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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娘低了眼,知自己心急说错了话。纤云狠心将天锁嵌进梓玉的心,又几次三番与梓玉争吵,都是因为寒梅悄悄与她下了一些她所说的断情散。
妩娘原先只当她那日是说笑,不曾将她的戏谑之词当回事,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她计划好了的。
用这邪药,不仅害了纤云,也骗了自己,间接害了娈姝。
好一个毒妖女!亏自己这些年来还将她当做故人!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这纤云确实是被寒梅所害。那给了娈姝陛下的断情散,曾先与纤云服下,因此她后来才变得那样反常。”妩娘淡淡道。
梓玉听罢,却不曾如她所料露出一丝愤怒,他只长长叹了一声,咬了咬嘴唇道:“太师,你们也好自为之吧!你所做的一切,终都会还回去的,梓玉虽不是什么明大理之人,却也懂得善恶有报。”他说着转过了身去。
唯有眉馨看见了,他原本水色的双眸,蓦地一瞬间,变成了殷红色。
也就是那一瞬间,天地间忽起风云,黑云滚滚遮蔽了红日,妖风四起吹散了枯叶。梓玉垂着手站在风云间,抬起头看着阴沉的天空,满目哀戚。
他只觉得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可他却不能分辨的出,这疼痛是因自己而起,还是冥冥之间纤云的悲伤。
思绪忽然混乱如麻,眼前倏然出现一条波涛翻滚的大河,河面上孤零零的那多莲花被浪花拍打着,一下又一下,无处躲避。花瓣因此剥落,终只剩下了一片残红。
“天卿,你只站在那里吗?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忽然响起的声音像惊雷一般,梓玉微微颤抖了一下,喃喃道:“我不知如何救你。”
“驸马,驸马你醒醒!你这模样好是吓人!”眉馨在一旁唤了几声,梓玉才回过神来。风云霎时散去,又恢复了原先的明澈。
梓玉只觉浑身无力,微微笑道:“眉馨,我才刚怎么了?”
眉馨摇了摇头,只道没有什么。可她不过是不敢把所见之景说出罢了。她不敢与人说,刚刚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完全不一样的梓玉公子,双眸殷红,口生獠牙,面目狰狞。
这该只是幻觉罢……眉馨劝自己道。
妩娘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你……难道不想为了纤云而报仇?你就这样不与我计较了?”
梓玉回过身来,用无神的双眼看着她道:“我要与你计较什么,纤云已经死了,你还能将她救回吗?更何况,这药是寒梅下的,我便真要计较,也是与她计较……太师,你莫要管这些事了,还是先救了娈姝再说。”
妩娘愣了愣,点了点头。她再没有过去的盛气凌人,倒觉得这样温和一些做人,远比之前来得轻松许多。
汐曈又跑了过来,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白须老人。
妩娘细细打量了一番,方才看出眼前的老人竟是不久前才见过的竹隐。她不明白,这才区区几天,他怎么就变得如此苍老。
竹隐却似是并没有什么异样,远远便迎了上来,作揖道:“太师,远来于此我却不曾早知道,如何站在这里,快些进屋去吧!”
妩娘回礼道:“竹隐老师,今日并非我一人来此,我是带了梓玉公子前来的。”
竹隐抬起头,向她身后看了一眼,却不曾与梓玉招呼,淡然问道:“太师此来似是有事?有事便独自来就好,何须带着这一无是处的累赘?”
梓玉听他这样说,自然是有些恼的,却顾及妩娘脸面,便忍了心中的那股气。
妩娘不解道:“老师哪里话,原不是你与我所说的,若是要救西梁女国,必须要得那千悔塔中的檀郎?我如今将他说服了,为何你又不认了?”
“我哪里指的是他?千悔塔中的檀郎,从来都说的是渡悲师父,而这梓玉……非不能成事,恐怕还会误了大事哟!”竹隐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又撇了他一眼。
梓玉终不能忍,上前抱拳道:“在下忍了这么些时候,终是有些迷茫,我如何就如同前辈所说的那样不成气候?”
“呵,”竹隐冷笑一声,“你莫要来这里激将与我,也不要摆出一副有理的样子。这天界谁不知你,因上一世乱了秩序,这一世受世尊所罚,故而不过是个空有皮囊的无用人!”
梓玉听罢更为茫然,冷冷道:“老师到底是何人,为什么会知道梓玉的上一世?”
竹隐只笑了笑,口中念道:“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每一种苦,你都需体会,方才能渡过此劫。”
梓玉心下明白,这白须老人定是来历神秘,必然知道一些秘事,便赔了笑追问道:“老师,晚生才刚有些冒犯,可否再与我说清楚一些?什么生什么老,要渡什么劫?”
竹隐看了他一眼道:“你急什么,总有你明白的那一天。太师既然拿了你来,便也凑活,不需那渡悲了,只你便可。”
这老者说话这般神秘,倒让梓玉愈发好奇起来,不禁想不如顺着这二人的意思,看一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妩娘见二人不再说话,才上前道:“我今日贸然来访,一来是带梓玉公子与老师一见,既然老师已经应允,我便按计划进行。二来是想问一问,那寒梅手里的断情散,可是老师所给的?”
竹隐不以为然道:“什么断情散,我这里还不曾炼好,便就是炼好了,哪里会放心给一个妖女呢!”
妩娘顿然捶胸顿足,只道:“怪我怪我,太过相信那妖女了!”
“怎么,莫不是她已先我一步炼成了断情散?”
“并非,若是如此倒也罢了,只恐怕她所给之物并非断情散。”
竹隐听之疑惑,因此道:“你不如把来龙去脉好生说与我,我来看看到底是何物!”
妩娘便把寒梅如何用药试纤云与她证明,如何将药递给她,暗示是竹隐所给,娈姝服下之后又如何性情大变,全然换了一个人细细都说了。
竹隐听完,阴沉了脸,许久哑着声音道:“那不是断情散,那是绝情散,一旦服下,无药可医。唯有她自己苏醒,方才是根本,否则一切都是假象。这妖女,可真是心狠!”
诗云: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