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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对质木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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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几位官员打扮的中年男子结伴步来,一路有说有笑,时而聊聊政治抒发见解,时而聊聊自家孩子暗中攀比孩子的文采。官场上的风云让他们极善于掩饰自己的内心所想,谁也不知这群看起来是朋友的人之中,有谁和谁私下里看不顺眼,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翰林宋大人忽然提起了早晨上朝时的那些事儿,看似无意地朝着众人道:“攒了几年的私房钱没给我家婆子找着,今日全都捐给朝廷了,谁让我全心全意为朝廷效力呢。哎,几位大人,不知你们在十三江赈灾捐款一事上,都捐了多少钱?”

李左睨了睨宋大人那一副谄媚的脸,心里十分不悦。怎么,莫非是想拐弯抹角地套出别人的话,看看谁家里最有钱,好巴结一番?

新晋的状元石明玉第一个回答了宋大人的问题。“石某刚上任不久,并没有攒下多少俸禄,只是当初宫宴上荣获了太妃娘娘的赞许,奖赏了石某白银百两,那些钱我一直放着未用,今日,那白银百两全都捐给了朝廷,是当真能用到实处了。”

石明玉一身正气,资历尚浅,对于官场里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还有待辨别。

吏部尚书谢久光眼里透着精明,借着这宋翰林的话,他或许能知道在场五六个官员里,谁捐了最多,谁心里就最有鬼。他可是心知肚明,朝廷里一趟浑水,肯定有不少人捞了不该捞的钱。烈王殿下忽然提起捐款赈灾之事,吸纳朝廷官员的钱以救济天下,这是东华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事情。所以朝中有人不免在怀疑,是不是这烈王殿下准备排查贪污了,提前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从前贪了的,现在还有机会交出贪赃,交得最多的人,还能协助烈王殿下通力赈灾十三江,这是一个多么诱人的机会!只要在列王面前表现得好,就可能升官右迁!

谢久光笑了笑,颇有些遗憾地道:“谢某家中老小就有数十口人,俸禄几乎都拿去糊口了,为官十几年,也没能攒下多少银钱。我有心捐款赈灾却无力,只捐了白银三十两,唉。”

李左负手挺胸,“谢大人尽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也不用太过自责。李某家中几个女儿近年都该出嫁了,我本该好好攒住她们的嫁妆,哈哈,不过国事为大,舍小我成就大我,李某觉得很爽值得。我捐出白银一百八十两,要让我那几个丫头知道了,或许还会怪罪她们的爹爹呢。”说到此处,李左似乎是无意中想起了什么一样,添了一句,“我听说,秦律秦大人,今日可是好好的风光了一把,捐了白银五百两,还有黄金一百两呢!”

谢久光眼神一亮,恍然大悟般道:“哦……想来秦大人一定可以拿下协助烈王治理十三江一事了。”这个秦律,官职二品,年俸禄百两银,捐了这么多,至少要在他这个位置上干二十年!而他,才上任了不过八年。所以那些巨额的钱财,都是怎么来的呢?

在场最大的官职便是周左尹,面壁思过了一个月的他,如今脸上已经顿显沧桑,仿佛这一个月内他老了二十岁。今日是他回朝的第一次早朝,没想到,刚见到台上那个风光凛凛的惺帝,就被告知要捐款。好不容易回朝复职,还得破个财。

周左尹沉吟了会儿,道:“秦律曾经治理温江水患有功,这次十三江旱灾,他肯定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虽然旱灾和水患是完全相反的两码事,可那关键,都是水这个东西。只要处理好了水量,就能解决问题。”

李左一听周左尹的发言,整个人有些懵。懵完便生了一肚子闷气,这周左尹真是面壁思过思傻了吧!秦律是右派!他们俩是左派的人!平日里左派谈起右派,都是一脸不屑和鄙夷,今日李左算是找着机会好好嚼一嚼右派的舌根,没想到左派的当头老大还替右派开脱起来了?

周左尹笑了笑,又道:“我有三个月拿不到俸禄,家中奴仆众多,怕接下来两个月吃不上饭,我就捐了五两。”

宋翰林一听,险些笑了出来。这周左尹,怕不是想给烈王一点颜色看看吧?好歹也凑个十啊!

宋翰林面上一本正经,“各位大人都是一心为国,捐多捐少都没有差别,但愿这十三江的旱灾早些撤退才好。不过那穆右尹却是行事怪异,明明知道烈王殿下在筹备捐款赈灾,还在朝堂上提议大设烈王殿下的庆功宴,不知到底是蓄意何为。”

石明玉一听也十分感慨:“更奇怪的是,烈王殿下推后了这么久的宫宴,在当前捐款这个关节上同意了。”

明明缺钱,还要摆设宫宴大肆花钱,不过这钱到底是宫里出,但多多少少会让这些捐了款的大臣警惕和担忧,他们捐上去的钱,到底是完全落实在赈灾十三江上,还是会抽水一些在大摆宫宴上?

他们几个忽然沉默了,而沉默之下,不远处的嘈闹便十分突兀。

接着,就看到一个中年女子来势汹汹地朝他们跺着脚而来,中年女子一手抓着一个人,简直是将那两个人拖着到他们人群面前。她左手抓着一个女人,右手抓着一个男人,女子极力挣扎,最外层的衣服都扯破了些,而男人坦然认命,面无表情地任由中年女子拖着自己。

中年女子到了他们跟前时,来势汹汹的面色一变,陡然跪在他们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官大人,你们来得正好,你们要替草民做主啊!这两个人,不仅来草民的簪子摊上闹事,还动手打了草民!草民被打得好惨啊,屁股都摔开了花,呜呜呜呜……”周娘子松开抓着两人的手,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哭得极其卖力,恨不能惊天地,泣鬼神。

方清浅抬眼迅速扫了面前几个官员打扮的男人,立马跪了下去。她端端正正地跪着,余光忽然瞥到身侧还站立着的男人,心中一慌,连忙拉扯着他的裤脚,轻声提点道:“快跪着!”

方清浅没有看到青衣公子眼里一闪而过的涟漪,他很是听话,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缓缓跪下。他的膝盖本就受不得凉,这一碰到地面,立马蹿出了冰冷得钻心的疼。

周左尹一看,自己一个月没参政议政,都快忘了自己做官的架势了。更何况眼前这个为自己喊冤的中年女人似乎真的有冤情,他不能坐视不管!

于是乎,周左尹背着手,俯身着身前几个跪下的人,声线威严:“你先慢着哭,让本大人听听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切都得如实回答,否则,你就是犯了戏弄官员的大罪!”

周娘子一听,心里有些打颤。不过自己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肯定能把这事儿说得天衣无缝!她收敛了哭声,低头垂眸答道:“是这样的官大人,草民周娘子,是在西街上摆摊卖簪子的商人。今日我身后这个男人来看我摊子上的簪子,我那簪子全给他试光了,我也费力介绍了好久,他倒好,说自己的钱袋被偷了,还想不给钱偷偷拿走我的簪子!我做小本生意的哪能做这样的慈善事,肯定不愿意,我就去抢那男人手里拿的簪子,没想到,他不仅打我,还喊来了一个帮手,就是我身后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不仅推我,还踢我揍我,在场不少百姓都是眼见为实的!”

方清浅被这个周娘子气得不可自遏,当即站出来反驳,“你放屁!分明是你欺负人家身体不佳,卖不出去簪子就找他当冤大头强制他买!我跟这位公子素不相识,怎么会是他的帮手?是我亲眼看到你推他踢他,才会出手相救!要是这东华的市井里恃强凌弱都成了理所应当的事,那王法何在?天理何在?我相信在场的有不少人见到周娘子欺负这位公子,有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做个人证?”

周左尹盯着方清浅坦然怒吼的模样,又看了看周娘子瑟缩受怕的样子。这两人的话里是完全相反的两种意思,而最为奇怪的是,作为当事人的青衣公子却一言不发。

在场围观的群众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替方清浅作证。就在这时,青衣公子忽然又咳嗽起来。

方清浅忽然被气得冷笑一声,“你说他要偷走你的簪子之时我来当了他的帮手,你又被我们打得那样惨,那照这么说,他要拿走你的那根簪子,一定还在我们手上。几位大人不如当着所有人的面来搜一搜,看看我们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应该出现的赃物。”

周娘子没想到这小妮子会这样咬住自己,周娘子不知不觉间,手心已经微微发汗。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指着青衣公子的头顶道:“他头上那根簪子,就是偷拿了我的!”

在场的人哄堂议论,哪有偷了别人的东西,还摆在头上招摇的?

眼见着周娘子脸红了,方清浅终于开心,所有人的意识又被她拉动了!现在话题的焦点落在青衣公子头上的檀木簪,而要从中周娘子自己说出的话里找出周娘子的破绽,十分容易!

“周娘子,我就问你两件事,第一、是不是这公子在与你争抢簪子的时候,我立马出现,和他一起揍你?”

周娘子呼吸急促,面上强忍着镇定,半晌,才点了点头,声音铿锵有力:“是的!”

“第二、是不是我和公子揍你的时候,你见到这几位官大人来了,立即把我们拉到他们身边?”

周娘子沉默了会儿,抬头才道:“是的!那又怎么了?我怕你们打我打出人命,才急急忙忙把你们拉过来。在官大人面前,你们肯定不敢再揍我!”回话间,还不忘描述出自己的惨状。

周左尹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看着这周娘子的一言一行,他仿佛想起了自家的一位。

蛮横!有点屁大的小事都要找他做主!受不得半点气!

方清浅忽然伸手探上青衣公子的后脑,轻轻带着他的脑袋转动,并且小声安抚他道:“别害怕,你背过头,让几位官大人看看你这头发梳得多整齐。”

他最在意外表,所以每日都会对着铜镜认真梳头,而这也是他每日消遣时光的方式。

石明玉无声看着方清浅有条不紊的言行,忽然觉得,这样的女人,一定是值得自己欣赏的。只可惜她的年岁看上去有些大了,不然,她一定是很吸引像他一样年轻又有抱负的男子的。

周左尹点了点头,“确实梳得很整齐,就连发线都分得清清楚楚,一半往上束起,一半自由垂落,这是东华很普遍的男子发型了。”

“这样整齐的头发,没有梳子做不到吧?那几位官大人不如再看看。”说着,方清浅兀自起身,朝着青衣公子小声说了一句:“你的发型会乱,不介意吧?”

青衣公子不自知地笑了笑,嗓音因咳嗽而发哑:“不介意。”

得到青衣公子的许可,她傲然一笑,宛若冬天里独自开的雪梅,耀眼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手起手落,那枚檀木簪落入方清浅手中,当即,青衣公子一头束起的秀发陡然垂落,铺在他的肩上,宛若黑色织金的披肩,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头发健康又亮泽,方清浅看着青衣公子一头秀发,不免有些嫉妒。只可惜他的一张脸写满了无力和丧白,不然,一定是个翩翩公子,阴柔却坚韧。

“呐,大家都看到了,他梳得那么整齐的头发,仅仅是用一根簪子盘起来的,而不是用别的夹子固定,不然也不会抽出簪子时散乱了头发。”方清浅看着周娘子瑟瑟发抖的背影,笑得爽朗,“公子盘好的头发没有梳子可不行,而且就我刚才与她对质的话里,大家都听到了,她丝毫没有给这位公子一丝的时间用来盘发。所以,她说的这根木簪,本来就是公子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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