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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妜拿着缎子瞧了一会,王氏早在上边画好了花样,一簇怒放的梅花,嗯,怒放得大概够她綉到天暖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把这花绣完绣好,娘就不再逼你做女红了。”王氏风轻云淡说道。
元妜瞧瞧王氏又看看花,于是搁下手中缎子,腾出来捂着嘴娇弱的咳了起来。她本也是想详装一下,结果当真停不下来了。
王氏见她这般模样,起初当是骗她,见真停不下来,便收起东西往旁的凳子搁着,给她拍背顺着气。虽然没起什么作用,但也抚得认认真真的。
过许久才好些,也是断断续续的。元妜想着到底有些辜负了她的心思,转念一想,当是消磨时光罢了。
便道:“娘描的梅真好看,大概能融雪前绣好,裁了做个荷包。”
“就尽捡好听的话。罢了,你若是真不喜欢,我们不学了。”
“娘失望了?”王氏听着,扑哧一下便笑了。
“它哪及你重要,娘只是想着你别的样样出挑,便也贪心的想,一样都别落下。”
元妜一时无言,真心真意的话让人听得酸楚。这大概是种老母亲千方百计哄你吃药,却被你偷偷倒掉,然后被发现的感觉。
她把头枕在王氏怀里:“娘,我想睡会儿。”
王氏轻轻拍拍她肩膀,然后放开,她躺下缩进被窝里。
王氏让冬梅收走了方才拿来的东西,一同出去关上门。留下一干丫头都留在门口,生了两盆旺旺的火。
方才出门不远,王氏便忍不住笑意了。
轻声道:“阿妜到底还是个孩子。”
冬梅也笑道:“是啊,小姐怕是明个就会问奴婢要回去,没准真能赶在化雪前做了荷包给您。”
王氏依旧笑着:“教化这妜儿啊,向来得费些功夫。”
说完,一脸得逞的样子,那叫满面春风啊。
次日,元妜叫冬梅拿了梅花缎子。专心的綉了起来,一副绣完时,树枝都开始冒新芽了。
做了荷包送了王氏,她便当真没再要求过女红的事。
元妜私底下想着,可能是觉得成果并不是太过蹩脚,便十分悠闲的过了一段时间。
往前,大夫说过,来日天暖大概会好,如今花都开了,她便还是照着原样的咳。
近来连饭菜也吃得少了,还伴有嗜睡,呼吸困难等症状。
昨天还咯了血,苏庭担心怕是痨病,便私底下求了皇帝派御医来瞧瞧。
唤了院使,虽说品级在他之下,不如他权势,可医术精湛卓然,乃群医之首,说不准能治好元妜也未可知。便也是十分的礼遇。
更何况,他已六十有余。
老太医瞧完,说:“是肺病,只是之前耽搁了时间,现下要治愈,需要不少时间。仔细调养着,会好。”
当下写了方子,又嘱咐:“忌生冷辛辣,多多喝水,饮食须得清淡。”
苏庭点点头,又侧身示意王氏。
王氏取来先前备好的一长匣子,里面是支点翠的牡丹金步摇,花中心处簪着一颗红玛瑙,柄后垂挂着几串圆润的羊脂玉珠子,做工甚是精细。
东西谢意都刚刚好,不重不轻。
借着,他老时才得的小女儿下月及笄为由,先送贺礼以作答谢。太医推迟一二三,方才收下。
苏庭唤了小厮送送他,走到门口还未踏出去,便又转身拍拍脑袋。
“哎哟哟哟哟,差点忘了,尚书大人,甜食也忌用。”
苏庭笑着微微示意的点下头,他作了一个揖,离开了。
元妜清汤寡水吃了半个月,病是缓了些,就是不见痊愈。
生辰时,苏庭王氏同旁的人给了她许多玉石珍宝。
元婳还特意为她做了身青白色的衣裳,裙摆领子跟袖口都綉了浅粉色海棠花,寡淡得她喜欢得很,和那些清汤寡水的饭食十分不同。
刚吃完饭不久,元妜坐在廊边的长排凳子上,细细的自我欣赏裙摆的绣花。
一个小丫头跑着进屋去,同王氏说到:“夫人,表少爷来了。”
王氏低头挑着盘子里的珠子,准备自己打个璎珞。
“哪个?”
“夫人娘家的小少爷。”
“喔~。”
她抬起头利落的站起身来,对桂枝说到:“东西你先收了去,晚些再拿过来。”
又问跑进来的丫头红儿:“在大厅?”
“方才在大厅,这时怕是跟大少爷往您这来了。”
王氏挥挥手,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方坐下又对红儿道:“先去拿些桃花酥来再去。”
红儿欢快的应了声,便去取糕点了。王氏瞧着那背影,回想着那抹稚气的笑甚是朝气蓬勃,不禁心情更宽敞些。
见着红儿跑出去,元妜慵慵懒懒的站起身来,朝自个屋里去了。小少爷?
应该是大舅舅家的小哥哥,王亦沇。
她抿嘴一笑,那是个好看的哥哥,只可惜是个话痨,平日跟母亲去他家时没少被捉弄,虚长她四岁,倒一点不让着。
若是常见,天长日久的累积,指不定能用他手在自个脸上戳两个酒窝来看看。
她摆了摆衣袖,收起折扇往脑袋瓜上敲打了几下,屁颠颠的回房间了。自以为避开,算得上是个好法子。
她拿了本书,脱掉鞋子,往床上一躺,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便让丫头都离开了,门口也不许呆着,爱去哪都好,掏过落到床边上的书,翻到上次读的地方。
有道是,书中自有黄金屋。
再说王氏那边,红儿取桃花酥还未回来,子瑜同亦沇就先到了。
问了安,亦沇还朝王氏礼貌乖巧的作了个揖。道:“姑母安好。”
王氏点点头,笑道:“快坐下吧。
子瑜同他寻了位置各自坐下。
王氏瞧着这两表兄,忽然注意到亦沇那身高,竟快赶上子瑜耳朵上边了,前些日子见时也没察觉,这孩子还不到十五,往后定像他父亲那般高大俊俏。
她抿嘴笑着:“才半月不见,沇儿似乎又高些。”
亦沇咧嘴弯着眉眼,露出一排整齐的的牙齿。
道:“姑母又取笑侄儿。”说完四处张望了下。
“阿妜小妹呢,今个怎么不在?”
“那丫头,刚才还在院子里,这会子,不知道去哪贪玩了。”
说罢,又对冬梅道:“你且带人去寻寻。”
看着冬梅带丫头去寻人了,亦沇道:“此次沇儿来是有事同姑母说。前日,我同父亲去舅老爷家,公主舅姥姥病了,是慢病,圣上惜妹,便指了太医去府上常驻。”
王氏若有所思:“前些日子我去时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许是上了年岁,总容易有些病症。”
王氏点点头,心想着,便也是了。舅母年过半百,到底不如年轻时那般。
“还能治便是好的。”
亦沇应一声嗯,又道:“借着这契机,她想着前些日子听说阿妜的病,也是瞧了许多大夫不管用,叫来问您一声,若是放心,便把阿妜送去府里,好叫太医一块照料了,许是比外面的大夫好些。”
亦沇说完,喝了可茶,红儿的点心方才到。
王氏的眼里闪过一丝狡捷的光,但稍纵即逝。
笑道:“送去她府里定是放心的,这有什么可问的。”
亦沇也笑着:“甚是。那沇儿便遣人去回话,舅姥爷说,回话后两日会来接阿妜。”王氏点点头,算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