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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朝凤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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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朝凤阁

廖烟漪虽然有些不明所,但还是出去让人去北疆军营传个信儿,后来又想了想,给一旁的人说道:“玄冥你帮我看着她一点,我自己去北疆军营走一趟吧,别人估计也没有什么人相信,虽然不知道云霓是谁,但是安白应该是认识我的,麻烦啦。”

轻拍肩膀的这个人是玄冥,长得皮肤有些不一样的白皙,剑眉薄唇,五官如刀,劈斧刻一半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俊逸的男子。可是眉眼间总是带着说不出的冷傲,就是营造着一种冰冷的气氛,感觉让人感觉刺人骨髓,其中更带有一种沉着之气,还有一种震慑人心的气势,那应该是久居上位者而形成的。

就这样一个男人,只是轻声笑道,用有些低哑的嗓音,声音不大的,说了声好。

听到了回答,廖烟漪笑了笑,安抚性的,拍了拍玄冥的肩膀,俏皮的挑了挑眉峰,背着手蹦蹦跳跳地向外走去。

北疆,她已经好久没有去过了,也有许久没有见到,姑父了,这好天气,她肯定要好好的拜会拜会,廖烟漪在心里琢磨着。

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好医书或者采采药的廖烟漪,根本就不知道,这么久,北疆凉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大概许多人都不知道。除了已经快到金陵的禹安侯和已经到达北疆的武王殿下之外。目前还没有什么人知道凉城已经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廖烟漪挑选的院子距离北疆军营有些距离,廖烟漪让人牵来了一匹马,一路飞奔,许久之后才远远望见了北疆的军营,还看到了身着兵甲的士兵。

“我是廖家廖烟漪,来找你们裴将军。”廖烟漪站在守卫那里,指了指最高的军帐说道。

“裴将军?”守卫脸色突变,有些诧异的打量着廖烟漪,说道:“等着,我去通知武王殿下。”

“武王?”廖烟漪听着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还没来得及阻止,那守卫就已经跑远了,只能在哪里等着。

没过多久,就有人将廖烟漪引了进入,廖烟漪打量着哪些军帐大营,有些好奇的问道引路的士兵:“怎么去见武王殿下而不是裴将军。”

那士兵沉默不语,片刻之后说了一句:“没有裴将军了。”

闻言,廖烟漪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捡到裴云清时那种血迹斑斑,生命垂危的样子,是什么才能让爱笑爱闹的裴云清,变成那副样子。

“廖姑娘。”一个低沉的声音撤回了廖烟漪的思绪。

武王,皇三子,可是是不得宠的一个,没有强大的母家,没有受宠的母亲,更是常年在外风吹日晒,尽管是个身长玉立的青年,身上却有着更多的杀戮之气,但是皇家特有的贵气中也透露了一丝的刚毅。

“裴将军,还好吗?”廖烟漪的话问的吞吞吐吐,但是还是将话说完了。

“廖小姐,节哀。”短短的几个字让廖烟漪险些站立不稳。

武王说,北狄攻破防线,屠杀了整个裴家军营。

武王说,北狄屠凉城,除了身在南境的裴云峰裴家满门皆亡故。

武王说,北狄与青峰山神秘组织交手,北狄战败损失惨重。

廖烟漪只觉得天地都在转动,她不敢想象那个爱哭的女孩子,那个有时候打雷都会吓一跳的女孩子,是怎么接受一切的,是怎样挑起一个军队那么大的担子。

“打扰了,我还要回去报信,就不唠扰殿下了。”廖烟漪强颜欢笑的福了福礼,素手紧握成拳,在白皙娇嫩的手掌留下了一道道如月牙的血痕。

骑着马走在凉城的路上,映入眼帘是小片的云杉树,墨绿的颜色带来了苍凉,尖锐的针叶扎的廖烟漪的心尖隐隐作痛。

突然耳边回荡起了战火的声音,廖烟漪快马加鞭的奔往青峰山,她想那片所谓的神秘组织便是裴家残存的部队。

“站住,报上名来。”刚刚到达青峰山的山脚,廖烟漪就被穿着灰色麻衣的人那长枪阻拦了下来。

“告诉安白,云霓想见她们小姐,来一公里外的药庄。”廖烟漪也不恼,抓着手里的缰绳,朗声道。

话音刚落,廖烟漪便调转马头离开,她要去问问,问问是不是真的。

将缰绳扔到侍从的手里,飞奔而去,却站在在熟悉不过的院子中止步不前,廖烟漪嘴角喃喃:“昨日少年,散与烽烟之中了,是吗?”眼角一滴泪水滑落,无数的话语在嘴边,却再也说不出了。

“阿姐吗?”许久,屋子里传来了声音。

廖烟漪抹掉了泪水,嘴里念叨着:“哎呀外面太冷了,都吹的我流眼泪了。”

裴云清就那么定定的看着自己倒着茶水自言自语的少女,抿了抿嘴角,轻柔的笑道:“阿姐,知道了。”

是陈述事实,而不是疑问,廖烟漪点点头。

“不用担心我了,已经好了。”裴云清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廖烟漪连忙拿了一个枕头给她靠着。

裴云清笑的一脸的轻柔和放松,开玩笑的说道:“我对这一切好像有一种做了一场梦的感觉,朦朦胧胧,虚虚幻幻,现在好像梦醒了,脑卤百骸皆为透彻。”裴云清拍拍廖烟漪的手背,凝视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不会有事,因为我不能。”

廖烟漪的眼眶红润了起来,声音哽咽的调笑着:“是啊,你的一场如梦如幻差点把命折进去,当然透彻了。”

裴云清抓着廖烟漪不停颤抖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带着信任的笑容,说道:“还有你呢。”

廖烟漪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个带笑的少女,心里暗暗的发誓,自己一定一定要让她白头而老,寿归正寝。

“主子,有客人来访,自称安白。”门外响起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廖烟漪偏头看了一眼窗外,说道:“我先去给你熬药。”

“嗯。”裴云清点点头,带着仍然不变的安抚的笑意。

看着姐姐的身影小时,裴云清紧紧的蹙起了眉毛,痛苦的抵着胸口,手掌止不住的发抖,呼吸变得沉重。

“小姐,没事吧。”云霓率先进了屋子,将被子向上拽了拽,紧张的说着。

裴云清摆摆手,将蜷缩了起来的身体直了起来,笑道:“没事,死不了。”

云霓看着裴云清虚弱的样子,惨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眼眶止不住的泛红,裴云清拍了拍云霓肩膀,岔开话题说道:“裴苍来消息了吗?”

“来了,南境和南楚的兵将还在对峙,一时半刻应该还平稳不了。”云霓点点头,认真的说道。

“那就好,南境不安稳皇上就不能定裴家通敌叛国的罪名。”裴云清点点头,靠在后面的软枕上,咬咬牙说道:“安白,在青峰山上建立一个组织起名:朝凤阁,请听风楼的兄弟帮忙对外说,是个女子居多的组织。”

“是。”安白点点头,虽然有些疑惑,却仍旧没有开口询问,倒是云霓有些疑问的问了出来。

“以后现在还残存的兵将都编入朝凤阁,他们就有合理的身份在江湖游走了,只是他们都是军籍在册的人,放出消息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裴云清耐心的说着,手里不停地摩挲着被角,想了想说道:“我一会写一封信给皖娘,你们替我带过去。”

“将军,这是我正想说的。”安白组止了裴云清让云霓拿笔墨的举动,说道:“门外是听风楼掌阁主。”

裴云清不解的看向安白,示意他将人叫进来。

“慕书之见过楼主。”一袭白衣,手上文质彬彬的拿了个折扇,清澈见底有灿若星辰的眼睛,带着平静的笑意深深的看着裴云清。

裴云清撇撇嘴,就算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苏皖娘搞的鬼,裴云清轻轻摆手,慕书之直接站起来,毫不客气的将怀里的印鉴,戒指以及书信放到了裴云清的手边。

裴云清垂下眼眸看了一眼,不解的望向慕书之,慕书之甩开手里的折扇,看了看十分虚弱的裴云清又收了起来,敲打着手掌说道:“楼主说了,你是新的楼主,书之不才,抵挡不住各位长老对印鉴的痴心妄想,所以只能来找楼主了。

要知道书之只是听风楼的一个谋士,对付不了武功高强的长老,所以只能求楼主想帮了。”

裴云清点点头,算是明白了,苏皖娘这是真的将听风楼这个烂摊子甩给自己了,裴云清无奈的看着手上的印鉴,有些头疼的揉揉额角,说道:“正好,我把事情交代下去,就让听风楼开始干活吧。”

裴云清将印鉴和戒指放在云霓的手里,示意她收起来,想着:反正债多了不愁。

叹了口气说道:“第一,寻找苏皖娘,偷偷的找,别走露消息。第二,放出消息,朝凤阁阁主率领朝凤阁击退北狄军,然后在说说朝凤阁阁主的智谋无双,最后,协助朝凤阁建立。

还有,安白,占据青峰山到之前围剿山匪的全部地界,同时将所有的兵将以据点的方式四散开来,安插进每一个城池。包括北狄和南楚。”裴云清沉吟片刻,又开口说道:“派人通知一声武王殿下,安白你亲自去,其次去搜罗金陵的密事和消息,事无巨细我都要,对了,你派人去搜索消息的时候最好顺便联系起相关的人,让林管家找人去,他知道父亲在金陵训练的密探和暗卫,记住发现要密而快,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我有大用。”

“是。”听到裴云清的安排,安白大致也猜到了这些人是用来有何用的,当日裴云清拿在手里不断查看的令牌不出所料是金陵达官贵人的,而看裴云清的模样,她应该是知道了是谁。

裴家被扣在头上的罪名,关联着裴家满门的荣耀,更是关系了裴云峰的性命,还有凉城屠城主导的人,裴云清一个都不想放过。

将一切都交代清楚,裴云清也觉得身体乏累了,便让云霓送客了,廖烟漪见着人都出去了,便端着熬好的药汤进了屋子,本以为那位应该乏了准备休息,结果一进去就见到裴云清把玩着一枚玉簪子又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思绪不停,与身体无益。”廖烟漪没好气的将药碗放到裴云清的面前,裴云清讨好的笑着,皱着眉头一口饮尽了碗中的药汤,撒娇的说道:“阿姐别气了,我很听话的。”

“哼。”廖烟漪冷哼了一声,将碗拿过来,没好气的哼唧着,丝毫不为所动,转身离开了卧房,裴云清有些无奈的笑着,看到手里的玉簪,沉默了片刻,将玉簪收了起来。

月满清幽,故人如梦,裴云清只余了双眼上的泪痕和满腹的哀怨,曾经她剑指苍穹与父亲过招,曾经她也闯祸惹得母亲红颜一怒,如今却只能在梦中断了嫣然一笑,断了花开花落,人醉花下的美好。

那一夜廖烟漪守着自己的表妹,看着她在睡梦中的满脸泪水,她耳边似乎回荡起了曾经的欢声笑语,她记得她说:“将来我要以饮酒来放纵自己,尽情纵情山水,要游历了塞外大漠的风光,见到的山峦叠嶂、水流奔腾、胡沙满天,要感受雷霆震天和山谷的幽深冷清。”

而然,她却只能带着无尽的忧愁,担着沉重的一切,在各种阴谋诡计当中穿梭而来,又或者周旋而去。

“睡吧,阿姊会陪着你一起走的。”廖烟漪给裴云清掖了掖被角,轻抚着乌黑的青丝,廖烟漪将手里的安神香点在了香炉里,轻声说道。

裴云清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有平稳的呼吸,俨然一副睡熟了得样子,廖烟漪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轻轻的阖上了房门,本来熟睡的裴云清睁开了眼睛,擦拭掉眼角的泪水,重新阖上了眼眸,她睡觉越来越浅了,梦境也越多,在没有当初的雷打不动的沉眠,但她没有什么在意的,因为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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