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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四年里我很少回家,尤其是最初的那两年,连寒暑假都不曾回去,哪怕沦落至入不敷出,只得饿着肚子躺在没水没电没人气的寝室里挨时间的境地,也只是咬牙默默扛。
徐束锦打电话叫我回家吃饭时,我正在小区附近闲逛。
五年前,这里还只是一片脏乱嘈杂的夜市区,五年后却成了商铺林立的商业步行街。街道两旁的橱窗里,制裁精良的衣物代替了价格低廉的成衣,沿街曾经最有烟火气息的大排档也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家小资的茶餐厅。
我忍不住对着电话长吁短叹了一番,正要打道回府,忽然远远听得一声熟悉的叫喊。
我在密集的人流中回过身,就见一抹高挑而瘦的身影艰难地推开人群往这边挤过来,那抹身影说陌生不陌生,说熟悉却还是和记忆中不大一样。但不管陌生还是熟悉,现下这个状况,唯有走才是上策。
我惶急地推开眼前的人群小跑起来,后面的声音陡然升高,一声叠着一声,越逼越近。
大约跑了有一二十米,右肩突然被一股大力往后拉扯了一下,紧接着一个气息不稳的声音在脑后响起:“你跑啊,你再跑!”
不知道现今的小学生在写作文时会不会用到类似“我的心情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的表述,但我还小的时候是常用的,且每次用了老师都会在那一句下面划上一条波浪线。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崇拜,就崇拜那几道小波浪,因此写作文时常常要用上这么一句。可时间久了,波浪线也跟着消失了,以前我还曾埋怨过老师,但我现在差不多能体会他当时的心情——无论在你看来多珍贵难得的东西,在日复一日的追寻和悼念中,终会褪去它原有的色彩。而所有我们自以为会荡气回肠的感情,在终将在时间的尘埃里渐渐偃旗息鼓,到最后只有融成一声慨叹:靠!真当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我默默地在心底“靠”了一声,然后热络地转过身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了啊。”
“好久不见?”来人气急败坏道,“五年零两个月,你销声匿迹了整整五年零两个月!难道你要说的只有一句好久不见?”
我迟疑道:“那……我请你去吃饭?”
“……”
“那你要不要吃嘛。”
“……吃!怎么不吃?”对面的沈宏泽咬牙,“等会吃饭的时候看你怎么和我解释。”
我尴尬地侧过身子,正巧眼前就有一家茶餐厅,遂请了他进去。只是这家名叫马可积木的茶餐厅,其布局实在太过精巧,我绕了半天都没看见服务台,被身后忍无可忍的沈宏泽拽进了最近的一个包厢。
匆匆坐定后,沈宏泽咄咄追问:“这几年你都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和我们联系?高考后你填了什么志愿我们全都不知道,你惯用的号码也成了空号,所有的即时通讯工具也都停用了,连想上门问问阿姨,都被关在了门外。你知道吗,我们都以为,以为……”
“以为我死了?”
“以为你失踪了!”沈宏泽气道,“你还笑?这有什么好笑的!之前问你填了什么学校,你非说要保密,结果到最后都没告诉我们。这几年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知道吗,许阙为了你都快疯了!”
那名字一出,我的表情瞬间僵住,讪讪道:“是吗……”
“什么叫是吗?那天你在会所莫名其妙的失踪,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你了。问阿姨,她只说你一切都好,再要问,就什么也不说了。云姐,你告诉我,那天在会所的时候,许阙是不是欺负你了?”
我干笑了两声,也不知该怎么回答,随手抓过桌边的菜单开始研究,边研究边问:“我都好久没回来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居然就被你撞上了。机会难得,快点东西吧,这个布朗尼可可好像不错……”
话还没说完,一只指节分明的手重重地压在了彩绘的菜单上,沈宏泽暗藏着怒气的声音低低响起:“戴云燕!”
我抬眼看着他,试图把菜单抽出来,却发现他压得死死的,菜单的彩页割得我手指生疼,却怎么也抽不出。
尝试了几次后我识相地放弃了,往后一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道:“有什么好问的呢?多少年了,宏宏,我们认识多少年了?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来没断过联系,我会一声不响的离开,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你觉得可能吗?”
沈宏泽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呆呆愣了半晌,好一会才横起眉来:“许阙真的欺负你了?”
“你说呢?”我轻轻靠回桌上,这下倒是十分容易就把菜单抽了出来。
我端起菜单翻了两页,点了一杯拿铁,另外选定了一块布丁蛋糕,然后把菜单递过去:“快看吧,要吃什么,吃完我该回家了,我妈喊我吃饭来着。”
沈宏泽乖顺地接过菜单,欲言又止地望着我,我也不理他,只是托腮研究待会该怎么把服务员叫过来,据我观察,这附近并没有什么服务生装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