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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冷冷看着青鸟,“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法子治你了?“奴婢不敢。”青鸟低着头,不去看子衿,她向来如此,子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所以这些年为了能够照顾好这刁钻的小姐,青鸟练就了举世无双的软刀子。
每次子衿再是气势汹汹也不能拿她如何。
“奴婢自知身份低贱,没那个福分在小姐跟前儿伺候,难道现在连在慕容府待着都不行了吗?”青鸟言辞恳切,子衿瞪着青鸟。当着她的面儿给她偷换概念,好啊C!
她就不信她真的不能拿这小妮子如何了!
“是啊!你一个已经许了人家的姑娘,不去夫家家里待着,我慕容府岂敢收留你?”青鸟也没料到子衿会这般说,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你自知无福留在我们慕容府,还不自己速速回你夫家去?省得丢了我们慕容府的颜面。”子衿的话很是残忍,青鸟看着那人冰冷的眼神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失神。难道她真的……但是下一瞬间青鸟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以她这么多年对子衿的了解,子衿这是在激她。
青鸟也不恼,只是愣愣地看着子衿,“既然都已经背弃了妇德,那也无颜再回去,现而我也算没了夫家,不死皮赖脸地赖着,我又到哪里去?”
两人看似平静的对话,实则是二人不动声色的较量。
“小姐,我是不会离开慕容府的。”青鸟坚定地说出这句话,不是向子衿请示,而是她已经想好了的。
“好啊,”子衿算是想清楚了,和青鸟说道理,无论如何都是说不通的。她不是要赖着吗?她就陪她玩儿个痛快。
“既然你不愿回夫家,那就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没有教养好,那好,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这以后呀,我干脆也就直接回了咱这慕容府,省得别人指指点点,也不枉担了那不遵妇德的虚名。”
子衿这么一说,青鸟却是不干了。子衿是什么性子她能不知?这世间焉有她做不出来的事儿?要是子衿真这般做了,她那些一心为了慕容府的念头不也如数化为泡影了吗?因为她而让慕容府沾惹上不好的名声,如若真是这样,她又拿什么去面见黄泉之下的娘亲呢?
几番权衡之下,青鸟终于妥协了。
“小姐不能不逼我么?”青鸟无力地垂下胳膊,她实在不愿辜负了娘的嘱托。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逼你呢?你如若不喜欢余长生,夫婿我们可以慢慢挑,直到挑到一个好的,挑一个心满意足的为止,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此生再像芸娘那般,那样的忠心,我不需要。”
青鸟眼角有些湿润,心里更是一阵感激,“我不是不心仪二当家的,只是……”
“只是什么?”子衿接过话头,“只是因为你不能辜负了芸娘的嘱托?”
青鸟迟疑片刻,点点头。
“呵!”子衿冷笑道:“我已经说过很多遍那般的忠诚我不要了对吗?”
青鸟点点头。
“你之所以还是固执己见,不过是因为你觉得我要不要是一码事,你给不给又是一码事对吗?”
青鸟再度点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子衿,她着实不知,小姐竟然这般了解她。
“但是,如果我说,这个忠心,你给了,我背负着那么多,我此生都不会感到分毫的放松,你也还是会坚持么?”子衿眼神紧锁着青鸟的表情,果然,在子衿说完这句话之后,青鸟的眼神有了些许犹豫。
“我……我不知道。”
子衿神色温和下来,拍了拍青鸟的肩,“青鸟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吧,我的幸福并不需要你的幸福加持,你如若因为我葬送了自己的幸福,我将此生都活在对你的愧疚之中,那些恩情,芸娘一个人早就报完了,你在我身边陪了这样久,也算没有辜负你娘亲了。”
青鸟热泪盈眶,“真的吗?”
子衿摸了摸青鸟如绸缎一般的黑发,由衷夸赞道:“青鸟生得极美,性行淑均,贤良淑德,这世间原没有青鸟配不上的男儿。”
青鸟听见子衿的溢美之词,脸颊有些微红,“小姐踞说笑。”
子衿认真对青鸟道:“这世间原本没有什么身份悬殊,只要青鸟想,青鸟可以配得上任何人,余长生,也不例外。”
青鸟听到余长生的时候眼睛的闪烁,子衿是看在眼里的,就凭这个,子衿就知道,青鸟对余长生并非是无情的。
“在爱情上,原本没有什么谁高谁低可言,只不过,先动情的人,总归要显得卑微一些。”这卑微自然是子衿在早年痴恋宋玉逐的感慨了,所幸,后来她遇到了此生挚爱。
“青鸟,去吧,回到他身边。”
青鸟眼中的火花,很快消失,转变为失落。“可惜,终归是我先负了他,我没那个颜面再死皮赖脸地回去。”
子衿扑哧一笑,青鸟见子衿不怀好意的笑不由得有些生气,“为何要取笑我?”
子衿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的,“不是我笑你,只是青鸟你怎么凡事精明,到了这里怎么就糊涂了?”
青鸟还是一脸不解,子衿憋着笑,好吧,今日姑且就体谅这小妮子不解风情。
子衿不由得有些同情起余长生来,与这木头谈情说爱,倒也真是难为他了。
“你回来之时,余长生可对你说过什么不曾?”
‘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如若后来有一日,你改变了心意,我希望你记着,我余家大院永远为你敞开,你永远都是余家的当家主母。’余长生的话如在耳侧。
青鸟仔细一想,脸颊微红,心情却不由得雀跃起来,却仍是端着面子,“就算如此,我也不知回去了如何面对那尴尬。”
子衿抿着嘴笑了,“这个容易,我修书一封给你家夫婿,要他来接你就是。”
子衿说着就要起身,青鸟拽住子衿的衣衫,“你……你要干什么?”就算是要她来接她又要以什么理由?青鸟实在着难,怎么先前没有想通呢?到现在反而平添这许多尴尬。
子衿笑着拍拍青鸟的手,“不知某人回来之时对我说什么,‘你见过谁家姑娘是直接送上门去的’,我想了想也是,不能这般便宜了余长生,反正他家大业大的,咱们慕容府得让他备下丰厚的聘礼来用八抬大轿抬回去才可以。青鸟,你说是不是?”
青鸟闻言,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子衿,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