谢霜云看了眼候在一旁的婵衣,眼睛微微一缩。
婵衣是赞者,虽然今日没有穿得鲜艳,但到底还是与她身上穿的衣裳有些相冲了。
她特意选的素色礼服,而婵衣却也是穿了一身的素色,虽然她的是淡青色,而婵衣的是天青色,但那身料子穿在婵衣身上,再衬着她那张精致的脸,清澈的眼跟笑吟吟的唇,生生的将她这一身累赘的人给比了下去。
谢霜云心中立即不高兴了起来,便连谢老夫人说完贺词之后,都忘了接话。
还是谢三夫人轻咳了一声,才叫谢霜云醒过神来。
她连方才谢老夫人说的什么贺词都没听,便恭声应了。
她的走神叫满正堂的夫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但到底是将及笄礼圆满的完成了。
……
等到宾客们都散了,谢霜云一个个的拆礼物的时候,才发现婵衣送了一匣子梅花样式的金裸子。
谢霜云瞪着这匣子金光闪闪的金裸子,忍不住就将匣子打翻到了地上。
“她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么?竟然送了这么一下子阿堵物来给我,是在炫耀她银子多的使不出去了么?”
谢霜云看着这些金裸子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笑话,想到她的及笄礼上那么多的夫人太太们却是围着婵衣在说话,心中那点不甘心汹涌上来,将她淹没在了里头,她忍不住趴伏在一旁嘤嘤哭泣起来。
楚少渊不来也就罢了,婵衣作为妹妹,却还要送来这样的东西来挖苦她,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心肠的人!
谢三夫人周氏待完客之后,刚巧有事要与女儿说,便携着管事妈妈到了谢霜云的院子。
还没进屋,就听见谢霜云的哭泣声,忍不住眉头一挑,快步走进去。
才进去就被地上散落一地的金裸子给晃花了眼,再一看女儿哭得可怜兮兮的,忍不住气从心起,呵斥道:“你这又是在发哪门子的疯病!”
谢霜云被这一声呵斥吓得立刻抬起头来,一看是自己母亲,她眼泪流的更凶了。
手指着地上散落的金裸子,呜咽道:“母亲,你瞧瞧婵衣给我的是什么东西,她竟然送了我一下子金裸子来,她根本就是笑话我,觉得我配不得她的身份,才像是打发下人一般的给了我这么多金裸子来打发我!”
周氏听女儿说这些金裸子是婵衣送的,忍不住拿起桌上散落的金裸子来看。
一看才发现金裸子做得十分精巧,上头的梅花花瓣跟梅花蕊心都像是活的梅花似得,一瓣儿落着一瓣儿徐徐盛开。
她皱眉吩咐缀衣将金裸子都拾起来,聚到一起又吃了一惊,这些金裸子足足的有一匣子,便是自个儿叫人过年打金裸子,都没有这一匣子多。
垫垫分量,足足的有十几二十两,这样重的礼,女儿还哭成这样,这叫周氏如何也不能容忍自个儿女儿不知足,一巴掌便扇到了谢霜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