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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瞧着这触目惊心的血渍,已是傻眼了,整个人跟着失了魂魄。
四姨娘万不敢动一下,但是仍是感觉到双腿之间有液体潺潺流下,她的整个亵裤湿黏地黏在自己的腿上。却是没有感到什么疼痛。
四姨娘只能无措地捧着肚子,一脸惊慌,逐渐双腿发软。
顾任雍本走在最前面,听见玉儿的惊呼,忙折身回到堂前。便瞧见一向千伶百俐的四姨娘此时也是被惊成痴傻的模样,只紧紧护住自己的腹部,试图挽留。
“萧娘!”顾任雍立马拨开众人,哪怕是主母孙氏也是被毫不留情的推了一把,满头钗环流珠跟着椅。
顾任雍疾步走上去,将四姨娘横将抱起,向在场一众愣住的人喝斥道;“愣住作甚9不立马找大夫来!”
孙氏立马眼神跟着一递,站门边的两个妈妈立马应声去寻。
众人也急忙围着顾任雍和他怀里的四姨娘往就近后堂侧边的房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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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热闹团圆举行合欢宴的后堂,瞬时恢复寂静。剩下唯独未凑热闹的便是燕灵和燕韫,还有孙黎三人。
燕灵只身走到四姨娘刚刚坐下的位置上,观察了片刻,然后轻蹲下身子,从血迹中拾起一只被折了的花签,此时签文已被血迹染黑,只隐隐可见花签签头的两个字——凌霄
燕灵背着众人,轻轻皱眉,把花签紧握在手里。
燕韫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边,也跟着蹲下,把帕子递给她。燕灵便用帕子将花签包裹起来,妥善安放在袖中。
“风波既起,表姐还是好自为之吧……”孙黎在身后首先打破的沉寂,声线婉约,却是丝毫未带着对四姨娘的同情怜悯。
“风波?”燕灵话出口便是回归那个话语清冷的样子,淡淡言道:“怕是妹妹词不达意吧……”接着她站起来,转过身去,与孙黎对峙。气场沉静却又倨傲。她说:“如此一场绝妙的好局,却被冠以风波之名,我可是替设局者叫屈呢……”
“既然表姐执意认为这是一场局,那妹妹就等着看表姐如何将这死局点活,反将一军了……”孙黎一边恭敬地向燕灵行礼,一边说道,“想必表姐亦不会让妹妹失望吧……”
燕灵接话道:“那是自然的,表姐我也不敢耽搁了二表妹向老祖宗还愿的时辰呢……”
言罢,燕灵牵过燕韫的手,转身离开。
到了拐角处,燕灵松开燕韫的手说:“韫儿,产房血污。你是男孩子按规矩也不该去的,先回南苑去吧……”
“姐姐我……”燕韫一时语塞,想说的话太多,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快去吧。”燕灵轻揉了揉他的肩膀,“我不会有事的。”
燕灵一直目送燕韫出了院子,这才安心转身,渐渐又变回清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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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另一头,顾任雍立马就近抱四姨娘到了后堂侧边的房里,轻放下床,生怕多有闪失。
“老爷!”四姨娘左手立马拽住顾任雍的衣袖,右手仍是痴痴地护住肚子。
顾任雍衣上也是斑驳的血渍,便也顾不得其他,握着四姨娘的手坐在床边安慰。但他的眉头也是打了死结,心痛地咬牙低语了一句:“又是一个……”
孙瑛隔着屏风,闻着房里的血腥气味却还是下意识掩了口鼻。
孙氏乘众人的心思都集中在四姨娘那里,悄然从人堆里退出去,眼神略带疑惑地打量了孙瑛,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瑛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许是分量有差……”
见孙氏神情郁结地深呼一口气,孙瑛轻轻伸出双手,握住孙氏的手,“姑母,这样不是更好吗?兴许是老天爷在帮咱们……”
孙氏半信半疑。这时……
“都出人命了!这大夫怎么还未到!”里头顾任雍再次斥道。
“还不去催!”孙氏立马应和道。眼神一扫在场空闲的丫头。
站在九姨娘后头的一个小丫头,见孙氏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只匆忙与九姨娘对视一眼,忙是点头,便是小跑出去。
可到了门口却是狠狠与刚刚赶来的燕灵撞了一肩膀。
“怎么做事的!”白晓啐道。
丫头也是惊了,却是“唉哎”两声,连忙磕头谢罪。
“我没事,放了她吧。”燕灵匆匆瞧了一眼这个小丫头。见丫头朝自己行完了礼,才是离开,按吩咐寻人去了。
燕灵则与孙黎前后步入了后堂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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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道。只见房里妈妈端着一盆血水匆匆从屏风里出来。场面颇为混乱。顾任雍由孙氏陪着坐在榻前,神情阴郁。与合欢宴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其余的一众姨娘,六姨娘在里头帮衬着,九姨娘因着有孕也给赐了坐,其余姨娘也是立于一旁陪着结果。
不久,大夫和稳婆也接连来了,大气儿也没有出一口,向顾任雍和孙氏行了礼,便立马去到床边,查看四姨娘的情况。
燕灵只走到一边,听着四姨娘因恐惧的啜泣和*,瞧着孙氏向顾任雍递了一杯参茶。
顾任雍便是瞬时把孙氏递来的盖碗参茶整个掷了出去,眼神复杂地盯着孙氏。
孙瑛眼眸一闪,向一旁的珠儿命道:“还不赶快去瞅瞅情况,让大夫先出来回个话,免得姑父在这里干坐着生闷气!”
珠儿领命,便是到屏风里头去请。
走出来的却是六姨娘和邢妈妈,只见六姨娘神情也是不大自然,只挨个瞧了一遍众人的眼色,却是不敢与顾任雍对视。
“怎么样了?”顾任雍询问道,一边也因急切而微微抬起了手,“萧娘这肚里的孩子还……”
顾任雍话还未说完,六姨娘已是倏然跪下地上,邢妈妈也是跟着跪在了地上。
六姨娘抖着身子,弱弱地回道:“回老爷,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孙氏侧眼瞧着顾任雍渐渐放下了手,手在膝上紧紧握成了拳头,一脸痛惜哀伤。自己也跟着摆正自己的神色,继续问道:“六姨娘你说得再清楚些……”
“是。”六姨娘回禀道:“孩子自是无法保了,但胎期已足五月有余,怕是已成人形,还得引产……得把……那……东西从肚子里弄出来才行呢……”六姨娘没得办法只能老实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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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四姨娘听着大夫和稳婆的争论与哀叹,那双原本转盼流光的眼睛已是空洞无神。任由他们给自己喂了不知是什么的苦药。
不久,她的肚子便是一阵绞痛,疼痛逐渐剧烈,不容得她思考,愈发痛不欲生。
“啊……”哪怕是四姨娘也是经不住叫出声来,她眼里溢着泪光,因着疼痛紧紧皱着柳眉。她两只手紧紧抓着被子,疼得只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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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六姨娘回话道一半,听见四姨娘的喊叫,停了回话,头微微打算朝向后面。
“还有呢?四姨娘怎么会突然这样?”孙氏却是追问道。
六姨娘忙把注意力转过来,“四姨娘之所以会小产……”却是犹豫着该不该继续明讲。
“快说!”顾任雍略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六姨娘应声磕头在地上,语速极快言道:“大夫说,四姨娘流产多半的中毒所致……”
“这些个脏东西!”顾任雍气生生地斥道。
“到底是谁居心如此叵测!”孙氏厉声,在场所人皆三缄其口,莫敢应答。
此时,邢妈妈张口欲言,却是不言。
顾任雍的鹰眼便是把这一举动瞧进眼里,眯眼问道:“邢妈妈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回老爷,老奴确有一事,却不知当讲不讲……”邢妈妈伏在地上。
“说!”顾任雍准了邢妈妈的回话。
燕灵递给白晓一个眼神。白晓便是应着点头,出了房里。
只见邢妈妈跪着到了地上摔碎的盖碗旁,拾起其中的参片。才回道:“老爷,依老奴所见,此并非人参,乃是商陆根去皮冒充的,乃是毒物!并且……老奴所知大小姐私涉府中药材采买一事……”
“你的意思是此番四姨娘无故流产,罪魁祸首乃是燕灵丫头……”孙氏替邢妈妈总结道。
“邢妈妈我家小姐与你何愁何怨,值得你如此陷害!小姐又什么时候私涉了府中药材采买之事!”青溪替燕灵反驳道。
“若非如此,敢问表姐平时如何能出手阔绰?”孙瑛适时插进话来,大胆走上前,绕着燕灵追问道:“表姐打赏下人从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还劳心给我和黎儿各送了一匣的珍珠,若不是中饱私囊,暗地里贪银子,表姐如何解释这些钱财何处而来?”
“小姐虽然长于畎亩效,但尚有些本钱,小姐聪慧,自然生财有道!”青溪继续替燕灵说话。
孙瑛听此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你不说我还分外怀疑着呢……她的身份也是由外可疑,怎么丢了十年的女儿,一朝说回来就回来呢……说不定就是个野丫头妄想飞上枝头,锦衣玉食……”
“表小姐,你此话何解?”青溪皱眉,拦在燕灵面前。
“何解?”孙瑛冷笑,“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这时孙瑛突然扬手指着燕灵的鼻尖,趾高气昂地吐露她此番话的本意:“我看她根本就不是我的表姐!”
“表小姐,莫要血口喷人!”青溪最后一次柔声警告道。
孙瑛却是转身,到顾任雍面前跪下,深情言道:“姑父。瑛儿虽非您的亲生女儿,但是您养我十年,我便将您当做亲生父亲对待。瑛儿实在不愿您的清誉有损,今日定要还您一个真相!”
“是吗?”顾任雍瞧了一眼抚着自己膝头的孙瑛,又把目光转向从刚刚开始便是一言不发,离着自己几米之远,一脸漠然,不见喜怒的燕灵。
孙瑛忍不住未等顾任雍做出选择,便向一旁的珠儿命道:“还不快找巧衣访的刘裁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