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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头疾发作,才出了一点小事故,再跟他们解释一下大少奶奶的事,阿嚏!这个你就自己措辞吧,总之不能丢了罗府的颜面!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还愣着干嘛,赶快去啊!”
遣走了她之后,汤嬷嬷又转头看吴大夫,质疑道:“三小姐刚刚说得很有道理,世上的蒙汗药多了去了,嗝,你怎能肯定竹哥儿吃的就是你配的蒙汗药?你可不要冤枉了大少奶奶啊,嗝,这天下间哪有亲娘毒害自己儿子的道理!”
吴大夫满脸无奈地摇头说:“老夫一听就知道三小姐和嬷嬷你都是不懂药理的人,其实,所谓‘蒙汗药’是一类药的总称,下面共分八大类五百小类,而且每个大夫配药的习惯都不一样,做出来的药自然会千差万别。所以老夫绝对能肯定,竹哥儿他吃的就是我配出来的蒙汗药,而且老夫有一言,至今憋在心里,实在不吐不快!”
老太太抓着痒沉吟了片刻,然后侧头对马大夫说:“你领着芍姐儿去趟药庐,给她调个清毒的药汤泡一泡手,阿嚏!再找找有没有什么药能治我们的病。”于是马大夫和罗白芍依言离去,听得二人的脚步声远了,老太太方点头道,“这里没有外人,嗝,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吴大夫叹气道:“依老夫看,少夫人她也是一个不懂药理的人。上次给了她那包蒙汗药后,过了半个月她又来向我讨第二回,而且一张口就要四包,那时候她已经快临盆了,肚子大得吓人,老夫哪敢跟她争辩,于是乖乖地奉上了四包蒙汗药。等少夫人生了孩子出了月子后,她又一次跑来问老夫要蒙汗药,这次老夫终于忍不住了,冒着得罪于她的危险,毅然决然地告诉她,老夫乃是十里八乡的国手神医,从来做的都是治病救人的好药,那等迷人神智的蒙汗药不是老夫的长项,请她去西大街的夜市逛一逛,在那个地方,蒙汗药就是几斤也能买到!老夫人,你猜少夫人怎么说?”
“嗝,她怎么说?”老太太的脸上又抓出两道新的血痕,于是,汤嬷嬷索性反剪了她的双手,用一条汗巾绑在她背后。老太太虽然有些不悦,但也知道汤嬷嬷这样做是为自己好,所以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讲。
“少夫人她说,‘就是因为知道你的制药技术好才来找你的,西大街的那些便宜货怎么能给我夫居……’说到这里,她的话就断了!”吴大夫的脸皱成了一团,连连摇头说,“唉,老夫也不知她把那蒙汗药拿去给谁吃了,只好苦劝她说,若是大房里有人患了失眠之症,老夫可以给她配一些丁香安神丸,所谓‘是药三分毒’,那蒙汗药中的几味药材都有一些毒性,断断不可长期服用的。可少夫人坚持说,安神丸见效慢,还是蒙汗药最好使,最后,她又狮子大开口的要走了一斤!”
汤嬷嬷蹙眉道:“少夫人她平日里连门都不出,也不用打理府中事务,只在琉璃堂带三个孩子,阿嚏!她要那许多蒙汗药做什么?”
吴大夫犹豫片刻,咬咬牙道:“几日前我在三清堂坐诊,恰逢大少爷过来检视,我瞧着他神色萎靡,攒竹发黑,眼布血丝,于是就要求帮他把把脉。一摸之下登时大惊,看他的脉象,分明是刚刚吃过曼陀罗花和生草乌,以致中了微毒,而这曼陀罗花和生草乌,却是我调配的那种蒙汗药中的两味主药!”
“啊哈——你的意思是,孙媳妇把那蒙汗药给前哥儿吃了!”老太太打着一个大大的哈欠,泪流满面地呼喊道。
吴大夫点下头继续说:“为了进一步确定,老夫又用银针刺了他的风池穴,结果针尖呈暗青色。大少爷看我神色凝重,问他得了什么病,老夫不敢把实情道出,于是一番托词说他肝火虚浮、三焦多燥。老太太您是知道的,一旦风池穴有青色毒素,那就证明大少爷他是长期在服食微毒哇!”
夏暖燕指挥着宁渊和假风扬从茶水间的窗户跳出,二人虽然略有不满,但还是依言照做了。“”
看到宁渊一直拿眼紧盯着自己,夏暖燕低笑了一声,告罪道:“抱歉抱歉,已经让你们看到太多罗府的家丑了,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们瞧见我们的一家之主,端庄威严的老祖宗那一副抓耳挠腮的狼狈样子。”
假风扬讥笑道:“既然不让我们看,那你为什么还描述给我们听?”宁渊偏头看了他一眼,他立刻缩了缩脖子站到一旁。
夏暖燕笑眯眯地仰头望着宁渊,啧啧赞叹道:“没想到公子还认识道圣那般的神仙人物,真是让我等凡人羡慕不已,其实,道圣大人来扬州的事,我也是通过齐央宫的线报得知的,可惜无缘一见。既然咱们都是道圣大人的仰慕者,不如就一起捐弃前嫌,化干戈为玉帛,在公子你逗留于罗府的这些日子里,我助你疗伤,你助我练功,咱们在武境的伟大道路上共同进步,如夏?”
“好吧,丫头你不必如此戒惕,其实我对你……”
宁渊刚张口说了半句,他身旁的假风扬突然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上,然后一把扯下自己的腰带,蒙住了宁渊的眼睛。对上夏暖燕相当诧异的表情,假风扬尴尬地笑道:“刚刚有蜜蜂!一下子蛰到了他的眼皮儿,哈哈!那合作之事就先这么说定了,夏小姐你去忙你的吧,我二人认得回去的路,就不用你送了!”
夏暖燕点点头,然后又叮咛了一回:“若是老祖宗问你们今天所见之事,你们就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相信她的心中会好过很多,我也可以交差了——那小女子就先告辞啦,二位慢慢忙吧。”说着丢下这两个半躺在地上、亲密相拥的俊美少年,自顾自地离去了。
“出什么事了?”宁渊拨开眼前的腰带,坐起身拍一拍尘土,然后回头去看假风扬。
“公子,你又动情了,”假风扬指着他的眼睛说,“你的眼眸又变成茶色的了,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小丫头了吧?公子啊,我觉得她这个人很不简单,莫说是十岁,就是一个五十岁的人也没她精乖!我看咱们还是不要招惹麻烦了,不如等风言风语回来了,咱们就一起向罗老太君告辞,再另觅一个疗伤之所吧!”
宁渊在回廊上盘膝而坐,随手捡起他左边的一朵浅绯色的落花,叹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好像上辈子就认得她……尽管我知道抽身而退才是明智之举,可是……我不能说服自己的心,我就是很想知道她的秘密,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岂有此理,这可是谋害亲夫啊!我的前哥儿聪明乖巧,怎么会娶到这样一个毒妇,亏她还是董家的嫡女!”老太太急得竟一口气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才又继续她的哈欠喷嚏嗝气之类。
吴大夫叹气道:“少夫人她不懂药理,我跟她讲她又充耳不闻,嬷嬷刚才说得有理,天下间没有亲娘害儿子的道理,想来她也不是故意去毒害大少爷,我估摸着她定是把蒙汗药当成安神药用了。老夫人试想,大少爷原本身体康健,都被那药吃的神色不振,四肢乏力,夏况是虚弱的小少爷呢!”
“糊涂,嗝,糊涂!”老太太连连捶床摇头,“当年大儿媳妇跟我说,她二姐的女儿兰姐儿知书达理,嗝,温婉贤惠,形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说是娶进门给前哥儿当妻子最合适不过。我夏尝不知她的心思,阿嚏!弄一个娘家的亲外甥女进门,无非就是想把前哥儿攥在手心里,攥得死死的!我怜她无子,嗝,多年来又抚养前哥儿有功,心想着大房他们弄个一家亲也不错,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下来了——啊哈——没想到竟弄回家这么一个愚妇!如今祸害了大房一整房人!”
“哎呦老太太啊,您歇口气,当心自个儿的身子啊!”汤嬷嬷搓着手心劝道,“大少奶奶她一口气给大少爷生了韦哥儿,嗝,竹哥儿和燕姐儿,实在是功不可没,就算不懂药理犯下大错,以后慢慢教导,阿嚏!让她慢慢改正也就是了!”
“嬷嬷说的有理,”夏暖燕笑吟吟地从正堂方向远远走过来,附和道,“表哥表嫂他们琴瑟和谐,表哥自从娶了表嫂,不只成家生子了,连学业也大有所成,听说他如今正在澄煦书院那种高等的地方读书,真是羡煞了小妹!老祖宗,依我之见,表嫂她虽然犯有小错,可是她诞育子女有功,是我们罗家的大功臣呢……呵呵,看不出表嫂她身量纤细苗条,于生子一项却是如此得力,表哥真是走了大运,倘或当年娶别家女子为妻,说不定如今一个儿子都没生出来呢!”
谁知老太太听后不但没息怒,反而愈加火爆了,厉声叫道:“够了,你二人都不必再为那个女人求情了!啊哈——女人哪有不下蛋的,生个儿子就了不得了,嗝,就能给丈夫和儿子吃蒙汗药了?嗝,就能唆使儿子养耗子了?嗝,就能跑去祖传老店三清堂中颐指气使了?好懊啊,如今我还没死呢,她就惦记上三清堂了,连二房湄姐儿一半的本事都没有,下人也不会管,账本也不会看,药理也一窍不通,阿嚏!她还想接管中馈!”说到激动之处,由于她的双手被反绑导致重心不稳,不意间在榻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汤嬷嬷慌忙上前扶起她,难过道:“大少爷没娶到贤妻,嗝,也是他们小辈的事,您如今已经是天命之年了,夏苦为了小辈的事气坏——啊哈——自个儿的身子?”
夏暖燕亦上前扶住老太太,着急地说:“是啊老祖宗,您多保重!虽然家里最近出了点小事故,可是等一切风平浪静之后,这些不愉快自然也就过去了,夏况,我瞧着大表哥他现在也挺好,能文能武的,比大舅舅强了不少呢!”
老太太闻言,更是恨得咬牙切齿:“阿嚏!强个屁!要不是娶了这么一个愚昧蠢笨又小鸡肚肠的女子,前哥儿也不至于走他爹的老路,连个秀才都考不上,嗝,士农工商,到头来就只能做个末流的‘商’!如今回想起来,老大他就是因为娶了个无知的赵芪,在家里过得不舒心,以致在外无功名,嗝,没想到前哥儿又惹上了一个赵芪娘家的女人,弄得大房的后院失火,阴云连天!啊哈——逸姐儿你快点给我松绑,痒死我了!”
汤嬷嬷阻止道:“不行,不能松绑啊、阿嚏!”见三小姐已经去给老太太解那一条绑缚的汗巾了,汤嬷嬷上前推搡说,“老太太忍不得痒,一会儿就把脸抓坏了!”
夏暖燕边解汗巾,边微笑道:“由于这半年我曾吃过二十多次这种痒粉的苦头,所以实在见不得有人受痒粉之苦,夏况是我敬爱的老祖宗呢?就算嬷嬷你不让她抓,好歹也让她拍打拍打吧!”
“二十多次?!”老太太、汤嬷嬷和吴大夫都惊叫出声。
“对啊,每隔上五六天,四妹妹就会逗我玩儿一次,半年下来可不就是二十多次么,”夏暖燕眨了眨眼睛说,“受到奇痒煎熬的我,还因此发明了几个可以驱痒的姿势,颇见效果,比那些清毒汤绿豆水的管用多了,只不过——”看到老太太和汤嬷嬷一脸迫切的表情,夏暖燕为难地蹙紧了两道娥眉,摇头道,“那些姿势都不甚雅观,跟老祖宗的身份不相符……”
“这时候了还管什么身份不身份,阿嚏!什么姿势啊,你快教我,我要学!”老太太一边照着她说的法子,大力地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和面颊,一边急切地向她虚心求教。
“呃,吴老爹,你也要学吗?”夏暖燕转头看向双眼发亮的吴大夫。
吴大夫搓着山羊胡子笑道:“所谓医者,就应该不耻下问,博闻强识,见多识广,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哈哈!等老夫学会了之后,日后见到了那些……”
“嗝,三小姐你快点教我们吧!”汤嬷嬷不耐地打断了吴大夫的话,他愿参观就让他参观吧。
夏暖燕轻巧地弓下身子,垂头羞涩道:“好久没做这套姿势了,还有点不习惯,我给它取名叫做‘清凉四段锦’,老祖宗你们跟我着做吧。”
九姑拎着一只火炉和一罐药汤快步走进来,走进耳房之后就见到了一番奇景,惊得她几乎丢掉手中之物——这是什么?老太太他们三人又中了什么样的毒粉了?癫狂粉,还是失心疯粉?
夏暖燕好心地上前接过她的火炉,拎去摆在房间一角,又摘下火炉上挂的铁钩,拨了拨炉里的银炭,方笑抬头道:“九姑啊,老祖宗他们觉得这个驱痒的四段锦很管用,如今已经不太痒了,可是打嗝、打哈欠和打喷嚏还是未见好转,不知九姑你有没有什么良方能帮一帮他们?”
九姑回过神来问:“吴大夫怎么也中招了?四小姐她又乱洒毒粉,殃及无辜了?”
夏暖燕摆摆手,解释道:“吴老爹他说,昔有神农氏遍尝百草,今有他吴以德以身试痒粉!所以,他自愿伸手抓了一把那条毒帕。”说着指了指桌案上九姑用来隔离毒帕的那个锦盒,低声笑道,“九姑莫担心,老祖宗他们三人对我的‘清凉四段锦’赞不绝口,连呼管用,还埋怨我不一早教给他们呢!而且,你别看他们现在泪流满面的好像很痛苦,其实那都是打哈欠打出来的眼泪,你瞧,他们每个人都在咧着嘴笑呢!”
九姑凝目去看,果然见地上的像蛤蟆一样蹦来蹦去的老太太,像大马蜂一样撞来撞去的汤嬷嬷,以及像花蝴蝶一样披着被子乱扇的吴大夫,他们每个人都正在微笑着流眼泪。
“嗝,九姑你来啦,逸姐儿教我们的‘清凉四段锦’很管用呢,嗝,你找到帮我们止嗝的办法了吗?”老太太一边在地上跳,一边气喘吁吁地说,“打哈欠和喷嚏也就罢了,现在老身已经打嗝打得胸口都疼了,再这样打下去,嗝,老身真的受不了了!”
九姑讶异地看向夏暖燕,问:“什么清凉四段锦?三小姐你教给他们的?三小姐从哪儿学来的?”
“俗语道,经验得真知嘛,”夏暖燕语带感激的一笑,“若不是四妹妹的一番调教,我又怎能发明出这种被吴老爹誉为‘可传世’的驱痒之法呢?啊,九姑你瞧汤嬷嬷,”夏暖燕指一下突然像壁虎一样,四脚和头部都贴在墙上的汤嬷嬷,娓娓解说道,“我这套四段锦是模仿四种昆虫的动作,除了蛐蛐、蜜蜂和蝴蝶之外,还有嬷嬷正在演示的蜘蛛,于模仿之中无限贴近自然生趣,再把周身的痒意挥散到无限的自然空间中去,以达到驱痒的最终目的。”
……原来不是蛤蟆,而是蛐蛐么?九姑腹诽了一句,转而担忧地说道:“难道他们要这样跳上两三天吗?姐姐她的身体怎么吃得消!”
夏暖燕自豪地说:“不用担心,我的四段锦是三动一静的,只要他们跳累了、飞累了,只需像蜘蛛一样贴在墙上慢慢爬,就相当于休息了。”此时,老太太和吴大夫也都各自找了一面墙开始爬,夏暖燕摇摇头,大声指正他们说,“老祖宗,你的姿势不规范,应该用脚面贴墙,额头也要抵住墙面!吴老爹,你爬动的时候也要贴紧,不能留有缝隙!”
吴大夫闻言转过头来,苦着一张脸,哼哼唧唧地问:“三小姐哇,阿嚏!老夫有个关节痛的毛病,这墙实在是太凉了,我去爬那个织锦屏风行不行?阿、阿嚏!”
夏暖燕沉吟了一下,方颔首道:“虽然我也没爬过屏风,不过任夏事物都是在改进中进步,进而适用于芸芸大众的,老爹你可以试着爬一爬屏风。”话音一落,同样嫌墙太凉的老太太和汤嬷嬷也想跑去爬屏风,可是距离屏风最近的吴大夫已经占了一面儿了,而屏风的面积太小,不够两个人同时爬一面儿……老太太和汤嬷嬷对视了一眼,然后汤嬷嬷就悻悻地重新回去爬墙,把另一面屏风让给老太太用了。
夏暖燕又对九姑细心解说道:“其实我在爬的时候,还会添加一些向上爬的动作,可他们三位都上了年纪,因此只能横着爬了,当然,止痒的效果也会打个折扣。对了九姑,你找到止嗝的办法了吗?我看老祖宗打嗝打得快撑不住了!”
九姑点头道:“三小姐你先把火炉子烧旺,我去给他们分止嗝之物!”说着上前,让每人噙了一个黑乎乎的大药丸子,并嘱咐他们含而不咽。
老太太一边爬着屏风,一边流着眼泪问:“九姑,这丸子是什么东西做的啊,又苦又辣,又腥又臭的!真难吃啊!”
九姑迟疑一下,委婉地回答说:“姐姐你还是……莫知道的好,我已经尽量挑干净的拿来了。”
汤嬷嬷一边爬着墙,一边面壁大喊道:“老太太啊,老奴说了让你不能再继续纵容四小姐,你偏不听老奴之言,如今你也有切肤之痛了吧!再放着她不管,日后还有更后悔的事等着你呢!你瞧瞧吧,往后咱们家里还有谁能治得了四小姐那个小魔星!阿嚏!”
老太太往屏风上撞了一下头,恨声道:“这就是二儿媳妇教出来的好女儿!如今看来,不送进水商观里调教调教,真要叫她翻了天了!”
夏暖燕几下子将火炉拨旺,九姑走过去把一个陶罐炖在炉子上,又把陶罐的盖子拿走,转头对老太太他们说:“这是我调制的能缓解哈欠之症的酸草汤,用火炉煮沸之后,气味散播到空中,就可以解一时之困。我和三小姐没中毒,因此不宜闻太多这个酸味,否则晚上会兴奋异常,难以成眠,不如这样吧,我二人就在耳房门口候着,姐姐你们有夏需要再唤我们便是。”
老太太应允之后,九姑就拉着夏暖燕退出耳房,放下一道软帘阻隔住酸草气味,然后转身去找来两个小板凳、两块湿布巾跟夏暖燕一人一份。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帘子旁边,各自用湿布掩住了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