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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八年的冬季似乎比往年要来得早一些,农历的“小雪”一过,雨水就裹胁着雪花或飘飘洒洒或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越下天气越冷,越下寒气越重。二十来天后总算消停了。但是,紧接着西北风不甘示弱地蹿了出来,天天在霜冻的大地上疯狂地奔腾着,咆哮着,气温急剧下降,寒气咄咄逼人。
虽然许思源早已将御寒的衣服包括棉衣棉裤都穿在身上了,但是,他每天上班时还是感到刺骨寒彻的冷,而且冷得他几乎受不了了,因为他几乎每天都在露天的高高的脚手架上或楼顶上作业——毫无遮拦地被强劲的寒气和寒风直接地冷酷无情地侵袭着。
这天下午下班后,许思源在食堂吃过晚饭又在澡堂洗过澡后,天色已然全黑了。回到工棚宿舍后,他打开箱子,在里面翻找着,看有没有什么衣服能在明天上班前加在身上,以聊补御寒之力。突然,他听到身后的门“哧喇——”地响了一下,他本能地转过身来一瞧,不禁猛然一震惊!
乔溪正娉婷玉立在眼前!
这段时间由于天气寒冷的原因,许思源和乔溪的约会已由户外转到了户内。谢玉芹在医院有一间宿舍,他俩每次约会就在这间宿舍里。每当这时,谢玉芹就回到镇上的家里去。
许思源和乔溪相恋到今天,由于两人关系不便公开的特殊原因,乔溪从来就没直接到厂里来找过许思源。今天,乔溪宛若仙女下凡一般,突然降临到这间简陋的工棚小屋,许思源心里一阵狂喜,并伴随着浓浓的甜美。
“乔溪,你怎么找到这儿的?!”许思源压低嗓音,惊喜并关切地问道。
“是谢玉芹当的向导。”乔溪笑盈盈地小声回答。
“谢玉芹呢?”
“她回去了。”
乔溪已将屋门关好。她将拎在手上的一只包袱搁在床上打开,一件崭新的毛衣赫然展现在许思源的眼前。乔溪将毛衣拿起递给许思源说:“我刚织好的,快穿给我看看,看合不合身。”
许思源双手接过毛衣展开,顿感这件毛衣选料讲究,做工精湛,称得上不同凡响。柔软而极富弹性的纯正的羊毛线,深邃而富有光泽的烟灰色彩,针脚绵密,衣线厚实。尤其是图案,前胸和后背各有三道波折有序的波浪,从腰身的底部向上延伸到领子的下端或肩部,每道波浪从上至下左右两边是一对对朝向相反的盛开的浪花,每朵浪花的花冠与对面浪花的花冠巧妙有致地错落开来。别致的半高领子恰似屹立大海中央的一座美丽的岛屿,正被绵延不息的波浪和浪花深情地簇拥着。那波浪起伏奔涌的律动感,那浪花层层怒放的节奏感,交织成一首激越壮丽的交响曲,强烈地震撼着人的心弦。整件毛衣的质地、颜色、图案、款式天然般地有机地融合在一起,孕育出一种浑然大气、锦绣辉煌的美感。
“啊!这件毛衣简直就是一件巧夺天工精美绝伦的工艺品,太珍贵了,我怎么舍得穿呢?!”许思源双手捧着毛衣爱不释手地惊叹到,转而又疼惜不已地说,“乔溪,你每天白天上班那么辛苦,晚上又要织毛衣,那你该多劳累多费心血呀!真让人心疼,以后再别这样辛苦自己了。”
“不辛苦。穿吧,我织出来就是给你穿的。穿坏了,我再给你织更好看的。”乔溪温柔地说。
许思源将毛衣递给乔溪拿着,然后将身上的旧棉袄脱下,身上穿着的一件旧羊毛衫一下子坦露出来——很薄,早已褪色,小得如同绷带似的紧紧地箍在身上。这件羊毛衫是他四年前在C市的商店买的,早已不保暖了。
他从乔溪手上接过新毛衣穿在身上,刹那间,不仅感到舒适暖和,而且还感到自己的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变得高贵起来了。
“好极了!又舒服又暖和!”许思源喜不自禁地赞叹着。
乔溪看到,新毛衣穿在许思源身上,大邢适,松紧得当,绵实熨帖,而且还将他整个人映衬得更加英俊潇洒了,更有神韵了。从事专业服装制作,对衣着穿戴有着天然的敏感和鉴赏力的乔溪很清楚,那种上档次有品位的服饰,不是每个人都能穿出好的效果,有的人穿在身上尽显猥琐阴晦,有的人穿在身上尽显俗气滑稽……糟蹋了好服饰;而有的人穿在身上能将服饰本身所蕴含的特质和美学价值充分地彰显出来——许思源就是这个类型的人。有着上佳气质和形象的许思源是不会辜负任何好服饰的一片深情和美意的!今后一定要好好地打扮他,不能让他这副好“模子”可惜了。想到这里,乔溪的脸上绽开了欣慰和满意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