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架 登录注册
重生之贵女不贤 > 重生之贵女不贤最新目录

第一百三十五章 告状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云韶顿步,循声望去,容倦立在他那辆青布马车旁,容色宁静,淡冷的眉眼不含一分情绪。

谢知微一怔,望着那放在心上念了好几年的人出现眼前,只觉如梦似幻,一时间什么都忘了。

“你怎么来了。”云韶有些惊喜,小碎步跑过去。

她这一动额角几缕鬓发垂下来,容倦低眸看着她,苍幽的眼底浮起两分暖意。

“来看你。”边说,边抬手捋起那两缕发丝。

云韶脸有些红,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向他:“要一起进宫吗?”

容倦“嗯”了声,复又移目看了眼谢知微:“无事,本王告辞。”语毕,一手轻轻环过云韶后背,云韶低声说了两句,他才放下手,但两人挨得甚近,言笑之际呼吸交错,一刹那谢知微心肺皆凉,只能怔怔看着两人远去。

“谢小姐,”身边嬷嬷的声音刻板无情,“你今日失仪了。”

谢知微这才回神,有些紧张地看了嬷嬷一眼:“我知道。”

嬷嬷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皇室仪态端方,谢小姐既然忘了,那今日晚饭,不宜食用。”

旁边的小丫鬟欲要争辩,谢知微低眉顺眼:“是。”这个老嬷嬷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专门派来教她皇家礼仪规矩的,她不能对她不敬。

谢知微的目光飘过宫门,望着那两道已经看不见的人影,轻声呢喃:“我知道……可、我就是不甘。”她垂下眼,将泪水逼回,“……我不甘心……”

宫门。

云韶与容倦并肩而行。

云韶小声抱怨:“我真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为何要跟我为难。”

容倦知道她说得是谢知微,见那小脸上露出两分苦恼,轻抚发顶:“与你无关。”

“和我无关,难道与你有关?”云韶不以为然白他眼,突然想到什么,顿步,“好像真是你的错!”

容倦亦只得随她停下。

“谢知微心悦于你,但你我定了亲,她因此记恨上我……”云韶想起中秋宴之前谢知微跟容倦告白的场景,那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她记忆犹新呢!顿时黑了脸,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容倦无奈扶额,叹道:“她心悦我,怎是我错?云韶,你要讲道理。”

“就是你的错!谁让你长了这么一张拈花惹草的脸。”云韶哼哼,“不止她,还有福宁公主、北安侯的女儿江瑶心,对,还有那个戎狄的伽罗公主,你自己算算,你有多少朵桃花。”

女人计较起来真是不讲道理。容倦顿了片刻,忽道:“我只取你一朵。”

云韶一愣,被他这情话攻得措手不及,随即不甘示弱的瞪眼:“我们在说你呢!”

容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半息,唇边扬了扬:“云韶,你这是在吃醋吗?”

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她结结巴巴地瞪向他,突地伸手,狠狠在他脸上拧了把:“蓝颜祸水,哼!”说完立马跑开了。

容倦感觉到右脸吃痛,忍不住皱了下眉,随即看见那道慌乱的身影,又不禁漫上抹笑。

他不徐不疾地跟上去,冗长的宫廷走道中间,只剩太监宫女们压低身子,全作面无表情状。

——老天保佑,端王爷和云华郡主什么的,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宫中。

云韶迈进偏殿便唤道:“皇上,您要给云华做主!”

正在与皇后说笑的端绪帝一愣,坐直身子:“怎么了这是,云华,谁欺负你了?”叶皇后神色微凝,对于云韶这般没有礼节微有不悦,但看皇帝一脸关切,竟然丝毫没有追究她的意思。心底一沉,皇帝对她的宠爱已到这个份儿上?

“皇上、皇后,”云韶似乎此刻才意识到规矩,忙站住行礼。

端绪帝挥手道:“行了,别来那些虚的,快说说,谁欺负朕的云华郡主了?”

云韶站起来,小脸透出几分委屈:“皇上,还不是端王……”

“倦儿?”端绪帝又呆了,“他怎么会欺负你?”

叶皇后醒悟过来,掩嘴笑道:“皇上,怕不是小两口闹别扭了吧。”

端绪帝一脸恍然,看着下面撇嘴生气的云韶,十足小女儿情态,顿时也笑开:“朕以为什么事呢,云华,说说,倦儿他怎么欺负你了?”

云韶气鼓鼓道:“他说要娶臣女,又不要臣女的嫁妆,您和皇后评评理,这是不是看不上臣女嘛?”

帝后对视一眼,这个侄儿闹得又是哪一出?

这时,值官传报端王到。

容倦快步进来,先向帝后点头行礼,接下来看着云韶颇为无奈。

端绪帝故作威严问道:“倦儿,云华郡主告你看不起她的母家,是否有这么回事。”

容倦怔了下,余光一瞥扫到她眨眼示意,顿时明白过来。

“是。”

“哦?这是为何啊?”端绪帝也来了兴致,照理说,云韶家境不差,一个爹是平南侯,两个兄弟,一个管着西山大营,一个破格录为御前侍卫,这种母族身份,配他容家也不算高攀。他知道这个侄儿心气高傲,但也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吧。

容倦此刻并不知道云韶和皇帝说了什么,但她提到平南侯府,多半是因为老太君克扣嫁妆的事。可这毕竟是家宅不宁,捅到皇帝面前也脸上无光,他摸不准云韶的脉,略一沉吟,只问:“敢问皇上,她告的是哪条。”

“还有几条?”端绪帝乐了,“云华郡主说你不让她家出嫁妆,可有此事?”

容倦懂了,道:“有。堂堂一个平南侯,嫁妆不过十抬——她家不要颜面,我要。”

端绪帝诧异了:“十抬?”他跟叶皇后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的惊讶。

开什么玩笑,就是一个普通县主出嫁,嫁妆也至少二十起,更别说嫁给王爷,这样的府上怎么也得有个四五十吧?端绪帝毕竟不懂后宅的事,叶皇后一听就琢磨出门道了。

她看似无意道:“云华,是家中有困难麽?”

这家中困难,可以是金银钱财上的困难,也可以是人的困难。

皇后此话颇为高明,云韶低头道:“回皇后的话,云华下面还有几个弟妹,快到是适龄婚配,为给她们留些嫁妆,这才少了些。”

两人都听明白了,端绪帝面有不悦:“云卿也真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朕说嘛,哪有委屈嫡女的。罢了,云丫头,你的嫁妆朕让内务府给你出,毕竟也是郡主,哪有十抬的道理,唔……皇后,这事你来办。”

叶皇后微微一惊,内务府操办一个臣女的婚事,皇帝的宠爱真是顶天了。她又看看云韶,忍不住叹气,可惜了,这么一个姑娘没能嫁给钰儿。

心里这么想,面上和煦应下。

几人又说了会儿闲话,云韶先就云停的事再次谢恩,接着句句俏皮,又有容倦难得肯放下脸面帮腔,一番话说得畅快无比,连久被朝廷之事烦心的皇帝都连展笑颜。到了晚饭,皇帝直接留二人用膳。这帝王之家赏赐御膳已经无比荣幸,更别说同桌而食了。云韶全程小心,倒是容倦不甚为意,只偶尔为她夹两筷菜式,引得皇帝笑而不语。

“马上就要大婚了,倦儿,朕丑话说在前头,云丫头是朕的后辈,你要是敢轻怠她,朕可不会饶你。”

容倦看着云韶,只说了两个字:“不会。”

他默默凝视她,在心里又补上一句,永远不会。

出了宫,天已全黑,夜幕如绸缎似铺开,云韶靠在马车里,惬意舒了口气。

“皇家御膳味道真好。”

容倦看她懒洋洋靠那儿,一只袖管卷到小臂上,露出半截皓白如玉的手腕,摇摇头,伸手将袖子拉下:“下次不许胡闹。”

“嗯?胡闹?”云韶偏过脑袋瞪他,“我哪有胡闹了,祖母把嫁妆克扣完,我又拿不出那么多,不只有向皇上求援吗?”

容倦不动声色睨她眼:“只为嫁妆?”

云韶被他这么一看登时有些心虚了,抿抿嘴,道:“那……也得提前打个预防吧,我和平南侯府,总不能这么快就闹僵了,你也知道,皇上以孝治天下,我若突然跟他们恩尽义绝,只怕皇上那边……”

容倦知道,她到底还是没忘那话。

当时赐婚圣旨到了侯府,老太君明确表示不会给她一分一毫的嫁妆后,云韶当庭立誓出嫁之日就是情绝之时。那时候她还说会跟皇帝亲自明说,不会损侯府声誉,现今看来,真是言出必践。

“既然知道难做,又何必非要为之。”容倦不动声色道,“嫁到王府,再见也难。”

云韶明白他的意思,嫁过去之后再也见不到老太君这些人,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也没必要付出这么大代价。可她就是恨,就是不甘,一想到这么多年晨昏定省日日请安,无一日不恭,却换来她们的毫不留情,什么亲人,还不如个陌生人!云韶爱憎分明,她现在一想到血缘二字便恶心。

所以,宁可付出些代价,她也再不要跟侯府有什么瓜葛。

闭上眼,不欲再说。

容倦知她心意,也不再提。

马车送到侯府,亲自送她下马,直到人入府内,容倦定定瞧了好一会儿,才挥手:“回。”

端王府。

夜深人寂,书房中仍燃着一灯。

容倦静静坐在书案背后,听墨白一件一件回禀:“公子,大婚事宜属下已安排妥当,座席酒宴均已完备,请帖按照公子的吩咐送抵上门,公子的喜服尚衣局已经送来,云华郡主那边他们明日送去。”

容倦微微颔首,忽道:“那处园子呢?”

墨白恭谨回道:“王府背后的园子已经买下,按照公子的要求,翻新打点,公子要去看看吗?”

“不必了。”他阖目小憩,就在墨白以为睡着时,那案后之人才轻声道,“云华园,就这个名字。”

墨白一呆,随即领悟公子是在说那园子的名字,云华园,云华郡主的名字……原来那处地方也是置予郡主的。他想起之前的种种安排,那园子从里至外由上到下,历来对衣食住行无所要求的公子亲自布设,大到每一处雕梁,小到每一株盆栽,所费心思何止百倍。墨白跟随他多年,从未见他如此上心一个女子,耳边蓦地想起惊蛰的话,一时面露迷惘。

“嗯?”容倦没等来他的回应,双目微睁扫了眼,看他神情有异,道,“有话,说。”

墨白一个冷颤连忙伏身,嘴唇开阖几次,方道:“公子,属下以为,您是不是太上心了……”

双眼完全睁开,苍冷幽寂的眸底有暗光浮过:“什么?”

墨白感受到头顶压来的气势无比冷凝,顿将身子压得更低:“公子,惊蛰说得有理,您是做大事之人,如何能为儿女情长牵绊。当然,云华郡主固有千般好处,但若因此动摇您的决心,属下、属下实在不知如何面对她……”

“惊蛰。”容倦慢慢道出这个名字。

墨白一抖,忙道:“公子!惊蛰也是为了公子着想!请公子万勿怪罪!”

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额际,容倦缓缓揉动,眼睛居高临下俯视墨白,眸光冷寂:“这是你们的想法?”

“你们”——墨白明白这里面包括赤衣、止水等人,犹豫片刻,还是一头磕下:“是!”

决心、大事……容倦复又闭眼,眼前闪过那场大火,那片雪地,红衣少女死的艳丽之极,心徒然一紧,接着低低的喘咳从指缝漏出。

“公子!”墨白大惊失色,慌忙要去顺气。

容倦只看他一眼,便又将他双腿生生压回地面。

“公子,身子要紧,属下有何错处万死不辞,您可千万保重啊!”墨白膝行两步满面急切。

容倦深吸口气,压回胸前蓦然翻搅的痛楚,一如温子和所言,七情六欲发乎心窍,只要守住心绪,那胎毒便于他无碍。他放下手,默默注视墨白良久,道:“云韶是你们的夫人,见她如我——就将这话传下去。”

“公子?!”

“去传。”

见她如我——公子这是铁了心要他们奉她为女主人。

墨白在那道冰冷坚毅的目光中一分分低下头:“是。”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