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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日把青鸟劝住了之后,子衿修书给余长生,余长生自是大喜过望,马上写了回信谢过子衿,之后又急急地操办起了迎娶青鸟的聘礼,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青鸟离开自己了。
子衿忙完这边,在慕容府又住了几天,慕容府自是全府都很是高兴的,而轩辕朔忙着料理太后的丧事,一时间也无空顾及子衿,只是每日从隐卫那里得知子衿安好的消息。
这一天是子衿回到娘家住下的第三天,从金府传来乐平公主郁郁寡欢患病的事情,子衿闻言,立马备下礼物,前去探望。
没能见到太后最后一面对乐平公主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乐平公主郁郁寡欢完全在子衿的料想之中,不过子衿没有想到,乐平公主竟然会因此触发了她多年的隐疾。
乐平公主这边病了,想必金禾那里也不会好受。子衿想到这里又纠结了,她实在不知命运到底对禾儿姐有什么偏见,在那么多的意外与不幸到来之时,还是一次又一次与金禾开着这般的玩笑。
仿佛命运从未善待过她。子衿看着门框里对着子衿盈盈一笑的金禾,鼻头不禁一酸,扑到金禾怀里,有些哽咽。
她的禾儿姐,瘦了。
“哎呦,都多大的人了,都嫁人了呢,怎么还是这般黏人?”
金禾若无其事的调笑更是差点让子衿的泪水喷薄而出。她的禾儿姐为何总是这般坚强得让人心疼?
“禾儿姐,克远呢?许久不见克远,她都该会走路了吧?”
提起克远,金禾的面容染上了一层慈蔼的微笑。“当然了,克远都会叫娘了呢。”招呼人看茶,金禾拉着子衿的手一道入了里屋,“娘刚刚吃了药才睡下,我们先不要去打扰她,等过些时辰我再领你去瞧瞧。”
子衿点头应了,又问着克远。
“克远那孩子,就是闲不下来,现在应该由乳母领着在后院儿玩儿,我们姊妹俩先说会儿话,等一下再抱那调皮蛋过来吧。”
子衿喝了一口茶,听金禾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克远除了顽皮一点,其余的都是一个好孩子,如若没了克远,我真不知要如何活下去了,只不过,克远前些日子呀呀学语,叫着‘爹爹’,我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说到这里,金禾抹了抹眼泪。
这般的话,原本就让人心酸,更何况就在身边呢。
子衿反手握住金禾的手,“禾儿姐不要难过了,禾儿姐如此这般,王子在天有灵也不会好受的。”
金禾擦擦眼泪,“我回来之后又偏偏遇上这事,子衿,我已经是这样的命运了,不想我娘亲也是,一辈子命运多舛,就连最后,也终究还是差那么一步就见到太后娘娘了。”
子衿眼里划过一丝不忍,她一直以为金禾很坚强的,现在金禾突然向她哭诉,她又不知应当如何安慰才好了。
“会好起来的,这件事,哎......终究是老天爷开的一场玩笑。”
子衿知道虽然遇上什么事儿都推给‘老天’这个冤大头很不厚道,但是现在她除了说是‘老天’的缘故,难道还能从乐平公主身上挑不是么?
“禾儿姐莫要难过了,现在不是一切都好起来了吗?以后的日子会更好的。”
子衿说完,自己却也没有底,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但是现在能够把禾儿姐的心稳住才是最要紧的。
“罢了,不提这些伤心事儿了,”金禾转身吩咐一旁的侍女去把克远抱过来,侍女得令去了,子衿再度喝了茶,又坐了一会儿,那乳母便抱着一个小人儿来了,小人儿肉嘟嘟的,眉眼像极了父亲,深邃的眼睛,长而翘的睫毛,五官其余的又像母亲,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
“克远长得跟姑娘似的,这要是个姑娘,指不定多倾国倾城呢。”
金禾笑笑,“哪有你这样的干娘?明明就是个男子汉对不对?”金禾伸手抱过克远,金禾身子太瘦,孩子又太重,难免有些吃力。“看你,”子衿抱过孩子,“现在连自己儿子都抱不起了?还不好好调养一下身子?我看你这身子都瘦成什么样了!”
金禾只是笑笑,并不作他话,子衿知道,自打她回来之后,就一直跟着乐平公主吃素的,这要是以后真无欲无求去做尼姑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知道了。”
金禾只是笑笑,克远滴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子衿,很是好奇。
“克远,叫干娘。”克远嘟囔了半天,只是嘟囔得满嘴口水,“......娘。”
子衿闻言却也是高兴,“我儿子可真聪明,来,干娘给你一份见面礼。”子衿从腰间解下一块质量上乘的和田玉玦给克远,金禾笑着让乳母收着了。
正逗着克远呢,英嬷嬷便传话来说,“公主醒了。”
子衿闻言,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随英嬷嬷进去了。
乐平公主现而已经收拾了一番,青丝用一支简易的木簪盘了一个发髻,整个人穿了素衣,靠在床榻边,看着还是有些憔悴。
英嬷嬷端来了药给乐平公主,乐平公主只是皱着眉头喝了下去,待乐平公主喝下药,英嬷嬷又马上端来了一盘蜜饯,公主这么多年怕苦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呢。
“这副病容见人,让王妃见笑了。”
子衿摇摇头,“哪里,公主还是那般得体雍容。那般的事情谁都预料不得,公主还是尚且宽心,身体要紧。”
乐平公主面露愁色,“我只希望这几日把身体将养好一点,待到母后下葬的那日至少我要送母后最后一程。”子衿勉强笑了笑,“对啊,皇奶奶的下葬之日不远了,这几日公主就不要那般自责了。”
又是宽慰了一阵子,天色渐晚,乐平公主留子衿用膳,子衿想着许久未见阿朔了,说起来她这个王妃做得实在太过不称职了些。子衿婉拒了之后乘着马车回到了秦王府。
子衿进了门,才刚刚吩咐好晚膳,谷雨便匆匆赶回来说今日王爷要回府,子衿只是觉得好笑,这个傻子,一定时刻派隐卫跟着自己吧?要不然怎么她前脚刚刚回来,他后脚就想着要回府了呢?
子衿眼角漾过一丝暖色,得夫如此,又有何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