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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勋,皇后娘娘好生厉害啊。”因为第一次与帝后用膳,忆慈多少有些拘谨。不知不觉手心微微冒出毛毛汗,随着走出宫门那一霎那,微风袭来已经散发干净了。现下心情已经平静,酒意也醒了一大半。
“哦,何处此言?”启勋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母后”,他倒是好奇忆慈说出的话。
“皇后娘娘总有一种让人为之倾倒的魅力,具体的我说不上来,感觉吧。”此时御花园中晴空万里,忆慈脸上胭脂似彩霞一般绚丽。像是那枝头的一朵粉红桃花娇艳欲滴。
“是啊,这硕大的后宫比不得寻常百姓的小家,要管理得仅仅有条,说服人心,没有些能耐当然是不行的。”启勋自幼在宫中长大,所谓吃过的盐比别人吃的饭还多。不说经历的那些事情了,就是听说的自然比忆慈要多得多,身临其境的人当然是深有感触吧,也最有发言权。
依着酒意还没有完全散去,他二人一时也不急着回府,索性漫步在御花园之中,顺便观赏一下这盛世美景,当作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二人偶尔会聊上两句,更多的时候相对无语,忆慈已经被周遭的美景吸引住了,一时之间也顾上与启勋搭话。
启勋倒也识趣,并不打扰忆慈此时的雅兴,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时不时与她讲解讲解花草的品种与用途。
时光在两人的慢慢步伐中缓缓流逝。
恍惚间,一阵尖锐的声音传入他俩耳中。
在这陌生的皇宫当中,除了对启勋和刚刚离开的皇上和皇后的声音稍微熟悉一点,其他人的声音忆慈自然都是陌生的。
他虽然二人驻足,并无心偷听,奈何那声音太大,躲也躲不开地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只听到花丛中传来女子的怨气声:“看皇后娘娘那高傲的样子,想是忘记了昔日我母家对她的照拂。如今也敢对我指手画脚,哼!她也不想想当初是怎么进宫,一步步谋划才当上皇后的。当时要不是我年纪还小,又是我爹爹的极力促成,她才能稳坐皇后的宝座。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你是不是想说,要不然如今宝座上坐着人应该是你徐容华呀?”
一时之间,忆慈与启勋都愕然,齐齐地愣住了,谁曾料想到这话一出,除了他二人还有旁人听到。并且这声音的威慑力远远不亚于皇后娘娘的威严。
说话的人会是谁呢?忆慈疑惑地望向启勋,试图从启勋那里得到答案,可是启勋亦是摇头。
听着有脚步声的靠近,瞬时之间,忆慈与启勋同时转身看向搭话的人。
定眼一望,那不正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宝莲姑姑吗?
穿过丛林的缝隙,只见刚才大声说话的女子早已经石化,僵硬地站在原地。只见她面色铁青,四肢早已吓得站站威威不停发抖,下巴张得老大,一时之间舌头打结没了声音,再不复刚才的言之凿凿。
只听见扑通一声,那女子和她一旁的侍女齐齐下跪,点头如捣蒜,音色已不再似刚才那样尖锐,像凋谢的花朵焉了一般,语气中少了几分戾气。
声带中带着颤抖与哀求的语气求饶道:“请姑姑恕罪,奴婢知错了,望姑姑千万不要告诉表姐,不,不,千万不要告诉皇后娘娘啊。奴婢自当重金感谢姑姑。”那女子自知自己犯了错,一时之间再不敢以“臣妾”自称,而是像落饰请罪般以“奴婢”自称来表示自己知错和反悔的心。
“小主的心思皇后自然是会知道的,所有的事情皇后娘娘自会定夺,奴婢哪敢自作主张呢?况且奴婢自有俸禄可领,一时还不缺小主的那点赏赐。”宝莲姑姑说完拂袖愤然离去。
忆慈和启勋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哪里还敢插嘴一句话。眼前的这一幕当真是破冰啊。忆慈不禁打了个寒战,酒意全无。眼看着那女子早已哭成了泪人,旁人都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下场,这一切叫人不寒而栗叫忆慈不敢去想。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看她那张狂的样子,这下可要倒大霉了。”
“启勋,咱们可要上前说几句安慰的话?”忆慈用试探的眼神望着启勋。
“不了,不言即是最大的礼貌,再说了,若是安慰的话,皇后娘娘知道了又会不高兴。先前淑妃娘娘的事情已经惹皇后不高兴了,何必再添堵。宫中向来讲解明哲保身,咱们还是走吧。”虽然许容华确实是嚣张跋扈了点,但现下这样的情形,说怎样安慰的话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装作什么也看到,给对方一个台阶下,日后见面也不尴尬。
于是,忆慈与启勋两人另寻小路走出御花园打道回府,一路上默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