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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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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算得上是叶唐安人生这辈子的转折点,从一大清晨起他就开始配药、熬药,为每一位医馆里的病人查看身体和脉象。

这些日子以来这些病人经过他的精心治疗,病情已经大有起色。几个恢复好的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朱泠就属于恢复得好的,但出于调理考虑,叶唐安没有让她下床,她闲来无聊偷偷捣鼓起了她的面具。叶唐安虽然知道,但也没去管她,毕竟她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天到晚躺在床上也确实不是滋味。

正当他开始第二轮的巡视时,突然来了一对母女。她们来的时候静悄悄的,倒不像其他病人那样呼天抢地,甚至让人怀疑她们到底是不是来求医治病的。但母女苍白的面色,瘦弱的身躯足以说明,二人都是这瘟疫的患者。

叶唐安还没来得及正视二人一眼,那母亲便扑倒在了地上,在他脚前吐出几口血来,昏倒过去。

那女儿也赶紧跪倒在地,抚摸着母亲的背,开始轻轻啜泣。叶唐安也忙俯下身子,简单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这女人的身体状况十分不好,这病应是已经拖了好几日,已入膏肓,但叶唐安觉得还可以救一救。边上的徐半仙得了叶唐安的眼色,将那母亲就地安置,端来了一碗药,先把她这命吊住。

叶唐安把目光投向了那位女子,她和她的母亲长得十分相似,即便是病中消瘦也仍能看出她面容十分清秀。她轻蹙着眉,泪眼朦胧地,但依旧倔强地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湿了面颊。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抽噎着说不出话来,故拼命深吸气想要平复自己的呼吸。

叶唐安扶着她的胳膊为她诊脉,在摸到她脉搏的时候不禁皱了皱眉,他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位女子,没想到她这样孱弱的身躯,竟然身缠多种疾病。除去所患的瘟疫,还有肺痨和心水,这病痛似乎是天生的,需要大量珍贵的药材才能续命,看她母女二人不像是有钱人家,她能活到这个年纪实属不易。

叶唐安盯住她的眼睛,试探性地问道,“你自己的身体你知道吗?”

女子轻轻咳了两声,似乎想要逃避他的目光。她轻声说,“我知道,为了我的病,我娘已经耗尽了家产……这位公子,您的医术高超之名已经传遍了好几个村子,拜托您一定要救我娘,我娘她……因为我没享过什么清福,她不能……”她的声音很是柔软,很是好听。

“公子,您一定救救我女儿,老身一把年纪了,死了就死了,我女儿她从小体弱,就算医不好她的病,也请一定救她的命。公子,她还年轻,命不该绝……”女子的母亲被灌了一碗药后,奇迹般地清醒了过来,正听见女儿的话,匆忙打断。她挣扎着想要起来给叶唐安磕头,却被身旁的徐半仙按住,不让她动。

“大娘,你们二人的瘟疫都能治,你看我这里的病人,哪一个不是命悬一线的,现在不都好起来了吗?令爱的病并不寻常,但在下一定会尽力救治的。”叶唐安向这位母亲微微躬了躬身,能为了女儿的病倾家荡产的,一定是位伟大而值得尊敬的母亲。

他又转向那位女子,柔声问道,“姑娘尊姓大名?”

那女子似乎是个容易害羞的姑娘,每每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后就低下头去,她说,“小女子姓苏,名佩昀。”

苏佩昀。叶唐安把这个名字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觉得很是好听,很衬她。虽然说初次见面她衣衫破旧,容颜憔悴,但叶唐安却觉得这个姑娘,看起来很舒服,是个好姑娘。就像一潭春水,偶尔泛开几道柔和的水波。

叶唐安将她安置在室内,朱泠的隔壁。她躺在床上时一动不动,蜷缩成一团,只露出半张脸。大多数时候都闭着眼睛,只在有人来的时候睁开眼来,露出棕色的眸子。时不时地躲进被子里闷咳一阵。

因为她体质特殊,所以用药需要十分谨慎,既要治她的瘟疫,又要顾着她的肺痨和心水之症。叶唐安连夜为她研制药方,连着三天不眠不休,终于配出了个温和的方子。

当第一剂药配出来的时候,叶唐安心中竟然有些紧张。他蹑手蹑脚地进了苏佩昀的房,她还没有睡,听见了轻微的响动便扭过头来,一见是叶唐安,忙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叶唐安将一个靠垫拿过来放在她的背后,他先将那碗浓黑的药汁放在床头,伸出手去将苏佩昀向上抱一些,让她可以靠着靠垫坐直。

苏佩昀忙把头发放下来,让一头青丝遮住她红透了的耳朵。

叶唐安却没有察觉,从前殊墨病了的时候都是他亲自照顾的,所以也没有意识到对于一个陌生的女子,他这样的举动有些过于亲密了。他坐在床沿,拿起药碗,舀起小小一勺放在嘴边轻吹着。苏佩昀怔怔地望着他,没有出声。

叶唐安抿了口药,确定温度合适了以后,舀起一勺放到苏佩昀的嘴边。她没有拒绝,凑上前一点,就着勺子将一勺药喝尽。叶唐安一边继续喂药,一边说道,“苏姑娘,你的瘟疫马上就会除尽的,只是你身子弱,可能今后好一阵子都要喝药。这药其实挺苦的,没想到你竟能全部喝下。”

苏佩昀弯了弯嘴角,笑道,“这对我来说仅仅是平淡无味。我喝了这么多年的药,早喝不出味道了。”

叶唐安点了点头,放下碗,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继续说道,“你母亲的病已经治住了,你不必担心,她也马上会好起来的。”

苏佩昀没有回应什么,手指绞着被角,目光飘向了远方,她说,“我父亲从前是个伙夫,后来不知为何大病一场,不久就去世了。他死后留下了一些家当,可母亲却把所有的家当都变卖了,为我买药,四处求医。可我这病吧,还没有哪个医生能治。本来这次,我只希望母亲可以活下去,没想到公子的医术如此高明,竟将这令人胆战心惊的瘟疫治住了。”

叶唐安轻轻叹了口气,行医治病才是他应做的事啊!而他却被身世所禁锢,注定一生活在人后,用极阴险诡诈之手段,只为他生而臣服之人的光明道路。他从没有为自己的国宗身份而感到遗憾与不甘,但他第一次觉得,当个行走江湖的赤脚医生,说不定才是他应有的一生。

现在他可以用自己的医术学识挽救许多人的生命,他觉得很值得,只是,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姓何名何,身份背景,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也必须永远都不能知道。

叶唐安迟迟没有说话,苏佩昀胸中发闷,抑制不住地掩袖轻咳。叶唐安回过神来,温柔地拍拍她的背,只是她这一咳,似乎牵动了身体内某股隐匿的痛患,她非但没有把气理顺,反而咳得更厉害了,最后竟然扶着叶唐安的手臂吐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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