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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言有一秒的怔愣,很快反应,推张秦淮。
她昏迷前的一幕还在脑子里,现在再被张秦淮抱进怀里,她心里除了排斥便是厌恶。
浓浓的厌恶。
可她没想到曾经那么听她话的人,现在像变了个人,抱着她,不管她怎么挣扎他都不放她下来,直到把她放床上。
安言挨到床,立刻往后缩,可她后面就是墙根。
她很快退到墙跟,抓紧被子,警惕的看着张秦淮。
她对他已经没有任何信任可言。
张秦淮站在床前,看安言警惕戒备的姿势,说:“以你现在的情况,我想对你做任何事都轻而易举。”
安言僵住。
他说的是事实。
她不想面对也不得不面对。
安言靠在墙上,手松开被子。
张秦淮见她放下戒备,坐到床上,去摸她的额头。
安言下意识闪躲。
张秦淮的手僵在空中。
几秒后,他手极快的落在安言额头。
这次安言没挣扎,只是僵了僵。
张秦淮看她不那么防备了,眼里的寒意消退了些。
“还有点烧,你休息会,我去给你拿药。”
说完便起身出去。
安言没回答,看着他走出去的身影,闭眼。
一个人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容聿在第二天回了莱茵城。
他很清楚,一天里找不到安言安言便不在平容市,她已经被带到了别的地方。
他要重新部署。
当天便到莱茵城,萧夜也从边境回了来。
“殿下,边境那边的事已经处理好,但对方应该已经察觉。”
“嗯。”
这样的结果,他并不意外。
而且,他就是要让他们察觉,让他们慌。
看看最先跳出来的是谁。
“那几个人有没有动静?”
那天,秦仑说出了几个人的名字,这几个人,是很好的线索。
萧夜,“没有。”
一个个倒是厉害,都稳得住。
但他相信,他们稳的了一时,稳不了一世。
没想到容聿突然说:“马上把他们抓过来。”
萧夜顿时睁大眼。
要把他们给抓过来,那大鱼就不上钩了。
萧夜不得不提醒,“殿下……”
可不等萧夜说完,容聿就打断他,“用最快的时间。”
说完,大步走进会议室。
萧夜站在那,两秒后拿起手机,“你们马上……”
挂断电话,萧夜看向已然关上的会客室的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临时改变,能让殿下突然改变决定的,除了安言,他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
而他理解殿下的做法。
安言被张秦淮带走,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
迟一天找到安言便多一分不确定。
多一分危险。
耽搁不得。
凌晨四点,天蒙蒙亮,人被带到容聿面前。
或许是没想到容聿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所以这几个人都在平时的岗位上,该做什么做什么。
萧夜让人去的时候抓了个正着,没有一个人逃脱。
并且抓这几个人的时候,把家属全部控制。
短短几个小时,该掌握的都掌握了。
五个人被带到容聿面前,这几个人全是那天晚上秦仑说出来的人。
几人看见容聿,脸白了。
颓败尽显。
容聿看着几人,直接了当,“是我逼你们说,还是你们主动说。”
几人脸上都露出苦笑。
这个时候不管是逼还是主动都逃不脱一个结果。
死。
似看透几人心思,容聿说:“你们可以选择不说,但你们的家人会和你们一起死。”
几人脸色大变。
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家人却不同。
尤其是那还幼小的孩子。
容聿把几人的脸色看在眼里,说:“给你们十秒考虑。”
说要便靠在沙发背上,黑眸幽深的看着几人。
他从来就不是个善人。
萧夜和连穆站在容聿身后,两人眼神如炬的看几人。
但凡他们有什么异动,他们便会结果那个人。
可时间还不到十秒,一个人就趴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声音也跟着颤抖,“殿下饶了我一家老小吧,我……”
话没说完,旁边一人就猛地咬在他脖子上。
血瞬间四溅,那人当场死绝。
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的大大的。
萧夜看着这一幕,勾唇。
好一条衷心的狗。
连穆依旧面无表情。
似乎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容聿抬手,淡淡的两个字从嘴里吐出来,“处决。”
萧夜颔首,拿起遥控器,转身对着后面的液晶屏按了下。
很快里面出现一个画面。
在一片广袤的草坪上,几十个人被推出来,跪在地上。
而这些人眼睛上都蒙着布,嘴唇也被胶布黏上。
尽管这样,跪在地上的几人都认出视频里的人是谁。
是刚刚被咬了喉咙的人的家人,以及咬人的家人。
里面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在挣扎。
可她们都被绑住了,不论她们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很快,枪声响起,一个个倒地。
伴随着惊恐的呜咽,风声,屏幕里一片残忍,血腥。
而枪声在偌大的会议室里散开,听在几人耳里,心里的恐惧蔓延。
屏幕里都是鲜活的生命。
上到七老八十的老人,下到几个月的孩子,无一幸免。
几人脸色惨白,之前的坚定到现在逐渐动摇。
就连之前咬脖子的人脸上也是惨败。
亲人在自己眼前一个个倒下,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会没有反应。
容聿看着那怔怔盯着屏幕,眼里晃动泪光的人,正是咬人的人。
他咬了那个人便想自尽,但保镖极快的阻止了他。
容聿看着他,“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说你想说的。”
那人眼睛动了下,看向容聿。
他眼里有了笑。
似乎已经了无牵挂,也就无所顾忌了。
“你这么残暴,终有一天,你会失去你所拥有的一切,我发誓。”
萧夜脸色黑了,连穆皱眉。
容聿却最是淡定。
他眼帘抬了下,不再看那人。
两秒后,那人倒地,眼睛睁大,嘴角带笑。
像是嘲讽。
萧夜抬手。
保镖立刻把处决的人带走,把地上的血光速处理掉。
瞬间,这里恢复到刚开始的模样。
除了空气中带着还没来得及褪去的腥甜。
跪在地上的人一下从五个变成三个,剩下的三个已经不受控制的抖起来。
这几个人都不是武将,而是文官。
文官没有武官的魄力,但却有气节。
就像刚刚那个怕同伴泄露秘密而不惜咬死那人的人。
但这种人终归没那么多。
可以为了信念不顾家人生死。
容聿看着剩下的三人,“时间一分钟,想清楚自己要说的。”
这次时间明显比之前长了。
可就是长了反而让人有时间犹豫了。
萧夜看几人眼里,脸上的神色变化,对容聿愈发敬畏。
要说掌握人的心理,殿下拿捏的最准了。
在最后十年,萧夜开始倒数,“十、九、八……”
“殿下!”
一个人叫出声,眼睛瞪大,眼里带着不顾一切。
“殿下,我想单独跟你说!”那人说。
容聿看着他,两秒后让人把他带走。
这下便剩下两个人。
两人对视,从对方眼里看出对方的心思,然后点头。
下一刻,猛的朝对方撞去。
但他们没撞到对方,连穆出现在两人中间,控制了两人。
萧夜冷笑,想死,没那么容聿。
两人计划失败,眼里的黄陨灭。
死不了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容聿起身,“萧夜,后面的交给你。”
他不要过程,只要结果。
萧夜躬身,“是,殿下。”
容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萧夜朝两人走过去,勾唇,“来,我们好好聊聊。”
说着,手上出现五根尖细发亮的银针……
容聿没有去见刚刚带下去的人,而是让连穆去。
便回了休息室。
坐在沙发里,脊背靠在沙发背,头微垂,眼睛闭上,手撑着微垂的头。
他很久没看见她了,久到他以为又一个五年过去。
言言,我又一次把你弄丢了。
……
安言没再反抗,她开始吃饭,喝水,每天过着和常人一样的生活。
她意识到,没有一个好的身体,她连和张秦淮抗衡的机会都没有。
身体逐渐恢复,张秦淮看在眼里,但他没有任何的开心,也没有任何的不开心,和之前一样。
似乎安言想怎么样都可以。
安言可以下床了,走了出去。
她走出去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岛上。
这个岛很大,怪石嶙峋,在岛上有许多人。
穿着褴褛,手上拿着枪,身上带着一股匪气,杀气。
安言想起了两个字。
海盗。
他们的穿着打扮,以及生活的地方都符合这两个字。
而她没猜错。
这个岛上住着的都是海盗。
只是这里的海盗和平常海盗不同,他们有组织,有纪律,像军队。
这里住着的都是叛军,准备以后夺取莱茵国,夺取容聿手中的权利。
安言身后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女人,一看就是有身手的。
她知道,这两个人是守着她的。
无时无刻。
即便她和张秦淮在一起。
还真是织了一张严丝合缝的网。
安言站在一个怪石上,看向远方。
海水翻滚,不断的打着礁石,发出辽阔浑厚的声音。
她眼睛眯起,眼里浮起思念。容聿,我在想你,你是不是也在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