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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兽医站出来的零子鹿正在街边等三轮车,见马路对面有人冲她招手儿,一看是罗铁,就过去他店里坐了。
进门一看罗铁他妈也在,零子鹿把疫苗交给老太太放冰箱里冷藏,这种东西不能在常温下太久。
罗铁打量了打量零子鹿意味不明的笑:
"行啊,侠女啊,听说你把李宝利几个人给揍了,为民除害啊!"
"切,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他们,是他们上门勒索干坏事儿,我那可是血汗钱哪能便宜了他们!"
"血汗钱!你还好意思说,你那要是血汗钱我们赚的可就都是骨肉钱了。说起来你还真是个人物儿啊,这人的运气要是上来了可真是挡也挡不住,现在你的大名在镇上可是当当的响!"
零子鹿不置可否,拿过一个罗铁他妈洗来的桃子道了声‘谢谢’就开吃,样子又青又小的但是味道不错,抬头问道:
"大娘,这桃子味道真好,在哪儿买的?"
老太太听零子鹿夸奖心里高兴,道:
"这是我家老房子院子里的一棵老品种毛桃,还是大山他爸在世的时候栽的。别看样子不咋地,味道还是不错,等再过一阵子熟透了味道更好,所以一直没舍得砍。自家的东西,没打农药,好吃着呢!"
"没见过卖这种桃子的,这么好吃砍了多可惜,赶明年春天给我几个枝让我爸嫁接一棵。"
"行啊。"老太太爽快的应了,不过心里也纳闷,就这么一招人希罕的小闺女能打过五个大男人?
零子鹿和老太太正聊着,那厢罗铁来了顾客,正招呼着付货收钱。桃子不大,很快吃完了,老太太遇上零子鹿这么个识货的非让零子鹿再吃一个。
零子鹿盛情难却,只好接过来再吃一个,咬了一口,正嚼着,不经意瞥了一眼手里的桃子,噗,零子鹿一口桃子喷了出来,只见一条粉嘟嘟的虫子从清白的桃肉中探出半个身子,晃着红色锃亮的小脑袋四处张望呢!
还好,不是半条!
不过这个桃子她是再也吃不下去了,那边老太太还说呢:
"我说今年这树咋没虫子了呢,原来都钻里面去了!看来以后还得打农药。"
零子鹿在女孩子中算是胆子比较大的,但就是怕那种浑身长毛的虫子,这种小肉虫怕倒不怕,就是硌应。
那边罗铁招呼完了客人也过来了,零子鹿打算回去了,请老太太给她把疫苗拿出来,老太太和零子鹿正唠的兴起,很有点儿舍不得。罗铁也道:
"先别忙着走,我正想问问你,那个产房和产床弄得怎么样了?"
这么重要的事居然差点儿让自己给忘了!
零子鹿情绪不高的对罗铁道:
"原本打算在我家院子里建产房,可是地方不够大。还得求你帮我留意一下,看有没有出租或外兑的猪场,实在不行空地也行,少不得自己建,也还来得及。"
罗铁听了一拍大腿:
"嘿,你倒是早说呀,前几天镇子东头道边不远还真有一猪场要外卖,不过听说已经有人买了,价钱还挺便宜,四千多平的场地,房子设备都齐全才要二十万,估计还有还价的余地,真是便宜到家了。"
零子鹿听了更郁闷,是不贵,但是有主儿了。这不是马后炮么。
郁闷归郁闷,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零子鹿要求罗铁无论如何带她去看看,看看人家产房和猪栏的样式借鉴借鉴也是好的。
罗铁觉着有理,交代他妈两句,推出自己的摩托车载着零子鹿去了。
别说,骑摩托不到五分钟就到了,还真不远。而且距马路也就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前面就一趟民宅,出入交通也是极方便的。
猪场是四扇式黑色的厚铁板大铁门,一个活动小口可以从里面看见外面,倒是很严实。
大门口右侧一溜儿平房,挨着大门的那间估计是门房,一扇窗子朝外开着,一老头正倚小炕上卷起来的被褥上听收音机。
罗铁下车停好摩托车,过来使劲拍了拍窗户,引起了老头的注意,老头关了收音机抬头道:
"有啥事啊?"
"场主在么?"
"不在,我是给人家看场子的,这没别人了。"
"这地方卖出去了吗?"
"不清楚。"
罗铁见老头爱理不理的,忙掏出烟来,一看没剩几支了,索性从窗子的铁栏杆缝扔了进去:
"抽支烟吧,大爷,我们是想养猪,听说你们这猪场挺正规,想来看看参考参考,您看,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瞧瞧?"
老头一个给人看房打更的,被人指使惯了的,什么时候受到过这待遇,看了看罗铁身边的零子鹿是个小姑娘,有点放了心,反正也没啥好偷的。说了声:
"等着啊!"下了地穿上鞋出来开门了。
别说,这场子还真是要啥有啥,也很宽敞,就是没人打理草长得比人都高。
大门右侧一溜的七八间房,有库房有厨房有人住的房子,难得的是居然还有一间浴室,看来当初也是下了心思的。
房门都锁着,从满是灰尘的玻璃窗向里望,里面也是乱七八糟灰尘落得很厚。
整个院子呈长方形。大门朝东开,一进大门是一大片长满杂草的空地,下来坐北朝南一趟产房三趟猪圈一排排有序整齐地从南往北排着。
老头应零子鹿要求开了产房,零子鹿一看,三十多张产床分两排放着,中间是不到两米的走道,两边还有窄些的过道,估计是清粪的。排水沟,食槽水箱之类的都齐全,更令零子鹿心动的是,那产床都是极厚的角铁和钢管焊成,看着就结实。零子鹿问一边的老头:
"大爷,您知道这猪场真是卖出去了吗?"
老头想了想才道:"应该差不多,前几天定钱都给了。"
"办手续了吗?新老板来了吗?"零子鹿还不死心。
"办没办手续的我不知道,这事咱上哪儿能知道去,新老板到没来,就是我们老板也不大来。"
零子鹿一听有点活心儿。
后面的肥猪圈也不用看了,露天半个顶棚式的,一眼就看明白了,跟零子鹿家的大同小异。
出来跟看门老头要了门房的电话号码,本想要场主的电话,老头儿没有。只好拿着门房的电话守株待兔了。
零子鹿没手机,把罗铁的手机号码和店里的电话给老头留下,托他老板来了告诉一声。
老头应了,至于能不能给当个事儿办,零子鹿心里还真没底。
下午霍岩来了。
给零子鹿买了部手机,零子鹿觉得这东西属于奢侈消费品,每月得开工资,自己没啥急事儿用不大着所以一直没买。
霍岩告诉她已经缴了一年的费用手机算是白送放心打吧!这才笑纳了。
看来霍岩还真了解她。
照例给陶陶买了一大包吃的,把个陶陶乐的,霍叔叔叫得那个响亮那个甜让零子鹿心里直犯酸。
这小鬼头得好好教育教育,目光太短浅太势力太见利忘义,虽然你霍叔叔买的东西比你小姨买的贵点儿多点儿,也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啊。
给陶老爸拿了两瓶茅台,零子鹿看了一眼牌子,吓一跳,这两瓶恐怕得一千多块呢,几口喝完了,还不如给我拿一千块钱来的实在。
有一年过年公司放假,回家前她在市内进了一家烟酒**店。本想给她老爸买点名酒,老爸尽是喝几块钱一斤的散白酒了,一辈子没喝过茅台五粮液什么的。
结果一看价钱,吓了零子鹿一跳,就没有少于一千块钱的酒!
这一口还不得个三十块五十块的?还不如给她老爸一千块钱买点好吃的呢!
再说,酒喝多了也伤身,伤身。
霍岩看出零子鹿又是一肚子小算盘,小声笑着说:
"放心吧,不是我买的,是从老头那儿顺来的!"
零子鹿出了口气,这家伙真鬼,知道劫富济贫。
这老头其实不老,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却一头白发又不愿染黑,大伙儿背后都叫他老头儿。这老头也不是别人,是公司的董事长。
继而一转念,又鼓励霍岩:
"以后这种事儿多干点儿,让资源向需要的地方合理配置。"
霍岩啼笑皆非。
又问霍岩晚上想吃点啥?他一向不挑食,想了想道:
"青玉米吧,我爱吃那个。再一锅出点土豆芸豆茄子什么的,小时候在爷爷奶奶家没少吃这个,这些年几乎没吃到过,挺怀念的,尤其是开锅的时候,满屋子都是玉米的香味儿。"
零子鹿道:
"感情你是到我家怀旧来了,不过,你确定要把我们家土豆扔锅里煮了?"
零子鹿故意一本正经的指了指一边给霍岩舔皮鞋的土豆。
这狗,跟陶陶一个德行!
霍岩更是一本正经的纠正零子鹿:
"我这哪是怀旧,是怀春,土豆就不煮了,煮了也不顶事,不如煮点零子鹿饭,我更爱吃这个。"
零子鹿转瞬明白了,给霍岩带笑的黑眸瞧得脸上发热,一转身:
"我去煮土豆,我们家没零子鹿。"
土豆一下子从霍岩皮鞋上滑了下来跌个四脚朝天,霍岩那个乐,这丫头,连养的狗都这么有趣儿!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
晚饭是青玉米棒子就茅台,零子鹿也喝了一小口,别说,还真是――一样的难喝,不过看霍岩和老爸都喝的挺高兴,看来这五十块钱是被自己糟蹋了。
晚上吃过饭 ,家里的活之前也都忙完了,有霍岩帮忙,事半功倍。
老爸出去溜达消食儿。
零子鹿从屋后的李子树上摘了一小盆胭脂一般的李子,洗干净了同霍岩一边看电视一边吃。
李子味道不错,酸甜适中,霍岩边吃边说:
"等我们老了一定要生活在乡村。"
"嗯。"零子鹿一边看‘人与自然‘一边吃,霍岩说的话没大听清,回过味儿来也没敢问,这人没个正经,不过好像什么’乡村‘之类的,正好电视里跑出一只豪猪,零子鹿忽然想起她老爸捉的刺猬来,拉了霍岩去西屋看刺猬。
结果小塑料桶到了个底朝天满屋子找了个遍,也没发现那刺猬的影子。
让霍岩帮着把那堆备用发现河磨玉的石头一一搬开,霍岩早知道这石头的用途,憋着笑照零子鹿说的话做,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哪儿去了呢,这屋门一直没开过啊,它也不能从耗子洞跑了啊,再说,这屋也没耗子洞啊!"零子鹿百思不得其解的嘟囔。
霍岩出了一身汗,热的难受:
"没准儿被陶陶给放出去了,别找了,若是还在这房子里早晚能出来。弄点水让我洗个澡吧。"
零子鹿找不着只好放弃。
这几天他姐夫帮着在屋后搭了个简易澡堂子,上面是黑色装水的塑料袋,白天晒热了可以淋浴。
零子鹿拿了洗浴用品给霍岩,霍岩就进去了。
零子鹿又拿了他的车钥匙到大门外的车子上去给他拿换洗衣服。
霍岩洗完零子鹿也进去洗了一下,零子鹿洗的慢,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她老爸都回来了。
零子鹿铺了被褥,照例霍岩和她老爸一屋,零子鹿睡里间。
很快的她老爸的呼噜声传了过来,零子鹿头发潮睡起来不得劲儿,翻来覆去的,忽然一边小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拿过来一看是霍岩的手机号,一愣,这家伙干嘛?
不过手机费都缴了不用人家也不会给你找钱,零子鹿顺手按下接听键,还没等她说话那边霍岩做贼似的声音传来:
"我睡不着,要不咱俩出去坐会儿?"
"我也睡不着。。。"又一贼。
霍岩心里高兴,看来两人心有灵犀。
"我头发太潮不舒服。"
"......"
"别出去了,让爸知道了不好,还以为我们干什么坏事了呢。"
"......"
"你闭上眼睛别说话,躺一会儿就着了。"
"......"霍岩无语问苍天,我现在就着了好不好!
不过,闭上眼睛躺一会儿还真着了。
零子鹿迷迷糊糊也睡着了,不过头上凉嗖嗖的睡不踏实。
也不知道几点了,零子鹿被一阵咳嗽声惊醒,侧耳细听,又传来一声,而且规律的隔一阵子咳嗽一声,似乎是从放石头的西屋传来的。零子鹿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贼太吓人,到人家偷东西不悄没声儿的居然还敢一边咳嗽一边办事!
而且似乎没办什么事,就是咳嗽,现在哪还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到她家闹事的?
会不会是......
零子鹿越想越没底,她老爸的呼噜还是震天响着,悄悄把耳朵贴隔断上,距她最近的霍岩也隐隐有呼吸声儿。
这人真不咋地,该睡的时候不睡,非要出去坐着,该醒的时候不醒,这么大的动静还能睡的这么香,真不可靠!
这人若没了依靠还真能豁出去天不怕地不怕,但凡有了依靠都想靠一靠。
现在零子鹿的俩靠山都在睡觉,毕竟人在,零子鹿这胆子也缩了水,一时间所有听说的发生在身边的怪力乱神都想起来了,疆着身子躺在炕上不敢动,恨不一时老爸或霍岩谁能醒来起夜喝水什么的,哪怕睡不着出去坐坐也好啊!
那边两人是越睡越香,零子鹿是越来越紧张,心就在嗓子眼儿那儿悬着,想象力史无前例的丰富起来,都搬石头了,开窗户了,又搬了,......
实在挺不住了,悄悄摸到手机按下1号键,幸亏霍岩给她设了单键拨号,不然吱吱的一个劲儿拨号零子鹿真不敢想像,突然哪里伸出只黑手把手机抢走还不把她吓死。
那边霍岩的手机没响,感情这家伙设了震动!
零子鹿抱着一线希望能把这家伙震起来。
震了半天零子鹿都要放弃的时候,那边终于有了动静,一接通零子鹿就小声快速的说了句’把灯开开‘,四个字说完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家是节能型日光灯,横在里外间中间的一个小洞上,也就是说零子鹿这屋和老爸那屋用一盏灯,一亮俱亮。
灯开了屋子亮堂了主要是有人醒来了,零子鹿才从紧张恐惧中稍稍解脱出来。
爬起来打开隔断上的小门儿――这小门多少年没用过了。
吱溜钻那头去了,一头差点撞霍岩上,霍岩忙扶住了:
"你也睡不着?"
零子鹿拽着霍岩的手坐在他身边感觉像是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定了定神,咦!真奇怪,咳嗽声儿没了。
同霍岩说了这事儿,霍岩听了一会儿也没听见什么声音,但是看零子鹿一脸紧张不像是瞎掰,一挺身坐起来:
"我去看看,你等着。"
零子鹿不放心,拿了榆木棍子殿后。
两人在西屋转了两圈啥也没有。
零子鹿不死心,又把外面的大灯打开同霍岩屋前屋后转了一圈,还是什么也没发现,看来是惊走了,只好回屋继续睡觉。
两人回屋分头躺下,霍岩熄了灯。
折腾了半天都精神了,各自躺着想心事。陶老爸那头呼噜声还是震天的响,高地起伏舒缓徐急很有节奏感。
不久,一声清晰的咳嗽声传来!
这回不用零子鹿叫,霍岩也听见了。
也不开灯,悄悄起身下了地,鞋也不穿了直接光着大脚丫子,拿起一边的榆木杆子,开门出去了。
他一起来零子鹿就知道了,赶紧下地跟在霍岩的后面摸了出去。
外屋一切都正常,门也好好的栓着。
又一声咳嗽,两人一震,明显是从西屋传出来的!
两人屏佐吸,说不紧张是假的。
西屋的门也关的好好的,也没什么别的异常的动静,反倒显得更加诡谲。霍岩轻轻推开西屋的门,紧紧攥着手中的棍子,迈步小心的走了进去,零子鹿几乎是贴着霍岩跟进去了,让她在门外更害怕。
借着玻璃窗外泻进来的月光,屋里的一切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什么也没有!
两人几乎同时竖起了身上的寒毛t岩站着没动,又把屋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地观察了两圈儿,一切正常!
正在两人惊疑不定的时候,一声无比清晰的咳嗽声响了起来!
两人大惊,同时转头看向门右侧的墙上――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墙上什么也没有!
当然,若是真的什么也没有那就闹鬼了。
除了一只篮球大小的带盖的小竹篮,挂在一人多高的地方。
零子鹿吓的不敢动了,死死拽佐岩棉T恤的下摆不松手。
再怎么说男人的胆气还是比女人足些。
霍岩没动,盯着那竹篮瞅了一会儿,又一声咳嗽传来,这回两人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声音就是从竹篮里发出来的。
霍岩拍了拍零子鹿示意她别害怕,有声源就好,最可怕的是什么也没有。
霍岩打开灯,走到墙边摘下篮子,轻轻打开盖子,零子鹿也凑过头来看,只见小竹篮内一团灰褐色的刺团――不是刺猬是什么!
两人几乎同时舒了一口气。
仔细看看,只见这小东西似乎有点萎靡,蔫蔫的趴在篮子底上,肉色的小鼻子喘着粗气。
"它这是怎么了?"零子鹿问霍岩,记得昨天晚上还活蹦乱跳的。
"看不大出来,估计不是病了就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今天我来的时候陶陶还在这屋逗它玩的挺好。"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这小鬼,定是她搞得事,瞧瞧,踮脚的椅子还在墙根这儿放着呢!
深更半夜的,差点儿把人吓个好歹的!
零子鹿越想越气,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合着这半宿的里外折腾担惊受怕全是这小鬼头在捣乱!
零子鹿快气疯了,真想仰天长啸:
陶陶,等着瞧!
最后霍岩也瞧不出这刺猬到底得了啥病,既然咳嗽可能跟呼吸道有关,想这野生动物都有自己的求生方式,就把它放了。
哪知,小家伙一放到草丛里跑的比兔子还快!
丫的装病!
这午夜惊魂算是告一段落,折腾了半宿又是精神高度紧张零子鹿,看看距天亮还有一会儿,决定在睡会儿,又各自倒头睡了。
零子鹿第二天起的破天荒的晚了点,她老爸已经把猪喂完了。
霍岩都比她起的早,一大早的,电话就没断过。
出来一看,她姐正在包韭菜鸡蛋馅的饺子,零子鹿尚有点惺忪的问:
"陶陶呢?"
睡了一小觉儿已经不像昨晚那么生气了。
"快收拾收拾马上要吃饭了,陶陶她奶奶去按摩,你姐夫开车,陶陶也跟去了。"
零子鹿也没再说什么。瞅了瞅外面,霍岩正站后门外花前屋檐下讲电话,她老爸正在菜地里往外扯枯死的芸豆藤子。
零子鹿洗完脸刷完牙,她姐的饺子已经煮好了。
零子鹿招呼大家过来吃饭,回手自己消灭了一个先。
吃过早饭霍岩就要回公司了。
零子鹿之前已经知道,公司最近计划收购一家饲料公司,估计是控股,具体的还没定下来,现在是初步接触当中,霍岩是负责人之一,所以最近更忙。
霍岩往外走的时候正遇上来送饲料和麸子的罗铁。
罗铁见霍岩一大早的就在零子鹿家很是诧异,两人互相都认识也不用零子鹿介绍,霍岩同罗铁聊了几句就开车走了。
装卸工卸完了货,零子鹿点了数核对无误,进屋给罗铁算帐。
罗铁忍不住打趣儿道:
"零子鹿啊,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你还挺有内秀的吗!连这霍总都被你拿下了。啥时候结婚告诉哥哥一声!"
零子鹿数钱的当儿抽空儿瞄了罗铁一眼,数完了钱递给他才道:
"说啥呢,别说我没警告你,被西河村的姑娘听见了挠你!"
零子鹿半真半假的道。
"也是啊,我当初若是娶了西河的姑娘没准儿现在也过得挺滋润,可惜自己意志不坚定被河东的勾去了。"罗铁从善如流。
他的情况零子鹿是知道的,离婚好几年了,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跟他过,幸亏有他妈帮忙照看,不然也够他受的。零子鹿不无好奇的问:
"这么多年了,你到底想怎么着,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想找个什么样儿的?"
"能正经过日子就行,都这岁数了,还哪有那么多讲究。"
罗铁有感而发。
看似要求不高,不过零子鹿瞄了瞄他利落得体的穿着打扮,人长得又不错,家庭条件在那儿摆着,估计这话得反着听。
两人又唠了几句,零子鹿给了罗铁自己的手机号码,让他给盯着点儿猪场的事儿,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就送走了。
眼看要开学了,陶明月打算带着陶陶去县城逛逛,给她买点衣服鞋子什么的,她自己也想买套衣服,问零子鹿要不要一起去。
零子鹿也没多少拿的出手儿的衣服,但是她总在家干活穿的机会也不多,一直在家没怎么出过门,心里却也想跟她姐出去溜达溜达。霍岩给她买的两条裙子还没机会亮相呢!
想了想也没啥大事,同她老爸说了一声,换上那条苹果绿的裙子,穿上她那买了好几年没穿过几次的白色细跟儿凉鞋,嫌热头发仍匝成马尾,打扮好在镜前转了一圈,不错!带上霍岩给她买的手机就和她姐去了县城。
这全身上下还没几样儿不姓霍了!
到了商场,先把陶陶的装备置办齐全了。
趁着夏装打折,姐妹俩又各买了几条裙子,都是零子鹿付的钱,她姐挣那俩钱儿哪禁折腾,她姐陶明月争不过她,知道她现在宽裕,也就随她了。
又给她老爸买了衣服鞋子。
看看快中午了,找了家快餐店吃午饭。各自点了食物还没吃几口,零子鹿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罗铁,顺手接了,只听罗铁一阵连珠炮似的:
"零子鹿零子鹿你在哪儿,快回来,好事儿,那养猪场没卖成,老板过来了,我现在跟他在一块儿,快过来!"
零子鹿听完,也顾不上吃饭了,扔下筷子站了起来:
"姐你和陶陶先吃,我有急事先回去了!"转身撒丫子就跑了。
"唉......"陶明月想让她吃两口再走,却早不见人影了。
零子鹿直接打车回到了镇上,到养猪场门口给钱下了车。大门外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别克,罗铁的摩托也在。
零子鹿镇定了一下兴奋的情绪,迈步进了大门拐进门房。进屋一看,罗铁看门老头还有一大黑胖子。罗铁见她进来,给零子鹿和黑胖子做了介绍,零子鹿知道了这老板姓张。
那黑胖子张老板知道零子鹿就是要买猪场的主儿,见零子鹿这么一年轻的小姑娘,颇为诧异,知道这地方普遍比较穷,听罗铁介绍又知道零子鹿是本地人,心情低了不少。
原来他这猪场前些日子已经有人要买了,并且扔了两千块的定钱。谁知昨天此人变了挂,不要了。一打听,原来猪肉价格跌了五角,市场长期低迷人家心里没底,小门效的,攒点儿钱都不容易,最后宁可定钱不要也不买了,很怕因小失大。
而这张老板听说话也是个爽快人。直言是不打算干了,这两年养猪赔了不少钱,市场形势不好,自己事多又没个可靠的人帮助管理,即使遇上年头好也甭想挣着钱,零子鹿若想买一口价――十六万,场里现有的一切都归她。
零子鹿一听心中狂喜,简直跟白给的一样!
转念一想又不放心,这么便宜莫不是有什么说道,别贪小便宜吃大亏,没一口答应,说考虑考虑。
张姓老板看零子鹿犹豫,想了想又道:
"实不相瞒,这猪场也不是我建的,我这人好赌,两年前和几个人玩儿时在牌桌上赢来的。现在呢又摊上点事儿急着用钱,赶上今年养猪赔钱,不然这么大个猪场绝不会卖这点儿钱,这你们心里也清楚,妹子如果真有心思买一口价十五万,不能再少了,再少咱就甭研究了。怎样?"
零子鹿是真动心了,看着张老板那黑脖子上金光闪闪的粗项链,心里真是没底,想了想道:"你等我会儿。"
站起来示意罗铁跟她出来。两人来到外面,零子鹿问罗铁:
"你看怎样?"罗铁刚才一直没吱声,是不知道该说啥了。便宜的他都动心了,看那张老板的意思,是真急着卖了。
见零子鹿问,他也是社会上混了多年的人精,一时竟也吃不准这人,对零子鹿道:
"这人不好说,不过价格是真便宜,就怕手续上有说头。"
零子鹿也是虑到了这点:
"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在镇上土地办的,让给查查这块地的事儿?"
罗铁听了一想也对:"我托人联系看看。"
拿出手机一边打电话去了。
零子鹿对这事没啥经验,家里那几口也不顶事,也拿出手机打给霍岩征求意见。
霍岩给了她三条建议:一是去镇上的土地管理部门问问,二是去所在的村、居委会之类的了解一下情况,三是打听打听周围的邻居,看有什么意外的收获没有,总的来说,只要落实了产权的问题就可以放心购买。
零子鹿听了有理,也只能这么着了。
那厢罗铁也刚结束通话,过来同零子鹿道:
"镇上土地办的人说,这是姓张的个人用地,有市里养殖用地的批文,两年前过的户改了他的名字,看来手续没问题。"
零子鹿又让他看看周围有没有认识的人家,再打听打听。
罗铁扫了一圈,这是田地的边上没什么人家,只前面一排拽勉强算是邻居,其中还真有认识的一户是他的老客户。
两人进屋同张老板打了声招呼,说出去十分钟,一会儿就回来。到了那家找人一打听,那养殖户说他也不了解这猪场的情况,以前在这家买过猪崽儿,听里面干活的人说老板好赌,有点来头,别的也不清楚。
两人出来,零子鹿是真想买,但涉及到钱的事儿她不得不谨慎。同罗铁一商议,就按照正常手续来,到相关部门一个个来,也不怕被骗!具体的主意还得零子鹿自己拿,罗铁不好多说帮帮忙出出主意到可以。
两人回到门房,零子鹿决心已定,同张老板道:
"这猪场我买了,办完手续钱款按你说的价一次付清,怎样?"张老板自有不好出口又急于用钱的理由,见有人买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就是零子鹿再讲讲价便宜一点儿也是有可能的。
零子鹿哪知他的心思,这么大的一块地连地上房屋和工具设备,就是在这经济不发达的小镇上也不算贵,零子鹿又急于用产房,就是再贵点儿也认了,何况出乎意料的便宜。
所谓一家不知一家事。
张老板确实是有点儿来头的,也没把这猪场放在眼里,也不怕零子鹿他们闹什么鬼,当下答应:
"我上面有人,手续当天就能办好,明天是星期五,赶早不赶晚,妹子手里钱方便的话就明天吧,我事儿也不少,没功夫总往这跑。"
那有什么问题。
当下商定,明天早上八点政府见。互留了电话号码,零子鹿坐罗铁的摩托走了。
到罗铁的店里又聊了几句,见罗铁来了两个顾客,谢绝了罗铁骑摩托送她回家的好意,自己打三轮摩托回家了。
陶明月带着陶陶早一步到家,不放心零子鹿,家都没回直接到了老爸这里。正给老爸试着新买的老头衫儿,零子鹿就进屋了。
也不用她姐问,就把养猪场的事儿跟她姐和老爸说了。
她老爸陶大勇这辈子就挪了一次窝,还是跟父母到的西河村,以后就没动过地儿,对买卖房屋的事儿不是很了解,就知道买房子买卖双方得做文书。
所以也没啥有价值的意见或建议。
倒是她姐陶明月因为是个老师,接触的人相对多些,当下回去翻电话号码本,说是找个学生家长给打听打听那猪场的来路,拿了东西带着陶陶就回家了。
直到吃晚饭她姐也没回来,倒是霍岩来了电话,告诉零子鹿这猪场没问题,他已经让人帮忙打听过了,价格又低,放心买吧t岩办事稳当,零子鹿是彻底放心了。
晚上她姐也过来,告诉零子鹿没事儿,她也找可靠的人问过了,没说道。
这土地办的人,今儿个一天全为零子鹿这猪场咨询服务了。
第二天陶明月派李贵强陪零子鹿去办手续,李贵强开着那不知哪儿弄来的小破面包车,先是去农行取了钱,又去镇上土地办和张老板会合。
有人好办事,工作人员以惊人的效率给过了户。其实是张老板事先各个方面联系好了,否则那里会那么快。
零子鹿成了有房有地的人了。
捧着大大的土地使用证儿,感觉有点玄乎,这小本本就能说明那块地是我的?
房子是有了,工作量是巨大的。
零子鹿和她姐先大致一一盘点了资产情况。
一栋带产床的产房和三趟猪舍,一溜儿的平房七间,一间门房挨着一间办公室,两间住人的一间有床一间有炕,一间有小锅炉的厨房,一间大些有粉碎机和搅拌机的库房还有一间放杂物的小仓库。
除去这些房子里的脏乱差需要清扫整理,还有那一院子一人多高的杂草需要清除,至于房前屋后的卫生就更不用说了。
劳动量是相当的巨大。
看看天色不早,零子鹿先回家找她老爸今晚来看场子。
打更老头已经辞退了。
几根儿烟就能收买,太禁不住诱惑!
零子鹿跟她姐夫一起回了村里,回家先把被褥收拾好,又打理了她老爸常用的一些物事,一一放李贵强小面包车上,叮嘱她姐夫到镇上的饭店带老爸吃晚饭,并给她姐带点儿。
送走了老爸,零子鹿简单吃了一口。老爸把猪都喂完了,零子鹿又看了两圈儿,没发现什么异样,就回屋了。
同霍岩通了半天电话,说了情况,霍岩说过几天他有空儿也过来,帮零子鹿收拾收拾,放了电话,零子鹿很是有点儿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