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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雨有着一些江南女子吴侬软语的味道。
雨飘逸灵动地游弋在尘世间,晶莹着自己的晶莹,飘零着自己的飘零。有人打着雨伞在雨中漫步,雨点轻巧地落在伞上,再“啪”的一声,清脆地碎裂在地上,跌碎了一地的雨季。
雨碎了,淅淅沥沥地,弥漫成一种落红心绪,夹着微微的暖意缕缕浸润人的灵魂。轻灵的雨滴敲打着屋顶、小巷,奏响了一曲曼妙的天籁之音。
小楼一角,一扇窗户半开,里面的人侧卧在窗户旁的软榻上。衣衫雪白,墨发未梳,披散下来,眼睛微闭,睫毛轻颤,眉间一弯琉璃月,映照着女子雪白的脸庞更加玲珑剔透。
她睡得很熟,连窗外的雨声都小了些,生怕吵醒了睡梦中的人儿。
"吱",房门打开。一袭青衫绿衣的男子走了进来,看着斜躺在软榻上熟睡的人儿,摇头浅笑,笑容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清逸俊秀的脸上含着宠溺,噙着笑意走近,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清香味儿,一缕发丝调皮地在她脸上晃动,男子俯身将那缕调皮的发丝别到她的耳后,露出白嫩小巧的耳朵。
男子光洁好看的下巴微抬,眼神温润,眉宇清透,动作轻柔,似不忍打扰熟睡中的她,连离去的脚步也轻如鸿毛,静静地给她关上房门。
熟睡中的女子突然睁开眼睛,清灵透亮的眼睛哪有半分睡意朦胧的样子。
其实在凤秋梧走进房间,她就醒了,只是她一直不愿睁开眼睛。
她以为他会出声叫她,却没想到他来了,看了她一会就走了。
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别样的情绪,还未体会到那是什么,大雨就哗啦啦下得越来越大了,瞬间就成了滂沱大雨。
贺云泷虽然喜欢雨,却也不喜欢被大雨淋,起身关紧窗户,眉眼还带着疏懒的倦意。
已经下了十几天的雨了,江南的雨就是多,这些天只闷在屋里,甚觉无趣,还好能睡觉打发无聊的时间。
她打开房门,下得楼来。
主仆二人正在楼下,抬头看见她下来了,子书忍不住说上一句:"我还以为姑娘又要睡到天黑呢,没想到今天倒是起得早。"
这么些日子,他可算是知道了,贺云泷哪里是什么高贵优雅的仙女,随性洒脱的侠女啦,明明就是个懒得要死的懒女人。
睡觉睡到自然醒就算了,她是有坐的绝不站着,有躺的绝不坐着,而且怎么舒服怎么来,明明厨艺这么好,却还要他这个半吊子,尤其是公子亲自给她弄。
除了那一次,为了展示她的厨艺,给他们做了一次饭,就再也没有吃过她做的饭菜了。
想到那饭菜的美味,子书默默吞咽了一口口水,幽怨的小眼神瞅了瞅下楼的贺云泷。
使得凤秋梧看了他好几眼,咳嗽了几声。
子书听到他的咳嗽声,还以为他生病了呢,忙担心问道:"公子,你怎么了?生病了。我叫你多穿件衣服你不听,这些天下雨,还是有些凉的。"赶紧给他披上一件外衫,纯粹把他当作易碎的娃娃。
"不行,我还是得煮碗姜汤给公子去去寒。"
子书说着就奔向了厨房。
贺云泷看着他一连串的反应,再也忍不住,哈哈哈捧腹大笑。
小侍的婆妈蠢样使得凤秋梧头痛扶额,不忍直视。又被贺云泷的笑声,搞得脸庞微热,白皙的脸上透着一丝红晕,倒让他红润精神了不少。
眼睛看向他手里的东西,停了笑声,不过,眼睛里还透着笑意,"哎,你在做什么?"尾音上翘,带着一股子愉悦。
凤秋梧神秘一笑,倒生出丝狡黠,轻轻吐出两字:"秘密。"
对于他的隐瞒,她也不以为意,看他的神情,迟早她都会知道的,何必急于一时,有些惊喜才有味道。
月光如水,似轻纱般流泻而下,光芒照亮了夜色。
街市繁华,处处霓虹,十里长街,各色各样的彩灯挂满街头巷尾,华灯璀璨,川流不息。
今日竟然是花灯节,晚上无论老人孝,男人女人都出来放花灯。
"真没想到今日竟是花灯节。"
街头,贺云泷提着一盏白鲸花灯,望着灯火璀璨,人流不息的繁华街市,眼睛清亮,好似街上所有的光亮都注进这双泠泠清眸里。
看得凤秋梧不禁失了神。
她提了提手上花灯,笑容绽开一朵花:"难怪你要亲手做一盏花灯送我。花灯还是一只白灵,谢谢你。"
她眼睛亮亮地注视着他,这双清眸里满满都是他的身影,没有其他。他嘴角渐渐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笑容温雅,眉眼柔和,黑如点漆的眸子装下了一个笑靥如花的她:"你喜欢吗?"
声音也是温柔的如清风吹过湖面,荡起一丝涟漪。
贺云泷眼神微动,笑容更加灿烂,点点头:"嗯,喜欢。"
"嘭",这时,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天际,天上的礼花突然炸开,那流光溢彩四散开来的点点金光,把夜空装点得如此灿烂夺目。
耀眼的光芒映照在两人灿若星辰的脸上,温柔了整个夜晚。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阁楼内,半开着窗户,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房间地板上,有凉爽的微风吹过,吹进房里,带进丝丝舒爽。
一袭雪衣白衫的贺云泷斜躺在软榻上,微风轻轻吹起她垂下的发丝,如黑色的瀑布泛起丝丝涟漪。
手里还提着那盏白鲸花灯,举在面前观看。
他是什么意思?
这一路同行,两人就如至交好友,一路游玩畅谈,也没有什么超乎友谊的事情发生,为何今日他会突然如此?眼神话语都温柔得他们就似情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对她生出别样的心思。
她倒也没有反感或者拒绝的情绪,只是有些吃惊,还有些莫名的情绪萦绕心怀。
手举着花灯,灯光柔和,映照着白色的鲸鱼,仿佛白灵就活灵活现出现在她眼前,她竟似出了神。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万家灯火尽熄,人们都进入了梦乡,连月亮也躲进了云层中休憩。
窗外,一道黑影闪过,悄无声息钻进了一间阁楼。
那阁楼房间半开着窗户,黑影从窗户翻越而过,进了屋里。
屋里的人儿已闭着眼睛,睡得香甜。
黑影轻轻走到女子的软榻旁,透过窗外投射的光亮可看出是个男人,而且年纪不大。他贪婪地看着女子,眼里露出惊艳与淫邪之光。舔了舔唇角,手渐渐伸向榻上的少女。
他的手就要触及少女的脸,少女突然睁开双眼,目光清冷如霜,锐利如箭,吓得做坏事的男子心内惊惧一跳,震怕在场。
少女眉间紫月幽冷,一脚踢向男子的腰间,将他倒飞了出去,撞在窗户门框上,发出"哐"地一声响,跪了下去。
手一挥,烛火瞬间点燃,房间灯火通明,亮堂了起来。
照在男子的身上,男子是个小青年,身上穿着锦袍,五官算是清朗,此时正狼狈地跪趴在地。
贺云泷笑意涔涔,红唇微启:"我当是谁,原来是个偷香窃玉的小淫贼!"
少年跪在地上,心里叫苦不迭,苦哈哈求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子有眼无珠,冒犯姑娘,还请姑娘高抬贵手饶过小的。"
似笑非笑看着求饶的他,贺云泷正要说话,听得有人敲门,门外传来凤秋梧担心的声音:"泷儿,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房里的响动惊醒了对面房里的凤秋梧。
"没什么。只是来了一个偷香窃玉的小淫贼。"
凤秋梧推门而入,房门没有关,看了看窗户,窗户也半掩着。他无奈轻叹,她这不关门不关窗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走到她身旁,看着地上跪着求饶的锦袍小青年,问:"就是他?"
贺云泷含笑点头:"嗯。"
又对地上的采花贼说:"说说,这是第几回了,江湖上的名号是什么。"
采花小青年苦兮兮道:"这是第三回了,在江湖上自称百花丛中一点红。"
"哈……",贺云泷轻笑出声,眼眸戏谑地瞟了一眼身旁的凤秋梧,惹得凤秋梧无奈一笑。
"原来你才是百花丛中一点红啊。"
采花贼一脸懵然,难道还有别人打着他的名号?
他们不可能告诉他什么,贺云泷手里多出一枚药丸,不顾采花贼的惊惧求饶的小眼神,给他喂了下去。
药丸吞咽下肚,采花贼面色惨白,双目惊恐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生怕她下毒,把他毒死。
贺云泷微微一笑:"放心,不会要你死的,这只不过是让你一年内都不能做那种事的药丸而已,省得你再去祸害别的姑娘。"
采花贼瞬间苦了脸,一年内都不能碰女人那不是要他命嘛。
贺云泷笑睨了苦瓜脸的他:"滚吧!"
采花贼不敢停歇,即使腰痛腿麻,也踉跄着从窗户上飞跃着离开了。
等到采花贼离开,凤秋梧才开口叮嘱:"泷儿,晚上,还是把房门和窗户都关上。虽然你武功高,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还能少些麻烦。"
"知道了。"贺云泷乖乖答应,可是能不能做到那就是两回事了。
凤秋梧也知道她这习惯一时半会改不了,只是该说的还是要说,不然,她这习惯一辈子都不会改了。
敲了敲她的额头,无奈一笑。贺云泷吐了吐粉舌,俏丽又可爱。
两人都睡不着,索性拿了一壶酒,上屋顶饮酒看月去了。
现在不是冬天,没有雪,要不然就可以边喝温热的酒,边赏月听雪了,多有意境。
以前只有她一人喝着小酒,坐在屋顶赏月听雪,不知以后能不能有个人相陪着一起饮酒,赏月听雪呢。
贺云泷偏头瞧着月下清逸俊雅的他,心中微动。
凤秋梧似有所觉,偏首回看她,眉目温柔:"怎么了?"
贺云泷急忙摇了摇头,移开视线:"没什么。"脸庞微晕,竟有些热意。
她肯定发烧了。还是也对他有意……
凤秋梧暗自勾了勾唇角,眼里透着愉悦的笑意。
月光柔和,洒了一地银白,这月夜可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