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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我洛家的历代祖先埋骨之所。”洛蔓蔓神情凝重地说,“长眠之所,不好久扰,你们快些。”
谌炎央牵着莫初白上前,毫不犹豫地跪下,砰砰砰地磕头,然后松开两人相握的手,右手指天,铿锵有力地说,“谌炎央拜见洛家各位祖先,今日在此立誓,从前,现在,将来,都不会做对不起我身旁之人的事情。”
莫初白泪眼盈眶,默默磕了三个头,却听谌炎央还在继续说道,“此生惟愿和初初携手一生,风雨磨难,不离不弃。”
“好了,我们赶快走吧。”洛蔓蔓并不愿意多待,见谌炎央完成洛枝枝的第三个要求,立即拉着洛亭亭,催促说。
谌炎央的手一直牵着莫初白不放,闻言拉着她站起来,跟着洛蔓蔓又往回走。莫初白人跟着走,眼睛却还望着那一望无际的玉棺,心里泛着满满的疑惑,不是说第八层都是历代城主和夫人的合葬棺,如何会有这么多棺材?细数下来,洛蔓蔓也才不过是洛水城第八位城主。
上到地面,洛蔓蔓见莫初白还是满脸沉思,他当初刚去第八层时心中也是疑惑满满,不难猜测莫初白在想什么,身为体贴的好舅舅,主动给莫初白解惑。
“洛水城方圆千里,亘古以来就是洛家的封地,任是风云变幻,我们洛家人都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第八层是洛家历代族长的埋骨之所,往上可追溯到几千年前。”
“多谢舅舅。”莫初白听完恍然大悟,忙给洛蔓蔓道谢。她是对什么感兴趣就想弄个明白的性子,若是心里存着疑惑,接下来好些日子都得惦念着。
“还有啊……”洛蔓蔓示意洛亭亭先行,又笑着请谌炎央帮忙去照顾洛亭亭。谌炎央便知他有话和莫初白说,微笑着带洛亭亭先出了地宫,到外面等他们。
“初初啊。”洛蔓蔓也不再叫莫初白为静云,一声初初喊的悠长意重,“你可知,能进洛家地宫的外人都是些什么人?”
“什么人?”
“自然是和洛家嫡脉息息相关的人。”洛蔓蔓贼笑一声,“上一位进洛水城的外人,还是第四位女城主的夫婿。”他压低声音道,“你娘当年被你外公勒令不许嫁人,便不肯在踏入地宫和城主府半步,却肯让你带着央公子进地宫立誓,这意思,你懂吧?”
“你是说,娘同意我和炎央的婚事?”莫初白喜出望外,大声笑着道。
“小声些,小声些,别惊扰了祖先。”洛蔓蔓忙道,“你得空多劝劝你娘。当年我和她年少无知铸下大错,你外公也是为了洛水城的稳定才不得已放出不准你娘嫁人的话。”
“舅舅,外公就不希望我娘一生幸福吗?”莫初白不敢妄议长辈是非,替洛枝枝气不平,到底问洛蔓蔓说。
“哎。”洛蔓蔓摸摸莫初白的脑袋,“他若不心爱你娘,也不会听闻你娘的死讯就吐血病亡了。你外公早就后悔了,当年的事,原本可以处理的更圆满,只是你娘心高气傲说走就走,你外公那时候也是个火爆脾气,就闹腾得不可收拾。”
“希望外公在天有灵,能够忘记昔日的不愉快。”
“虽说亭亭会接任城主,可你才是洛水城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洛蔓蔓朝着莫初白深深一鞠躬,“初初,三日后我和你舅母就会扬帆出海,归期不定。洛水城的一切,还要拜托你多多看顾。”
“舅舅,三日后就走,这么着急?”莫初白万想不到洛蔓蔓走得这般仓促。
“不走,等着那些老顽固将我弄到地宫里做守墓人么?”洛蔓蔓装出一幅惧怕的样子,“你外公早看我觉得碍眼,要是知道我居然做了守墓人,怕要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找我算账。为了大家的宁静,我还是悄悄地走远些,对大家都好。”
“舅舅,我答应你。”莫初白郑重其事地说,“尽我所能,护洛水城。”她本无意,却得了洛水神珠,享了好处,自要有所回报。
洛蔓蔓说是三日后就走,可他口中的三日后是指从港口出发,是以,当天从地宫回去,洛蔓蔓和洛枝枝避开所有人一番长谈,第二日便谁也找不到洛蔓蔓了。
洛水城中大小事务在洛亭亭成年前,都委托给洛枝枝。洛枝枝本就是上一届服食洛水神花之人,又有洛蔓蔓走前以雷霆手段清理掉心怀叵测之人,族人们不敢二话,很是服气突兀归来的上代洛水城大小姐。
洛亭亭每日上午跟着洛枝枝处理城中事务,下午跟着老师们学习,时间安排的很紧凑。城主即位大殿要等到洛亭亭十六岁及笄那日,洛水城一时间只有代城主和少城主。
“洛水城这边不用你操心,这本是我欠蔓蔓的。”洛枝枝已经接到消息,许青山向朝廷辞官已经得到批准,不日就将带着许氏回到洛水城来,到那时,洛枝枝便无需兼顾着军队的管理,只需负责庶务,会轻松不少,她催促莫初白早日出发前去隐庄。
“娘,郭氏的下落已经有了眉目,我想等抓到她再走。”
“你真觉得我被你爹娇宠了十多年,就什么事都不会做了是吧?”洛枝枝给了莫初白脑门上一个爆栗,这么粗鲁的动作她做出来却无比的优雅流畅。
“那小子不是安排好了离国的事情,能陪着你去隐庄?”洛枝枝看女儿疼出了泪花,有些后悔下手太重,声音轻软地说,“他要一直像个老母鸡护着妹妹,他那妹妹这辈子都别想成为一代女帝。他如今能想通真正去放权,那个谌未央感激你还来不及,你就别瞎忧心耽搁他的大事。”
“娘,我没有。”
“嘴上说没有,你那点心思能瞒得过我?”洛枝枝直言道,“你们互相体谅是好事,无用的负疚感还是早早收起来。”
“知道啦,娘。”莫初白扑在洛枝枝身上,“我们过两天就走。”
“过两天?不行。”洛枝枝一拍桌子,她这几日处理洛水城诸多事务,越发威风凛凛,脾气和从前温柔端庄的莫夫人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明儿一早,麻利地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