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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民谚上说,要鲜活而又干净地煮熟一只青蛙,你最好把它放入冷水锅里,慢慢地增加火候,不知不觉中青蛙完全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恰恰相反,它会认为周围的一切是理所当然的。”
办公室里,一个满头银发、灰黑色西装穿着的人转而面向坐在一旁的同僚,踱着步子道。“沃舍夫斯基的支持者们终会有所行动,我的总统,尽管你还未有所察觉。”
“对于异见者我可以理解。但沃舍夫斯基?他只是希望战争结束而已。”被称总统的那人淡然道。
“以祖国的失败为基础吗?已经走得太远了,对于我们这部国家机器而言。一旦停战,国家的生命也将停止。”穿灰西装的人说。
“算是我考虑之中的事了,总理阁下。我的意思是,看看现在的局势吧——欧洲右倾组成法西斯联盟,用最极端的方式对抗我们,而我们?派驻当地的部队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总统语气低沉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这种情势下你指望那群欧洲佬会与我们谈和?”
“不,我们跳过欧洲这一步。直接与美国展开停战谈判。”
“你想?”
“欧洲大陆的法西斯化对于世界上像我们一样的大国是不小的打击,相信我们会在美国那边找到撮合点,如果他们也被这新的威胁所困扰的话。”总统说。
“不错的想法,如果不是被沃舍夫斯基先行一步的话。希望你不要忘了他现在的下场。”穿灰西装的人不紧不慢道。
“是啊,除非我们的祖国还能培养出第二个弗拉基米尔·马卡洛夫,显然这不需要我们担心。”总统慢条斯理道。
“噢?那可太遗憾了——是谁在沃舍夫斯基当初去美国和谈之际,秘而不宣地夺下他的总统宝座?是谁,又把回国之后的他扣押为阶下囚?”灰西装的人断然道,将手放在办公桌上的一张白纸。
一阵短时间的寂静。
“你,我的总统,你和我们一起打破了沃舍夫斯基懦弱的谈和计划。事情走到这一步,任何试图挽回的想法都是浪费时间。”那人一字一句道。他身后,几名身着颜色不一军礼服的官员面面相觑,朝各自的同僚点了点头。
“我会放弃的,如果你能给出更好建议的话。”总统说。
“这儿。”灰衣人将桌前的白纸缓慢推到总统面前,“把你的名字签上,没错,你早该这么做了。”
“处决令?我不觉得沃舍夫斯基目前的情况还需要我这么做。”总统摇摇头道。
“这么说,你到底还是不打算签了?”
“是的。再怎么说我不能就这样处死自己过去的同僚,如果没有一个值当的理由。”
“理由?你很快就会见到了,当沃舍夫斯基的支持者兵临城下的时候。只要他多活一日,他就有重新得势的可能。而那对我们而言,将比欧洲人、美国佬的威胁要致命得多。”穿灰西装的人这时从容不迫道。
片刻的沉寂。
“咚咚”——低沉的敲门声此时戛然而至。
灰衣人看了看一语不发的总统,便转而朝办公室的门信步而去。
门前,一名头戴深色皮帽、蓝灰色迷彩着装的军官等候已久。“出了个不小的麻烦,涅普卡先生。”他说。
“怎么?”
“巴达岑科元帅让我来通知你,就在不久前沃舍夫斯基逃跑了,在几个外国人的协助下。”
“哦,那可太不幸了,对于他们FSB而言——”名叫涅普卡的灰衣人慢条斯理道,声音下似乎有暗潮涌动,“事情的发展比我预想的还要好,是的,对沃舍夫斯基握有生杀大权的总统犹豫不决,我们本打算在一星期后行动,现在看来不必了,呵呵……妙极了!”
“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吗?”就在此刻,几名身着各色军礼服的官员步出办公室,来到戛然而怒的涅普卡身边。
“你们该知道的,我们亲爱的前总统逃走了。”涅普卡说。
“唔,这可不妙,‘联盟’那帮人一定会不高兴。”一名身穿绿色陆军将领服的官员摇摇头,道。
“着手你们各自该做的吧,不管怎么说这是个机会,在沃舍夫斯基已脱离FSB监护的情况下。”涅普卡继续道。
“想必他们已经有所行动了,那帮早已控制了财政部、国防部、农业部以及国务院的变态家伙。”一名官员说。
“这个国家的核心部门,是的,还有培植良好的御用智库和私人军队听任调遣。究其能力,我想他们显然先我们一步开始行动了。”涅普卡从容不迫道。
“可是为什么?我们为何非得跟他们一道不可?说实在的,我受够这些烂事了。”
“‘联盟’的人对俄国可没什么善意,不是吗?确切地说,除了美国以外,像我们这样的大国就是令他们如鲠在喉的一大因素。”涅普卡缓然道。“地方冲突、恐怖袭击、美俄大战,为削弱我们的国力他们施尽一切手段。正如慢火煮蛙的道理中所说的那样,世人并不认为他们的名字可以跟‘刽子手’的污名相提并论。”
“作为拥有上百家跨国公司控制权的强大集团, ‘联盟’像控制着那些公司一样,操控着世界经济的命脉,把包括美国在内的各国政府玩弄于鼓掌之间,靠的就是这些大牌企业行行联手、将会产生的威力。想想看,是谁在控制美国财政部?谁在控制美联储?他们又是怎么明码标价的?难道你会觉得,一个国家情报部门的领头羊会真的仅因性丑闻而下台?肯尼迪的死会是外国势力所为?”
“这种传闻我们有所耳闻,只是不知真假。”一位官员点点头,说。
“以大多数人来讲,是的,一个比我们任何人都要隐匿的全球私人权力联盟,要真正使人相信它的存在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捋清的。数年以来的洞察,告诉我们真正的掌舵人往往是不可多得的,西方金融机构的掌舵人亦是这些公司的掌控者。而这些人则又必须对‘联盟’俯首听命,在后者已经牢牢地掌握住银行体系和金融市场之后,以此来免遭财破之灾。欧洲人、美国人、俄国人,所有人,早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被这若干势力遍及全球的分支利用着,并支配着,就像温吞水里的青蛙一样。”涅普卡一字一句道。
“而我们?作为眼下这个国家机器的最高运作者却得跟他们一道?”官员说。
“那得看你怎么理解了。我们为他们在俄国本土的行动提供便利,是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让他们觉得与俄国合作的利益大于让这个国家崩溃,这样便保证了国家机器的继续运作。”涅普卡回答道。
“这么说,沃舍夫斯基和现总统应该感谢我们咯?”
“相信我,他们不会的。莫斯科对美欧国家的敌视、美俄大战的爆发、欧洲的法西斯化政权颠覆……正如美国军方的普通高官一样,即使真相和他们近在咫尺,他们也照样一无所知,空有总统的宝座却不知谁在推动他眼皮底下的一切。我们这些有识之士就是他们的‘救星’。”涅普卡不紧不慢道。
“听起来挺美妙。”一个官员说。
“尽快开始你们的任务吧,在‘联盟’进一步展开行动前。想象自己就是刚下锅不久的青蛙,而他们就是正在加大火候的厨子,而且锅里还有另一只叫‘美国’的青蛙,它来得比我们更早,也离危险更近,所以在真正的沸点到来之前,我们的机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