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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回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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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回金陵

禹安侯一言不语,放缓呼吸,尽可能减弱自己的存在感,他知道这个情况下。只怕皇帝的心中翻来覆去,稍有不慎火就会烧到自己的身上。

禹安侯在朝廷也许举足轻重,皇帝自然不可能将他如何,皇帝看着跪在下面禹安侯,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说道:“禹安侯处理军务也是辛苦了,你禀报消息,朕自会查明,下去吧。”

“是。”禹安侯心底欣喜若狂,但是面上不曾表露,禹安侯自然知道皇帝多疑,只是他没有想到皇帝没有将怀疑牵连到他的身上。

裴云清带着人回金陵,就像当初去凉城是一样,慢慢悠悠的在路上走着,丝毫没有任何的担心。

但是她真的不担心吗?那应该也是不可能的,只是裴云清认为自己足够聪明,认为金陵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却未曾想到,在自己接到消息的时候,自己也会显些慌了神。

“小姐收到消息了,中正官刘平罢官免职,判流放,吏部尚书,贪污渎职,判斩首,其家眷,判流放。”云霓拿到金陵送出来的消息,立刻递到了裴云清的手上。

裴云清安静的听着,却一直未等到自己所想的那个人物的消息,有些诧异的问道:“太子呢?”

“金陵传来消息,说陛下认为太子识人不清,勒令其禁足与东宫认真读书,其外并无其他。”云霓的说话的时候认真的看着裴云清,因为这样的结局确实是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还允许他参加朝政?”

“是。”

裴云清咬咬嘴角,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呢,太子受了如此之多的贿赂,这只是惩罚的这么轻微,皇帝就天下学子寒了心吗?

裴云清紧锁着眉头,细细的想着。不知道自己在哪一点上出了纰漏,在她的计划里,就算太子不受到重惩,至少在禁足期间,也不应该再参与朝政,而如此,确实是让她大大的想不明白。

跟她一起想不明白的,自然还有禹安侯的人,禹安侯与他的众谋士在一起,商议了许久,最终得出的结论只是,皇帝也许怀疑此次事件为党争的缘故,故而从宽处置了,但是仍旧让人好奇的很。

虽然众人都不甘心,但是此次的事情还是要处置,中正官还需要挑选。而皇帝想要查清楚,之前中正官在任职时,究竟有多少的官员是买官儿上任的。

消息一出来,又引起了朝廷一阵的动荡,这才是裴云清的主要目的,而得到这个消息,她就明白了,皇城之中哪位的枕边风吹的很好。

至于为什么要来这么一场?

毕竟,如果朝廷上不出来空位,哪里还能安插的新的官员,不过与她的想法不一样的是齐王,太子乃至于锦王。

无论之前是否有过买官卖官,但是朝中的官员,中不少人确实是靠着人脉才能爬上去的,一旦查起来,无论如何都会有马脚,到时候只怕他们又要被无端的裁剪羽翼。

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于是三人,又开始了一场新的争吵,便是参与此次的审查官员,皇帝又有了新的头疼。

裴云清一回到金陵留给自己的庄姐姐第一个下了帖子,说是明日去国公府一聚。

裴云清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庄老国公出面比较合适。

裴云清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却终究,没有选出合适的人。一开始,她选定的人选是指即将进京的淮南王,据她所知,淮南王与王殿下关系甚好,知道的人却不多,若有淮南王担保,此次的重大落在武王身上,也是大有可能的,只是令裴云清意外的是淮南王竟然是秋寞闻。

若是之前此事让淮南王去做,即使影响淮南王在陛下心中的位置,裴云清也毫不在意,但此刻不可否认,裴云清心里有了私心,她并不想因为武王殿下的事情影响了秋寞闻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乃至于影响了整个淮南的境地。

所以,她只能将手伸向其余的人,而眼下最好的便是在党争中之中保持中立的庄国公,庄老国公素来严谨,为人中正又深得皇帝信任,此事但凡他提上两句暗示一番,想必皇上应该也可以想到武王身上,最重要的是对与庄家的地位还没有什么影响。

回到金陵的第一日,裴云清便不顾廖烟漪的阻拦去了庄国公府,听着廖烟漪大吼的声音只是皱了皱眉头。

庄玉早早的等着裴云清,看到裴云清从马车上下来,快步走上前拉着裴云清的手,轻声说道:“我带妹妹先去到书房,等妹妹说完要事,再来我房中,我们谈谈心,若是太晚,别留下过夜。”

“留下也太过唠扰了,如今新年刚过,我便匆匆而来,国公府毕竟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现在却还要招待我,真是给姐姐添麻烦了。”裴云清浅笑的跟在庄玉身旁,与她牵着手,相互福福礼,携手向书房走去。

“哎呀,跟我还有这么个说法吗,你我之间是哪儿跟哪儿,不用这样见外的。”庄玉佯装生气的娇叱道,两人脚步不停,匆匆前去,没看到外出采买刚刚回来的婢子,悄悄的跟在身后。

那婢子看着前面的二人说说笑笑,偷偷的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看到两人进了。老国公的书房,才转身离开,匆匆向后院走去。

终于将裴云清到书房门外,没有祖父的召见庄玉也不好再进去便轻声说道:“我就将妹妹送到这书房外吧,我在卧房等妹妹,妹妹来了一定要去找我哦。”

“劳烦姐姐了那,我先进去,等到完事之后必定去找姐姐谈心。”裴云清福了福礼,转身告诫自己的婢女在门外等候,便进了书房。

老国公的书房还是老国公在年轻时所造的,如今年数下来也有了几十年了,虽然每天打扫整理,但长年累月的积累,书房的书册确实不少,整整齐齐地码在书架里,高高的书架,甚至遮掩住了一面墙。

老国公都坐在一旁的下着棋,手里还抱着一本棋谱,看到棋盘裴云清的眉心一跳,祈祷着希望着庄老国公,不要唤着自己下棋。

“来清丫头陪我老人家下上一盘棋,想当初你父亲当年可是下的一手好棋。”就说嘛好的不灵坏的灵,裴云清怕什么来什么,庄老国公,招招手,让裴云清过去。

老人都已经开口了,裴云清,自然没有不去之理,心里腹诽着:我父亲是一把下棋的好手,可我不是啊。

偏偏这个时候还不能表现出自己棋艺不好,裴云清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棋盘认真的点了点头,裴云清沉声说道:“师公,云清的棋艺不是很好,不若我们换换其他的可好。”

“怎么会呀,你父亲当初棋下的可好了,哪怕你学个皮毛也不会棋艺不佳的。”庄老国公也快十年没有见到裴云清了,自然不知道裴云清这近十年来的棋艺丝毫没有任何的进步,只觉得她过分的谦虚。

裴云清有些头疼地揉揉额角,只能,牵强的捏着一枚白子,思考着棋局,就觉得倍感煎熬,匆匆落下一子,开口说道:“想来师公也想到了今日清儿前来是有所求。”

“想到了,从你和玉丫头密谋还利用了,严儿便知道了。不过你站在哪一方,武王?”老国公看了看棋盘,即为轻松的落下一子,抬头问道。

裴云清心中一惊,她没有觉得自己表现的很明显,甚至于她从之前见过武王殿下之后就从来没没见过。

“真的觉得,你一个姑娘家,可以搅动了金陵这滩浑水吗?”装老国公下棋的动作明显慢了起来,手里捏着黑子迟迟未下,却也不曾在抬头,但裴云清却感觉到了其中的威压。

“我一个女子,确实是脚动不了金陵的这趟浑水,但是金陵的这趟浑水。却也不用靠我来搅动,只要他们不停地斗,我就能推波助澜,金陵便会乱着,就一定有武王的出头之日,因为只有他在办实事。”裴云清低头不作答,沉吟片刻,将手中的白棋放到棋盘上,叹了口气,朗声说着,裴云清知道想请动庄老国公就要说出些实话。

“云清今日前来是想请师公进宫面圣说上两句话。”

“为了中正官贪污一事?”庄老国公想了想最近的大事,问到。

“是。”庄老国公问的痛快,裴云清也答的利落。

“你觉得我回进京面圣,又或者说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因为师公心里有天下,如此作为,云清确实为自己感到不耻,但是还是那句话,师公心里有天下,如今中正官之事,是太子,齐王,锦王皆有参与,无论何人前去,我想都不是要看到的,所以云清如今前来,就是为师公提供一个人选。”裴云清有些愧疚,毕竟老国公确实是对裴家有恩,但是她却想要利用老国公。

“武王吗?”老国公有些茫然的落下一枚棋子。

“是。”裴云清自信的,将手中的白棋落于棋盘。裴云清极少有机会在棋盘上收起了三枚黑子,将黑子放在一旁坚定的说。

庄老国公落下,又落下一枚黑子,打量了一下,棋盘上乱糟糟的局势,看着眼前与自己那徒弟如出一辙的人,摆了摆手说道:“不下了,不下了,我都已看不清棋局了。”

裴云清闻言,缓缓抬眸看到庄老国公,将黑子扔进棋娄,半合着眼眸,做出逐客的样子。

裴云清叹了口气说道:“棋局虽乱,却万变不离其宗,到最后,终究会有一个输赢。但不论是输还是赢,我们只要考虑这是不是我们所求的,我们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局,却不是现在的局面,现在的局面是腹背受敌的局面,这样我们又能撑多久呢,就像父亲说的,如今的大魏国势强盛,也许还能经受个几十年的衰落,但是接下来的几十年仍旧如此衰落下去,只怕大魏就不一定是大魏了吧。”

淡淡的笑了笑,将刚刚收起的三枚黑子放进老国公旁边的棋娄,看到老国公睁开了眼睛。

老国公一直沉默不语,看了看一团乱麻的棋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我是该进宫瞧瞧了。”

裴云清当下,便明白了老国公的意思,乖乖的,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裴云清才不要在这里活受罪的跟着,自己的师公下棋,随遍找了一个理由,便称了告退。

开开心心,蹦蹦哒哒的,向庄玉的院落走去,这国公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金陵也是数一数二的院子。

但好在裴云清这人别的不强,记性还不错,只是小时候来过两三次国公府,便已经认了路,虽然近十年没来,但她未曾想到,这国公府竟然连场景都未曾变换过。她也没有没有询问路上的婢女便直接去了,庄玉的院落,这还要拜当初自己喜欢随意乱逛所赐呢。

走进院落便看到了打扰的丫鬟,主厅外的青石板上都是碎裂的杯子和茶碗,还有一个极好的翡翠镯子。

庄玉看到裴云清喜笑颜开的样子,便知道事情是成了,不然还有什么值得她这么高兴的,庄玉戳戳裴云清的脸颊说道:“能不能低调一些,笑成这样,还有点大家闺秀的风范吗?”

“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只怕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我现在是个商人,商人吗?就是见人三分笑脸,我今日可是给了你八分笑脸呢。”裴云清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坐在一旁,拿起了,桌子上摆放着糕点,看看都是她爱吃的,想来是庄玉吩咐小厨房做的,摸起来还是温温的。

“对了,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了门外,打碎了东西是怎么回事,那个镯子不是你最喜爱的吗?怎么会碎在了院子里,我看下人还在那里打扫破碎了的茶具,是有人来过了吗?”裴云清口齿不清得罪问着,有些担忧的看着庄玉。

“还不是我前些时日在议亲的那户人家,如今,庄家算是为了这个婚事,愁白了头发,就我那个庶妹妹和我那未婚夫的侄子勾搭成奸了,不让他侄子取了我这庶妹妹也不行,可是是那边又不愿退婚,这不来闹了吗?”庄玉揪揪帕子无奈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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