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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刚才沈孟常他们的那番话之后,这朝堂之上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不少,那些表现的义愤填膺的朝臣们也都反应过来,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会牵累到沈孟常甚至沈锦蓉,看头上这几位大佬的意思,明显就是想含混过去,说不定连带着孙严这京兆府尹的罪责都要跟着免除不少,自然也不会再有人出来触霉头。
“好了,众卿都是为国着想,朕心甚慰,都起来吧。”陆德巽看着还跪倒在地的一众朝臣,说到。
“谢陛下。”一众人也不做那高风亮节的姿态,能站着谁愿意跪着不是?唯独那孙严依旧跪倒在地俯身下拜,不敢抬头。
“孙严,你也起来吧。这次的事情确实系你玩忽职守所致,朕念你担任京兆府尹一职时尚有些许功劳,着你会同刑部和大理寺同查此案,务必要将这些包藏祸心之人全都给朕找出来!”陆德巽看了一眼孙严,说到,只是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谢陛下。罪臣定当竭尽全力捉拿凶犯,还我凌苍一片朗朗乾坤。”孙严赶紧涕零的说着,又朝着陆德巽叩了叩首,起身回到朝班站定。
“恩,刑部,大理寺你们到时候一起拟个章程送过来,至于这件事的主审之人嘛…”陆德巽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这件事情发生在京城脚下,遇刺的又是当朝皇子,一定是要派一位重臣才行,只是眼下,朝中众人皆有其职,剩下的要么品级不够,要么不通刑事,一时间还真没有什么好的人选。
“陛下可是在烦忧这主审之人?”沈孟常看到陆德巽一时无语,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开口说。
“沈卿既知晓朕之所忧,可有良选?”陆德巽也不做什么高深之态,直接问到。
“回禀陛下,我朝中可查案断案之人无数,只是此事毕竟关乎我帝国皇子,不若等到五皇子回宫,待陛下询问一番后再做定夺。”沈孟常本有意举荐他那个现在正担任大理寺卿的门生一把,却被周申易出言打断,心中有些惊讶,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只见周申易也略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沈孟常也就不再说话了。
“恩,如此也好。算算时辰,惠妃他们此刻应该也已经在回宫的路上了,沈卿,可是有些不舍?”陆德巽打趣了一句。
“陛下严重了,陛下恩宽,能容惠妃娘娘回府一叙天伦,臣感激涕零。纵有不舍,然皇室礼数不可乱,能得这数日的团圆,我沈氏一门由衷叩谢陛下。”沈孟常说着深深地作了一揖。
“沈卿不必多礼。好了,今日朝议就先到此处,都回去吧。”说着陆德巽就起身离开。
“退朝!!!”一个司礼太监高声唱了一句。
“恭送陛下。”一众朝臣有事深深地作了一揖,然后三五结伴的出了这大殿。
“周大人,您刚才是何意?”走在众臣最后,沈孟常这是来到周申易身边,不解的问道。
“哦?沈大人还不知道?”周申易有些惊讶的看着沈孟常。
“知道?”沈孟常这时也明白过来,定是周申易了解这件事情中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刚才才会打断他的话。
“二位大人请留步,陛下请二位大人到上和殿议事。”就在二人说话间就要离开这显政殿的时候,身后传来高辅机的声音。
“如此,高公公请带路。沈大人,请吧。”周申易毕竟比沈孟常要高半品,自然是率先开口。
“二位大人请随咱家来吧。”高辅机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方带路。沈孟常想起刚才在朝堂之上周申易的表现,知道这时候陆德巽找他们一定是为了刚才的事请,一时间有些沉默的跟在后面思考起来。
“拜见陛下。”不一会儿,二人便来到了这上和殿中。沈孟常抬眼望去,只见此刻殿中除了端坐中央的陆德巽,左右还各有几名大臣,分别是左前的一身紫袍面容儒雅俊逸的中书令李明微和他身后的专职起草诏书的约莫四十多岁的中书舍人王布儒,还有右前的两个一脸严肃的门下侍中王奋,丁平和那个从来都是闭着眼睛老神在在的御史大夫严昭,再加上他和周申易,一个尚书右仆射,一个尚书左仆射。三省的头头和主要官员还有一个领着御史大夫之职的内阁阁臣严昭。这下子,整个凌苍帝国的权利核心差不多聚到一起开嗅了…
“哦,你们来啦,坐吧。”陆德巽见他们到来,指了指近前的两个软塌,随意的说了句。
“谢陛下。”二人也不含糊,找了个位置就坐下。他们都是跟着陆德巽多年的老臣了,加上在场的也基本都是陆德巽的心腹,自然也就随意了许多。
“恩,这次叫你们来,还是为了刚才在朝堂上的事情。周卿,还是你来说说吧。”陆德巽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刚才在朝上周申易为什么要打断沈孟常。
“是,请陛下允准派人去殿前金吾卫处将老臣所存放的物件取来。”周申易作了一揖说道。
“哦?你们看看,这些个不知变通的木头脑袋,周老大人在朝为官数十载,还能有什么问题,回头朕定是要将负责宫禁的值令官叫来训诫一番!”陆德巽笑了笑,对着底下的众人说道。
“陛下说笑了,正是有这等忠心事主的臣子,我凌苍才能在这纷乱的天下中崛起而出,,陛下也能如同高祖皇帝一般,再次一统天下,驾驭八荒。”周申易开口笑道,其他几人也都纷纷应和。
“启禀陛下,周老大人所要的东西取来了。”不多时,高辅机就带着一个手拿托盘的内侍进了殿中,说到,然后又来到陆德巽身边耳语了一句。
“恩,知道了,你去通传一声,朕晚点过去,让他们自回本宫,不必过来请安了。对了,顺便把五皇子叫过来。”陆德巽听到沈锦蓉他们回宫了,面上不见喜悲,只吩咐高辅机去叫陆染秋过来。
“是。”高辅机应了一句又出门去。
“好了,周卿,这就是你被金吾卫收走之物?”陆德巽见众人似乎都在望着他,岔开话题,看着周申易手中从内侍的托盘上拿起的那个包裹。
“回陛下,正是此物。而且此物多半与五皇子被刺有关。”周申易说着将那包裹中剩余的五石散稍微倒了些出来在内侍手中的托盘上。
“哦?周卿,不要卖关子了,这到底是何物?”陆德巽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手中那个小包裹。
“呵呵,陛下稍待。老臣想向在座的诸位大人讨教一二。”那周申易也算是这凌苍朝中少数那么几个敢于在陆德巽面前有些轻怠的人了。只见陆德巽也不恼,反而嘴角含笑的看着这些人。
“陛下,臣失礼了。”只见那李明微似乎看出了些端倪,对着陆德巽作了一揖,来到周申易身边:“咝,周老大人,若是下官没有看错,这应该是典籍中所记载,八百多年前曾引起我凌苍南部浩劫的五石散吧!”只见李明微面色微惊,语气沉重地说道。
“什么!”“什么?”此言一出,引得殿内一片惊呼,最重的那声,来自陆德巽。他虽然派了人一直暗中跟踪保护这沈锦蓉和陆染秋他们,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祸端是这销声匿迹了八百多年的五毒散!
“李卿,你可能确认?”陆德巽沉声说道,这东西他自然是知晓的,所以语气中已经有了几分杀意。
“回陛下,据古籍记载,此物遇水变色,且散发出阵阵青烟,陛下请看。”说着李明微从内侍的托盘上拿出一只水壶,滴了几滴水在刚才周申易倒出来的白色粉末上。
“咝…”众人站起来看着内侍手中托盘上的粉末变成深蓝色,且发出阵阵青烟,不由得都倒吸一口凉气。
“居然真是此物!”在座的诸人都是经历过大风浪的,短暂的震惊之后,纷纷看着陆德巽,只等他说话。
“周卿,你刚才说这东西和五皇子遇刺有关?难道?”陆德巽说到这里,眼神中透出几分复杂的光芒。
“咳咳,陛下误会了。”周申易见陆德巽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岔了,连忙开口道:“五皇子确实因为此物而遇刺,但与此物绝无关联。只是因缘际会之下,遇到了这件事。”周申易将周羽回府之后和他说的遇到陆染秋他们的经过又对陆德巽说了一遍。
“哦,如此说来,秋儿是在和周羽他们查案的过程中偶遇了这五石散?”陆德巽这才松了口气问。
“回禀陛下,老臣教导无方,令我凌苍皇嗣身陷险境,请陛下责罚。”周申易说着下拜在地,叩首道。
“周老大人快快请起,朕决无责怪之意。”陆德巽见周申易跪了下去,微微一惊。要知道这周申易本身就是古稀之年的人了,在凌苍,这岁数已经可以见官不拜,见君施礼了。何况他还是三朝元老,连忙道。
“谢陛下隆恩,老臣惶恐,感诚之至。”周申易说着,在一旁李明微的扶住下起身。
“老大人今后切莫如此,这让朕日后有何颜面去见先帝。”陆德巽见他起身,轻声安慰了句。
“陛下正值不惑之年,龙体康健,切不可再说这等话了。”周申易听到此处,又忍不住说了句。
“好了好了,老大人还是继续说这五石散吧。”陆德巽见他似乎又要开口长篇大论,连忙岔开话题。
“老臣失态了。”周申易告罪一句,继续说道:“陛下恕罪,其实此事已有先兆,之前在凌涧城中已经有数人因此丧命。只是死因一直未能验明,又是在城中各处案发,各司衙门尚未对案情进一步分析,故而延至今日有此大祸。”
“哼!玩忽职守,朕让他们司牧百姓,他们就真的敢把百姓当成猪羊般对待了?”陆德巽说到此处,冷哼一声,杀气弥漫整个上和殿。
“陛下恕罪。此时内阁也是知晓的,未能及时察觉,内阁责无旁贷。”这时,李明微作了一揖道。
“好了李卿,这件事情的原委到底如何,现在都还不清楚,就不必急着认罪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那个叫张启的人,搞清楚这五石散的源头和供货渠道,还有在我凌苍境内到底已经是个什么趋势了。若是八百年前的大祸重现,朕有何面目去面对历代先帝,面对这天下苍生!”陆德巽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们还在为谁的责任多,谁的责任少扯皮了,有些恼怒的急声打断道。
“陛下,五皇子陆染秋在殿外求见陛下。”这时,高辅机来到殿中恭声说道。
“让他进来。”陆德巽此刻也恢复了冷静,说了一句。
“宣五皇子觐见。”司礼太监又是高唱一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