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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笔者想起了红军长征时期的飞夺泸定桥,我们不去说飞夺泸定桥对挽救中央红军起到了何种关键的作用,仅从这个战斗本身而言,前有阻拦,后有追兵,道路崎岖,仅靠双脚,战士们创造了夜行军的纪录。事后,毛泽东同志的一句评价很有深意,“红军中是有神仙的!”很多人对中国共产党的胜利原因进行过系统的分析,有主观上的,也有客观上的,但是笔者更愿意把胜利的原因归结到精神层面去理解。大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小到一个人、一个团队,成功与否并不取决于有多强大,而是取决于主动性和能动性的发挥。微观到我们现实的生活,上班是为了生存,为的是换取我们安身立命之本。而加班则是为了超越,超越自我,超越环境,超越生存的轨迹,你才能得到更大的发展空间。
回到我们的故事中,孔庆文就是利用自己的主动性去求得了一个更大的空间。而面对这个任务,他必须要有刘丽英的支持和帮助。孔庆文拿起了桌上的电话,他先是给林炳辉请了假,随后又给孙瑰婷安排了一些事情,放下电话的他表情凝重,“跟我来。”孔庆文的决定让人无法抗拒,刘丽英不知道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他究竟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但既然他要去,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车子飞速地驶出了南京城,两旁的景色让刘丽英又想起了多年前的经历,那种经历更是一种伤痛,“你要去小岗村吗?!”孔庆文并没有回答她的这句话,这一路上他始终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如何面对和选择,他也曾一次次说服自己放弃这个可怕的想法,如果说以前的每一次任务都是一场赌局,那起码那些赌局是能看清楚一切的,而这次,一旦上了桌,自己将面对的是一片黑暗,不,黑暗得连对方在哪、如何去堵都不知道,知道的只有赌注,那就是自己的生命,还有信仰。
车子在小岗村外的那片山坡前停下,刘丽英随着孔庆文一起走进了那片山坡。一切都与记忆中的一样,自从郑书记牺牲后,这里的交通站就已经被撤销了,小岗村、菟丝花,几乎成为了一种痛苦的符号,而这一切都深深地埋藏在了记忆之中,成了心底那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今天,这道伤口再次被孔庆文的脚步撕开。
菟丝已经枯萎,枝枝蔓蔓地伏在山坡上。“丽英,还记得在我刚到南京的时候,是你告诉我这是菟丝,也叫赤网,是一种药材,它依附在其他的植物上,吸取养分,”孔庆文慢慢地转过身,目光略带伤感,“你不觉得我就是这菟丝吗?!”他慢慢地蹲下身子,从地上拔出了一株缠绕在其他植物身上的菟丝,它的枝蔓已经枯萎,仅有根部还透着淡淡的生命绿色,发散着淡淡的泥土芬芳。
“一旦它离开了吸附的植物,那它也就失去了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孔庆文淡淡地说着。刘丽英当然能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说服自己,更是在说服他自己,“人和植物一样,只有一次生命,如果失去了生命,就像你这样,把它从土里拔出来,同样也失去意义。”
孔庆文用手指轻轻地捻了捻根须上带着的泥土,他知道,这是刘丽英在劝自己,“如果真是那样,我的心会永远的留在泥土里!”他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树林边的几座小坟堆上,那里是郑华强、王红梅和苏兆伦的衣冠冢。孔庆文慢慢地走了过去,在郑书记的坟前坐下,刘丽英站在他的身后,“如果郑书记还在,他会支持我的,很多次,我都在梦里见过他们,他们没有死,就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孔庆文点起一支烟,长叹一口气,“他们都是好人,不应该死的,他们已经失去了生命,丽英,我真的狠想念他们,”渐渐的,孔庆文的眼圈红了,“郑书记,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累,自从你离开后,我就好像失去了支撑,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你教会了我很多,从你的身上我也感受到了那种人格的魅力,是你给了我力量,如果是放弃,我只能是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刘丽英是第一次见到孔庆文人性当中脆弱的一面,在她的心目中,身边的这个男人敢于面对一切的苦难,他的睿智、勇敢和坚毅让他完成了一个又一个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而今天,她又看到了他的另一面,细腻和柔情。刘丽英的眼泪簌簌落下,她情不自禁地轻轻将脸贴在孔庆文的肩头,“我,不能没有你,我不想让你有什么危险,你已经经历了太多,你是这个民族的菟丝,而我,是你的菟丝,没有你,我的生命也将失去意义,”这是刘丽英第一次向自己的爱人表达内心的情感,多年来的牵挂和思念在这一刻被释放,凝结成了一滴滴的眼泪,慢慢的滑落,慢慢地沾在了孔庆文的肩头,但,这也是最后一次。
如果孔庆文能够预感到几天后将要发生什么,那此刻他一定会将刘丽英拥入怀中,甚至会改变计划,让刘丽英退出,但他绝不会放弃。他轻轻地闭上了眼帘,刘丽英的每一句话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内心,他知道刘丽英对自己感情,他更知道刘丽英不想失去这份情感,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刘丽英的眼泪刺痛了他的心,流在心里的眼泪,揉碎了自己的内心。
“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等抗战胜利了,我最想做的事吗?”孔庆文轻声问道。刘丽英仍旧贴在他的肩头,“嗯,你说你最想当一个厨师。”“对,我要做一个厨子,天天给你做饭,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孔庆文的这句话让刘丽英破涕为笑,“讨厌,什么时候都没正行。”孔庆文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在能为你做饭之前,一定要把日本人赶出去。”
博爱,爱天下人远比爱自己的爱人更加幸福,刘丽英此刻想到的就是这个词,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多年来对他的情感越来越深的原因,她知道,孔庆文是在劝自己。孔庆文慢慢地站起身,目光落在眼前的三座坟上,“丽英,如果栗林忠道身上真的有那份防御图,那他现在出现在南京,你认为这说明了什么?”
刘丽英的眉头渐渐皱起,“难道是大战在即?!”孔庆文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一个日军的中将,怀揣着自己防区的地图,出现在万里之遥的南京,一定有什么目的,外面的局势我并不了解,但是我断定,栗林忠道现在来南京一定不会是一件什么好事。”
“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问一下远东分局,他们一定知道的,”刘丽英回答道。“好,尽快问一下,尤其是硫磺岛的动静,也许美国人真的要动手了,”孔庆文紧皱着眉头,“丽英,我再问你,假设盟军真的要攻打这个日军苦心经营多年的硫磺岛,在战前他们如果能有防御图,那将挽回多少战士的生命,”他抬起头仰望苍天,天边的阳光似乎要挣脱阴霾的云层,一道道阳光如箭般射穿云层,“我们苦苦支撑到今天,多少的苦难都踩在了脚下,我们甚至天天都在提着脑袋完成任务,又有多少像郑书记这样的人牺牲在日本人的屠刀下,”孔庆文痛苦地摇了摇头,“这一切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早一天驱除鞑虏,还我河山,还同胞一个安宁吗?!”
几句话说得刘丽英渐渐低下了头,孔庆文说得没错,期盼胜利的一天早日到来,不正是自己的夙愿吗!“我知道你是为了着想,这些年,我亏欠了你很多,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内疚,我何尝不想拥有自己的生活,但我只能等待,等待胜利的那一天,”孔庆文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刘丽英,目光中流露出的尽是柔情和无奈,“既然我已经选择了这条道路,我就要走下去,无论多难,我也要走下去……”
刘丽英就那样静静地迎着他的目光,她意识到,孔庆文的选择是正确的,一个纯粹的共产党人在面对那个两难的抉择时,都会挺身而出,那是一种对信仰的无悔执着。“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支持你,”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坚定的斗志。孔庆文欣慰地点了点头,他微笑着说:“有你在,我的心里就踏实,哦,对了,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一定不要管我,尽快离开南京……”刘丽英的手迅速抬起,捂在了孔庆文的嘴唇上,“我不许你这么说,你不会有事的。”
孔庆文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伤感,他慢慢抬起自己的手,拉住了刘丽英的手腕,轻轻地从自己的嘴唇上移开,“记住我的话,就把我埋在这里,我想和他们在一起,这里挺好的……”刘丽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她一下子就扑进了孔庆文的怀中,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孔庆文也一把抱住了她,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答应我,一定要和好活着,好吗?”刘丽英抽泣着,在他的耳边低声问着。这句话是孔庆文唯一不敢面对的,活着,是那么的容易,而对于他,却那么的难以承诺和面对,“好,我答应你!”这是孔庆文对刘丽英唯一的一次承诺,也是永远也无法兑现的承诺,在以后的日子里,每每想起这句话,都让他悲痛万分。
一个普通的日子,一个普通的山坡,两个人彼此相拥,彼此的内心流动着不普通的情感,这就是在那个年代里一对红色恋人的爱情故事。
情,留在心底;泪,流在脸上……
“什么,你想拿到防御部署图?不行,我不同意!”半个小时后,刘丽英的办公室里,李侠一听到孔庆文的计划,一向温文尔雅的他立即坐不住了,“庆文同志,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组织上有纪律,在未经上级的批准下,你不能擅自采取行动!我必要要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李侠明显有些激动。
孔庆文和刘丽英都是第一次见到李侠如此的神情,孔庆文淡淡一笑:“老李啊,别激动,呵呵,这也就是我跟你商量的原因,你批评得都对,我都接受,所以我想请你和上级联系一下,把我的想法向他们做个详细的汇报,我表个态,我一定服从上级组织的安排,绝不盲动!”
李侠听他这么说,也就放心了,“那好,我现在就和上级联系,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在上级作出答复前,你不能有任何的行动。”刘丽英在一旁打着圆场,“对,李侠同志的意见我同意,在上级作出答复前,庆文同志不能擅自采取行动,老李啊,我帮你看住他。”刘丽英的这番话让李侠也笑了,但是他的心里也感到了一丝不安,他知道孔庆文的性格,既然决定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去做。
下午四点,刚进办公室的孔庆文就被林炳辉一个电话叫上了楼。林炳辉把上午会议的情况向孔庆文又叙述了一遍,从明天开始,绥靖公署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说是有一批专家将聚集南京,公署的任务就是负责这些人的安全,整个任务由孔庆文负责。而且林炳辉还告诉了孔庆文一个情况,这些专家在南京的住宿地点就是日本会馆,孔庆文除了要保证这些人在日本会馆里的安全外,还要负责往返于日本宪兵队的途中安全。从这个细节上,孔庆文意识到这些专家聚集南京可能与栗林忠道有关。但孔庆文向林炳辉问起这些专家的底细时,得到的答复就是一无所知。孔庆文隐隐地感觉到,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得更加复杂。
随着栗林忠道的到来,日本人的安全防范措施也提到了最高等级,街上巡逻的日本兵明显增多,南京城的进出也突然严格了起来,城外部分城防部队也被调进城内,几个重要的路口也都设立起了关卡和工事,整整一个下午,南京警察局就派出了大批的军警挨家挨户进行盘查,整个南京城笼罩着一片紧张。
“孔局长,外边怎么了,怎么搞得这么紧张?”孙瑰婷走进了孔庆文的办公室。孔庆文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栗林忠道将军到了南京的缘故吧。”“对了,孔局长,刚才丽英姐打来电话,你正好去林局长办公室了,她让我问一下你,上回她送给你的铁观音是不是喝完了,如果还想喝,她那里还有,拿着茶叶罐子再去装就是了,”孙瑰婷不经意地说道。
孙瑰婷的不经意却引起了孔庆文的重视,这是刘丽英和自己事前约定好的紧急联络方式,如果孔庆文一旦使用茶叶罐传递情报,那将说明情况已经万分危机,而茶叶罐中的情报也是最高的绝密等级。刘丽英让孙瑰婷向自己转达这个信息,无疑是在暗示自己,无过情况危机,可以让孙瑰婷充当传递情报的人员。
孔庆文点了点头,随即起身从书柜中拿出了一个做工精美的瓷制茶叶罐,他走到了孙瑰婷的面前,“瑰婷啊,这个茶叶罐是刘丽英送给我的,非常名贵,如果有一天茶叶喝完了,我会麻烦你去她那里再拿一些的,到时候你可别往了带上这个茶叶罐。”孙瑰婷觉得孔庆文的嘱咐有些怪异,她也隐隐地意识到这个安排不可能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用意,但她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回答了一句,“哦,我知道了,你还是放在原地方就行。”
刘丽英突然暗示自己启动最高级别的情报传递方式,一定是得到了什么信息,很有可能是远东分局那边发来了最新的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