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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夏暖燕左手中的毒针被换成一把小巧锋利、寒光闪闪的匕首,而她的右手被一只带着粗糙的茧的手捉住,从柏炀柏带着人皮手套的手中硬拽出来。夏暖燕回头去看时,但见刚才冷酷绝情的孟瑄收敛了他的那些无名之火,收走她手中的那根银针,又收去了她用“柏炀柏的布”包着的所有银针,她不悦道:“孟瑄你干嘛,你还我的针!”
孟瑄指了指她手中的匕首说:“我的匕首换你的银针,你绝对不吃亏,这把匕首是我祖父临终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我对它珍视无比,都舍不得用它砍钱牡丹的手,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此乃世间宝刃,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堪比三国时代曹孟德用来刺杀董卓的七星刀,”然后,他温柔而危险地补充了一句,“切耳朵切鼻子的时候特别顺手。”柏炀柏闻言流泪,他招谁惹谁了,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喜欢扮成各府家丁的道圣而已。
夏暖燕摇头:“不,我不要你的匕首,那银针是我从罗老太爷房里偷来的,用了三年多,非常顺手,你快还我的针。”
孟瑄仔细地将一包毒针包好捆好,收进荷包的最里层,这才不紧不慢地回答说:“那些针沾有剧毒,我怕你清理不干净,所以决定亲自代劳,至于这个匕首,你一旦接了就不能退回了。我祖父临阖眼之前告诉我,这个是给未来孙媳妇防身用的。”
夏暖燕又惊又怒:“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马上带着你的刀消失,我要榨出那个老骗子所知的一切信息,你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你还我针,我还没跟你和好呢……你抱我干什么?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让我谨守礼数吗?”
孟瑄闷声不吭地站到了她的后面,他的胸口紧贴着她的背,右手握住了她刚才去握柏炀柏的冰凉小手,而左手……竟然抚上了她的少女丰盈!
夏暖燕猝不及防被袭胸,气到无话可说,刚想要试一试手中的匕首是不是真的削铁如泥、断掌不在话下,那一只“禄山之爪”却慢吞吞地往下挪动了一些,从后方揽住了她的腰,而后越收越紧,几乎要将她从腰中间扼为两段。
“抱歉,”孟瑄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闷闷地道歉说,“没想到你变得这么矮了,我还以为揽到的是你的腰,谁知才到胸口。还有,你刚才的处理方式很好,往后只有我一个人才可以这样对你,别人若敢这样,你就应该用你手中的小刀这样对付他。切坏或者切掉了哪里,我负责赔偿汤药费,所以你不必有后顾之忧,随便去切你周围的那些人吧。”说着眼风扫向柏炀柏。
夏暖燕咬牙切齿:“孟瑄你放开我,谁允许你这样搂着我的,我现在看见你就觉得很讨厌,也不用你来假好心,呀!你!”
孟瑄轻啄一下她的脸蛋,柔声道:“丫头你别怕,不论罗老太君给你物色多少男人,能娶到你的都只有我一人而已,哪怕是去拦路抢亲,去喜堂上抢亲,我都会将你抢回孟家,抱回我的房里。且先听听柏炀柏怎么说,若罗老太君要把你许配给风扬关墨,目前只是一个构思,那我就上门拜访,让她打消这个念头;若她已经跟那两家开始议亲了,那我就设法从中破坏,总之你不必害怕,我一定帮你。”这丫头为荷听见罗老太君相中了风扬,就吓得全身筛糠呢。风扬此人他还算了解,是个正人君子。
夏暖燕冷笑:“孟瑄,不用你假好心,施舍你的同情给我,你要的我给不了,我要的你也给不了,你我一拍两散,从此再无瓜葛!你快快撒手放开我,否则我就用这匕首刺你两刀,让你……”
“呃,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柏炀柏弱弱地插嘴。
孟瑄沉声道:“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柏炀柏加大了音量,提醒他们说:“很抱歉于你们百忙之中打扰一下——那边儿来了一大群人,打头的是白院长和鲍酸腐,瞧!他们还没看见咱们呢,咱们是要过去看一个挥刀断掌的热闹,还是找个地方喝个小酒吃口小菜,慢慢地互诉衷肠?”其实鲍先生的名字是鲍双甫,可自从柏炀柏叫了他“鲍酸腐”,这个名号就在整个澄煦人气高涨,气得鲍先生蹲在墙角画圈圈诅咒道圣。
“看断掌。”说话的是夏暖燕,她很想看看尸花蛊发作到极致时的场景,她自己就是中了周菁兰的逍遥蛊才重生于世的,所以对“蛊”一类的东西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彷如对鬼神一般的敬畏感。
“互诉衷肠。”孟瑄首次觉得柏炀柏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人。
“呃……”柏炀柏把两人的意愿折中了一下,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如咱们躲进那片竹林里观看这边的情况,反正你们两个都是千里眼顺风耳,而且,那片竹林里乌漆麻黑的,我老人家的眼神儿不好,你们想做什么只管做,想摸哪里继续摸,不用顾及贫道在场,阿弥陀佛~~~”
夏暖燕恨恨地削去柏炀柏的一片衣角,低骂道:“老神棍你嘴再如此欠抽,我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让你投胎去做皇帝的公主!”
“小逸,不可对道长如此无礼,”孟瑄柔声责备道,“既然道长这般为我们着想,那我们就去竹林里藏起来,察看他们怎么处理钱牡丹——反正熠彤也听到了你的诊断,肯定会劝说他们砍去钱牡丹右手的,毕竟性命重于一切。”
夏暖燕极力挣脱出善变之人孟瑄的怀抱,没好气地说:“砍手早就晚了,看刚才的情形,她的尸花蛊已经发作了,现在神仙也难救了,谁让你这位大侠吝惜自己的刀,舍不得给她个痛快!”
“晚了?可是刚才我误以为她还有救,只是你不肯救,”孟瑄望向远处那个不断坐起又躺倒的钱牡丹,蹙眉道,“她的眼睛大睁着,目光却实在诡异,她现在会怎样?会死吗?”
夏暖燕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从书上读过,中尸花蛊之人,发作三次后就会变成活死人,变成一具会走路的冰冷尸体。”
“糟了糟了,那一群人就快过来了!”柏炀柏睁大眼睛,惊叫道,“快闪之,晚了咱们就不能悠闲的隔岸观火了!你们俩也不能在黑暗中裸呈相对、互诉衷肠了!贫道瞧着七公子已经蓄势待发了吧,呵呵!”
夏暖燕闻言,愤然使出一招少林龙爪手,直接掐上柏炀柏的脖子,呸,亏他还是一位号称能呼风唤雨的圣人,什么“人间的龙王”,竟然如此为老不尊,满脑子都是一些下流之想!
而孟瑄却突然觉得,柏炀柏真是一位世上最可敬可爱的道长,以前看见小逸老缠着柏炀柏,不管对方怎么躲藏,她都有法子找他出来,一有什么事她也第一个想到柏炀柏,这让自己大为吃味儿,暗暗将柏炀柏树为敌人。可如今看来,柏炀柏对小逸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嗬,真是一位大圣人啊,如此美人经常去他房间里洗澡,他都不对她动心……
忽而,孟瑄面色一沉,用龙爪手捏住柏炀柏的肩头,恶狠狠地问:“柏炀柏!为什么小逸经常去你房里沐浴?有一次她还在你房里过夜,你对她做过什么?”
柏炀柏立刻痛得淌出一滴泪来,哎呦,被夏丫头雷声大雨点小的玉手抓一抓也就罢了,这个孟小子的龙爪手可是货真价实的狠狠一抓啊,他觉得自己的后肩好像被捏断了一至三根骨头。呜呜,报复,这是赤果果的报复,就是因为自己三年前讲《周易参同契》的时候讲课声音太大,经常打扰到孟小子睡觉,如今他就寻机报复自己!
夏暖燕也觉得隐约听见一声“啪”的清脆断声,仿佛是从柏炀柏的身体中传出的声音,急得她迅速回身去踩孟瑄的脚,怒道:“孟瑄你快放手,不要弄伤了他,有什么话你好好问就是了,干嘛动手动脚的!”
“先动手动脚的人是你吧。”两个男人同时在心中嘀咕一声。
此时,看到以白院长为首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这边走过来,他们三人顾不上再多做纠缠,孟瑄拖起夏暖燕的手就往竹林里跑,夏暖燕奋力甩开孟瑄的手的同时,揪着柏炀柏的领口往竹林里跑,柏炀柏一手夺回自己的衣领,一手按着受伤的肩膀往竹林里跑,最后,三个人终于在众人发现他们之前,藏进了月光照不进去的茂密竹林。
甫一进去,夏暖燕就要察看柏炀柏的伤势,她一边去脱他那少了一只袖子的破烂衣袍,一边焦急地询问:“老头子你还好吧,骨头断了几根?是不是很痛?哪里最痛?给我看看。”
柏炀柏极力地护住自己的衣领,敬谢不敏道:“谢了,我没受伤,你去脱你后边那个人的衣服吧!他最喜欢这调调!”
夏暖燕不信:“我听见你的骨头断了,怎么会没受伤呢?你别害怕,脱下衣服给我看一眼,行不行?”她以为柏炀柏是害怕被孟瑄瞧到他“真实胸膛”的肌肤晶莹而有弹性,完全不似中年男子的肌肤色泽,于是她回头指挥孟瑄,“我饿了,你去饭堂给我找两个包子来。”
孟瑄不她的上当,他双臂在胸前闲闲交叠,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说:“饿了就一起去吃,我哪儿也不去,你想给他治伤就治吧,不过我要在这里看着。”不慎捏断了柏炀柏的骨头,他也感到很抱歉,毕竟柏炀柏刚才还帮他说了两句好话。不过没想到道圣柏炀柏如此不堪一击,才用了不到一成力就将他捏成重伤了,简直像陶俑一样脆弱。行走江湖多年,他怎么还健在?
夏暖燕支不走孟瑄,只好回头继续劝说柏炀柏脱衣服,柏炀柏眼见瞒不过,只好坦白道:“夏丫头,我真的没受伤,刚才捏断的是我用陶土做的垫肩,唉,本来是想赚一次孟小子的道歉,让他以后对我恭敬一点,没想到就这样被拆穿了。”
孟瑄恍然,难怪刚才入手的质地坚硬,他还以为柏炀柏练成了一个比较易碎的金刚不坏体,原来是陶土啊。孟瑄微笑道:“只要道长你将‘我妻子’去你家里沐浴的前因后果、以及中间过程详细道来,我愿意向道长你郑重道歉,以后再见面之时也会对您毕恭毕敬。”
孟瑄早非昔日的那一匹洒脱闲奔的神骏白马,如今的他像一头长着犄角的犟牛一样,揪住了这一点不放,所以立刻引起了夏暖燕的不满。
她冷然横眉,郑重其事地说:“孟公子,第一我与你相交不深,没有任夏婚嫁许诺,我也绝对不配做你的妻子,请你揣好了这个常识再开口讲话——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可以有自己的隐私。第二,若你根本不信我,那我的一言一行在你眼里永远有疑点,永远是有碍名节的出格举动,那样的话也没什么解释的必要了,我又不是非要每个人都了解我的人品性情。你自去找你心目中的无暇美玉做你的妻子,不要总揪着我的小辫子不放。”
孟瑄沉默片刻,道:“那就当我什么都相信你好了,小逸,我问你,你心中对我可有一丝情意?”想了一下又补充说,“男女之间的情爱。”
夏暖燕沉默片刻,咬一咬牙向他坦白道:“孟瑄,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欢喜,也很庆幸,虽然我救过你一次,不过细论起来,还是我欠你的更多一些,所以我不想再继续欺骗你了。”说着将手中的匕首递还给孟瑄,诚恳道,“其实我对你无一丝男女之情,也受不起你的这把匕首,请你收回去吧,否则我就掷在地上了。”
孟瑄不肯收回匕首,也不信她的话,兀自怔愣着干笑了两声,道:“相交不深?!那我们之前在竹林里的那些算是什么?那我们三年前在你房里的那些算是什么?”等不到她的回答,孟瑄望一眼柏炀柏,沉声要求道,“道长,我有一些夜半私语要跟丫头讲,请你先去里面的竹林中转转去吧。”
柏炀柏闻言却不肯挪窝,转头向夏暖燕呲牙咧嘴的说:“哎呦肩膀疼得动不了,虽然骨头没断,估计也紫了一片,要休养半年才能痊愈。孟小子为了你强行在我家里脱自己衣服,我越不让你脱你越脱,最后脱得很凉快,还逼迫我给你煮洗澡水的事,孟小子可是对我下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