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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行一善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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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啊,这草好漂亮,我们将它带回去种好不好?”我的徒儿纤浓蹲下身子,脸上满是笑容。

那是一株浅碧的草,在风中摇曳时的模样让我想起不夜的笑容。

“还是让它自由生长的好。”开口的人是突然出现的况缜忧,她挽着尸歧悬的手臂,看见纤浓样貌的时候,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你们怎么回来了?”被她那了然的视线看着,我无法对她露出以往揶揄的笑容。

“我回来见不夜的。”她笑意盎然的看着那株摇动的草,眼中都是些回忆。我想不夜的守护是成功的,因为最终她不但学会了保护自己,还找到了一个能够保护自己的人。

“不夜已经不是那个不夜了。”我瞅了一眼那株翠亮的植株,心中的情感在涌动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是啊,金玉也不再是那个金玉了。”她瞧了纤浓一眼,道:“我还以为你将她炼化了,这一度让我觉得难受。”

“纤浓,师傅还要与故人聊聊,你可以离开一下吗?”

“师傅……”纤浓眨巴着眼睛,撅着小嘴,不开心的看着我,又委屈的看了看尸歧悬和况缜忧。

“纤浓是吧,很粘你的师傅啊,看来他对你很不错。”况缜忧看着纤浓,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弯弯的。

“哼,你们聊你们的,我才不想听呢。”纤浓不知怎么的,微微低下了头,匆匆离开了。

“啧,日行一善,你还真是赶潮流啊,师徒恋。”况缜忧调侃着我。

“你既已看出纤浓即是重生过的金玉,又为何将她和我牵扯上?她刚才看到不夜的时候分明是喜悦的。”我指了指那一株草,碧绿碧绿的颜色能够让我想起不夜总爱穿着的鲜亮色彩的衣袍。

“你们很般配。”尸歧悬这一句话将我所有的解释堵死了,我能够看到他眼底深含的敌意。那是一种警惕着自己的宝物被抢走的眼神。

“就是嘛,悬都这么说了。”况缜忧朝着尸歧悬露出了大拇指,在我的面前大秀夫妻恩爱,无意间又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如果他长大成人,你也收他为徒吧,看小纤浓是选择你还是选择他。”况缜忧蹲下身子,手温柔的抚摸着草叶,恬淡的表情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有一个徒弟已经够了,我不想再……”我的话停止了,因为尸歧悬以虎视眈眈的视线看着我,似乎我敢拒绝况缜忧的提议,他便会拿出大刀将我乱刀砍死。

“好吧,我会照顾他的。”我见着她将自身的灵气输送到还在努力汲取天地灵气的草叶内,她期待着这草叶的成长。

“那就好,麻烦你了,日行一善。”她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嫩绿的草叶,眼里的眷恋任谁都看得出来。

她几乎是被尸歧悬给拖走的,看到尸歧悬如临大敌的模样,我觉着好笑。他既要防着将要重生的不夜,又要防着我,着实辛苦。

他们来的时候给我带来了热闹与喧嚣,如今离开也将我满腔的喜悦带走了,分离总是令人心中有一种难以说明的伤感。

“师傅,师傅,我摘了桑葚,已经洗干净了,师傅尝尝!”纤浓蹦蹦跳跳的提着一个篮子跑了过来,篮子里都是大个大个的紫红色桑葚,她捻起一颗桑葚塞向我的嘴。

想起况缜忧和尸歧悬的话,我向后退了一步,从她的篮子里拿了别的桑葚放进嘴里。纤浓摘的桑葚肉厚多汁且甜美,味道很好。

“师傅,你嫌弃我。”纤浓手上那捻着那颗桑葚,不悦的看着我。

“纤浓,你是我的徒儿,我怎会嫌弃你?”

“你就是嫌弃我!我都看到了,今天那个大美人姐姐来的时候,你眼睛都的柔情都能把千年玄冰给看化了。师傅更喜欢大美人姐姐,不喜欢纤浓。”纤浓倔强的看着我,探究着我眼中的情感。

被自己的徒弟看穿,这令我很难堪。我不悦道:“纤浓,师傅的情感也是你能妄自评论的?给我抄一百份律己书!”

“抄就抄_!”纤浓把满篮子的桑葚砸到我的身上,桑葚汁液饱满,触碰到我的衣裳,有的破裂了,紫红色的汁液染上了我的黑色海青衣。

纤浓一路小跑着离开,我定定的看着她,没有追上去。

孝子生气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纤浓便是这般,很快便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将律己书交给我,然后闭口不谈况缜忧他们的事情。

纤浓已经伴随我上百年,却总是像一个孝子,不管是容貌还是性子都没有改变。她跟在我的身后,看着漫山遍野的花草,高兴的在花草间舞动着。

“师傅,师傅,那是什么?”她戴着自己编好的花环,兴致勃勃的指着远方用花朵和草木堆砌而成的墓。

“那是墓。”我还未回答,李家荣便回答了,他的身边站着秋或兮。

“欸……谁的墓啊?”纤浓现今对人的生死还没有什么概念,她很难想象与我有联系的人会死得那么早。

“那是一对神仙眷侣。”秋或兮说出这个词的时候,下意识的瞧了李家荣一眼。

“神仙眷侣也有坟墓?”纤浓歪着脑袋,还是不理解。

“他为了自己的夫人……放弃了长生的可能。”我率先走向他们的墓地,那是利准准和利迁痕的墓。

我想象不到利迁痕是怎么做到的,他在利家是佼佼者,就算是在这个世间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他究竟是怎么了,才会肯为了一个在修行上差劲到惨不忍睹的利准准放弃永生的机会。至少,如果是我,我决计不会为了她忙前忙后的收拾烂摊子,更不会为了她去死。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不知日行兄现在可知这道理?”李家荣和秋或兮在一起的日子久了,说话间的那种街头混混的感觉全然不见。

我想起曾经和他争论过的话语,他无疑把握住了最好的时机,秋或兮至今在他的身边便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不是所有的人或物都会等在原地,有的东西,时间一过就再也找不到了。我现今懂了,可我无法将时光倒流,只能在时间的洪流中飘荡着,不知自己该去往何方。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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