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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绝咽喉,心脏接连被君逸瑶的剑尖盯上,数次差点被掀。他一把大刀,迅猛无比,可遇上比他还快的君逸瑶,他的速度失去了优势。
君逸瑶放弃防守,而是改为以攻为守,除了一开始险些被他长刀劈到,之后君逸瑶一直着力于攻击,柳轻绝的长刀之击被她格挡回去,甚至因为她的力气太大,险些伤了自己。
柳轻绝一个不查,后腰撞上方桌,因为剧痛手上的力少了两分,而就在此时,君逸瑶的月痕剑重重站下,将其长刀打落。
“锃!”一枚玉质棋子飞了出来,打在月痕剑上,月痕剑被打歪了方向。若非如此,刚才那剑便斩在了柳轻绝咽喉之上。
虽是逃过一劫,柳轻绝的长刀却是掉落。他翻身退后,警惕地看了眼君逸瑶,又想去捡。
就在他手触碰到刀柄之时,君逸瑶嘴角勾起一抹笑,一脚踢开了柳轻绝的长刀。
柳轻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武器被踢走,顿时感觉被君逸瑶这个奸臣羞辱,赤手空拳就向君逸瑶扑了过去。
“轻绝,不可!”苏子涯紧张地喊了出来,双方交战,最忌赤手空拳。柳轻绝在力气上本就不如君逸瑶,现在还放弃武器和她打,这不就是送死么?
隔着这么远,上官玉不可能再救他第二次了。
可喊的时候,柳轻绝已经冲过去了。
一直处于淡然状态的上官玉都微微紧张,手不由自主捏紧。
“你还真倔。”君逸瑶撇了撇嘴,丢了月痕跟他打起来。一脚过去,扫得他连连后退。
观战的那三人这才松了口气,苏子涯心有余悸地看向上官玉:“还好,她是个君子。”
方才轻绝就那么冲了过去,若她挥剑斩下,就算轻绝能保住性命,也少不了重伤残疾的后果。
毕竟,君逸瑶的剑招如此狠辣,出招便要取人性命一般。
“未必。”上官玉神色淡淡,苏子涯一愣,随即转头看向柳轻绝。
这时的柳轻绝,已经被君逸瑶打得失去理智,一边出脚一边骂骂咧咧:“专门打脸,你这狗贼是不是故意的?”
说话的时候,因为脸颊微肿,他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苏子涯哑口无言,这……刚夸她君子,怎么过一会儿就打脸呢?
上官玉嫌弃地转过脸去,不再观战。
君逸瑶哈哈一笑,挑衅道:“谁让你那么欠?专门把脸送上来?”
“大胆狗贼!”谁把脸送上来了?分明是她故意打的!
柳轻绝是被君逸瑶气得丧失了理智,骂了声又踢向了她。
然而,柳轻绝腿法只是一般,力气又更是不如君逸瑶,几十招过后,他就被君逸瑶困住了双手,腿卡在木椅上拔也拔不出来。
“阿弥陀佛,柳兄该多加练习了。”啼虚这个蔫坏的和尚动了,一禅杖击向君逸瑶,君逸瑶倒退几步,放开了柳轻绝。
李二福这时也神气起来了,站在君逸瑶身后就开始喊:“御城使武功盖世!这帮宵小根本不足为惧!”
“哦?是么?”上官玉缓缓走了出来,眼神冰冷。
李二福识相地闭嘴了,缩回去之前还不忘给自家御城使打气:“大人!干他!”
上官玉做出了请的动作,似乎想要让她两招。
可君逸瑶却是收起了剑,正色道:“上次比试的赌注,上官少侠可记得?”
上官玉的笑容有些不屑,他俯视着眼前的君逸瑶,问道:“你想要什么?”
“公道。”
“什么?”这四人都没反应过来,公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要公道。”君逸瑶又重复了一遍,盯着上官玉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想要给这些死去的官员们一个公道,我不信他们当真犯了那样的大罪。”
上官玉冷哼一声,眼眸垂下,并没有说话。
啼虚大师倒是对君逸瑶观感很好,他念了声佛号,接着道:“施主,证据确凿,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啼虚大师,我不知你们武林中人如何评辩是非,然,在京城,在我君逸瑶的眼皮底下,凡有犯罪者,须得证据确凿。你们说的证据,你们所认为的证据,我并未看到。”君逸瑶第一次向啼虚大师回了一礼,十分认真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哼,虚伪!”柳轻绝唾了口唾沫,对于君逸瑶的说辞十分鄙视。
“轻绝。”苏道长唤住了柳轻绝,制止了他继续骂下去。初次檐下躲雨时,透过她清澈的眼神,他没看到潜藏在底的杀意与隐藏。
尽管听沈国公说了许多,他还是执拗地相信着君逸瑶这个人。
他总有一种感觉,能有那般剑气的人,绝不会是奸臣贼子。
君逸瑶将月痕剑置于身前,缓缓道:“我不知江湖人是否与沈国公有什么勾结,也不知你们有怎样的来往。我只知道,就这两日我所看到的你们,并非奸恶之人。”
“这用你说?”柳轻绝翻了个白眼,这个动作在他肿成猪头的脸上显得格外搞笑。
上官玉却意识到了君逸瑶态度的转变,喝止了柳轻绝,又转头看向她:“说下去。”
“我不信崇尚侠义的武林中人会是乱臣贼子,也不信你们四人会为虎作伥。这十三位大人的死亡事有蹊跷,我想调查一下。也许,未必是你我立场对立,只有有奸诈者从中作梗罢了。”
君逸瑶的话一说完,啼虚的脸色变了变:“施主的意思是……”
沈国公做了假证?他让他们杀的人全都是忠臣?如果当真是这样,那他们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
柳轻绝也猜到了这个可能性,但人已经杀了,他下意识就不想弄清这件事情,扯着嗓子喊道:“你说的就是真的么?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
朝堂里的人都狡诈无比,他们这些武林子弟怎么敌得过他们的花花肠子?柳轻绝心里鄙视着为官者的虚伪,却也害怕这些官员把他当成棋子耍来耍去。
在他看来,君逸瑶便是那种惺惺作态的狗官!
君逸瑶突然笑了,眼神直直看向他。
柳轻绝忍不住倒退一步,意识到自己的心虚之举后又扯着胆子喊道:“你笑什么?别这么看着我!”
“你怕了。”君逸瑶说道。
柳轻绝死撑到底,犟道:“我怕什么?”
“你怕查出来那些官员都是清白的,你怕自己真杀了好人,而做了恶人的走狗!”君逸瑶一句话令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围观群众们心里嘀嘀咕咕。
这什么意思啊?这四个武林中人,被人骗了杀了人?而且听君御城使的意思,好像还跟沈国公有关。
李二福左右张望,压低了声音冲君逸瑶说道:“大人,我们公然扯出沈国公的名头是不是有些……万一沈国公恼羞成怒对我们……”
君逸瑶摇头,事已至此,既然选择了彻查此事,那就一定会跟沈国公对上。扯出这些,也只是为了让沈国公的嫌疑更大一点,让更多人的眼光都在他身上,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李二福还想说什么,但看御城使这样子,也只好将心里的话都咽了下去。
从前和沈国公对抗也只是小打小闹,可如今,只怕是要彻底得罪沈国公了。
而那四个武林中人,沉默了许久。
上官玉看着君逸瑶,眼神中有着极大的探究:“你看起来要更像乱臣贼子。”
威逼圣上,上朝时公然袭击官员,在皇帝面前拔剑,无论是哪一条,都比平和忠诚的沈国公看起来更像是乱臣贼子。
这次换君逸瑶沉默了。
现在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兄长一直让她保持好的名声了,关键时刻,这种好的名声是多么重要啊。若是她没做过那些事,而一直是个兢兢业业的好官,那今天上官玉等人对自己的质疑还会在么?
“从前我做错了许多事,但现在,我想做个好人。”君逸瑶斟酌了词句,又顿了顿,问道:“我这么说,你们信么?”
上官玉:……
柳轻绝:……
苏子涯:……
啼虚大师矜持地笑出来,一张脸亲和无比,他手里转着念珠,念着佛号道:“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乃是有大智慧之人。”
“多谢大师夸奖。”君逸瑶客套地朝啼虚大师道了声谢,又问上官玉:“那你呢?”
她看得出来,上官玉才是这帮人中的领头者。
况且,锦玉山庄富可敌国,铸造神兵利器的本事更是闻名天下。与锦玉山庄交好,对他们君府来说,只好不坏。
“可与你一同前往调查。”上官玉只是答应了配合调查,却没有束手就擒。
这也难怪,他们毕竟是武林天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一起去调查取证的路上,上官玉心情不错,竟还问起君逸瑶关于聚贤山庄的事。
“你那山庄,听说要打造战甲?”
“对,我大楚虽将士极多,但战甲始终是良莠不齐。我想为战士们制造出更好的战甲,减少战士们的伤亡。”
“有匠人么?”
君逸瑶沉默,她还是起步阶段,哪里有匠人?
若不是云端墨出钱帮忙维持,她开的聚贤山庄早就倒了。
上官玉哈哈一笑,大步走上前去了。
等他们到达侍读学士秦大人府中时,云端墨和顺天府尹已早早到了。
府内挂起了白灯笼,所有下人都是一身缟素,神色哀戚。
踏上阶梯,君逸瑶带着御城使进了府内。作为杀人凶手,那四个武林人士也跟着进去了。
到秦大人屋内时,仵作正检查着秦大人的伤口,云端墨也在旁观察。
“别看了,”柳轻绝抱着手臂,冷声道:“一掌震断心脉,再吊到房梁上的。”
人就是他们杀的,所以说起死因,他们也很清楚。
云端墨倏地抬头,冷峻的眼神令柳轻绝微微后退了一步。
“干……干什么?他纵容家人欺压良民,逼死李家村一百三十三口人。起初他们是在李家村打造兵器贩卖出去获取高额利润,后来李家村上报朝廷,他害怕这件事影响自己的官位,放火烧了村子。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杀么?”
柳轻绝也有些气啊,他只是为李家村那些人报仇,怎么云端墨这文官像看十恶不赦的人一样看自己?
“李家村?那个李家村?是不是从东城门向北走十多里那个李家村?”君逸瑶抬头,难道是李小竹的村子?
“你……你怎么知道?”柳轻绝有些吃惊,这狗官怎么会知道?
“那件案子,是我负责的。当初,李小竹去沈国公府门口跪着,向沈国公索要打伤父母的赔偿。然后,我带着她去找证人,只可惜,路上找证据时,她被人暗杀了。再去李家村,整个村也被烧光了。
你们不是一直在问我,为什么要那么针对沈国公的铺子么?这就是答案。”
柳轻绝心里某些认知被打破了,他眼睛睁得极大,身体微微颤抖:“不,不可能!你们骗我!”
“这件事,有其他人证么?”上官玉的心理接受能力明显比柳轻绝好得多,他看着君逸瑶,冷静问道。
顺天府尹适时出头,道:“一百多条人命,这是个大案子。顺天府内已有卷宗,若是几位不信,可以前去查看。”
啼虚大师变了脸色,苏道长的脸色也没多好看。
若当真是这样,那他们岂不是做了沈国公的走狗,误杀了十三条人命?
一想到这个可能,这些武林天骄的心就重重沉了下去。
“我不信!”柳轻绝虽然猜出自己可能被沈国公诓骗了,但还是情绪失控:“我看到了那些供词,人证,物证,全都在。君逸瑶,你骗我们!分明就是这个狗官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柳轻绝指着地上的尸体大骂,而秦大人的遗孀扑了过来,趴在他尸体上哭得肝肠寸断,恨恨道:“相公生前为民为国,没想到死后还要遭人非议,你给我滚!你这个武林败类!”
武林败类!
这四个字一出,饶是上官玉,都变了脸色。
“顺天府卷宗你不信,那沈慕枫你该信了吧?”君逸瑶想起那日沈慕枫所说的和柳轻绝的交情,淡淡道:“那天我带着李小竹去找证据,沈慕枫便是证据之一,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