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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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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楼。

殊墨穿过一众莺莺燕燕,在一个转角处遇见了林荫的侍女潇潇。潇潇看见她很兴奋,忙抛下手头上的事迎上来,一张笑脸很是明媚。

“殊墨C久不见,我们林姑娘可想你啦!”虽然殊墨对这里已经是轻车熟路,但潇潇还是执意把她送到碧落轩的门口。她回过头来偷偷对殊墨说,“对了,这两天碧落轩来了个贵客,你猜猜是谁?”

话还没说完,两人就已经已经到了碧落轩的门口。门并没有关,里面一个身着素衣的背影,是殊墨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过头来,竟然是多日不见的苏佩昀。

殊墨心中顿时乱了分寸。苏佩昀怎么会在此,而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怎样和她开口,告诉她她的母亲已不幸遇难的悲讯。

“殊墨!”还没等殊墨反应过来,苏佩昀已经看见她了,喜出望外地起身,朝她兴奋地打招呼。她在这里终归是人生地不熟,和鎏金楼的女子也不太说得上话,遇到殊墨这样的熟人,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

“殊墨……”刚想寒暄几句,殊墨却打断了她的话,“佩昀姐,我找林姑娘有急事,等下来找你好吗?”

苏佩昀心性善良单纯,完全没有看出殊墨的回避和躲闪,也丝毫不在意她这次莫名其妙的失礼。她点点头,笑道,“好,那你快去。”

苏佩昀虽然对叶唐安和殊墨到底是做什么的一无所知,但不至于完全察觉不到他们做的都是隐秘之事。而她也从不过问他们的事,对叶唐安的一切安排都十分顺从,不该她知道的,她不会去好奇。

她目送着殊墨离开,直到走过转角消失不见,才重新回到桌前,继续绣她的香囊。而她近日都是靠这个消磨时间的,因为这间屋子的主人,林荫姑娘,似乎也有着说不完的秘密。而这些,都是她不该关心的。

殊墨急着躲避苏佩昀,脚下的步子走得很急,就算已经离开碧落轩有了一段距离,她还是不敢回头。

最终还是潇潇叫住了她,“殊墨姑娘,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躲着你嫂子啊?”

殊墨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无奈地苦笑道,“说来话长,林荫呢?”

她此番前来鎏金阁的目的就是这个,她要向林荫请教怎么把这个悲剧告诉叶唐安和苏佩昀,却没想到,一进到碧落轩,就遇上了此时她最不想遇上的人。

潇潇没有再说什么,为殊墨引路,去找林荫。

此时的林荫独自在水阁练琴,殊墨前去的时候,她刚拂完一曲。

殊墨还没站定,急匆匆开口道,“林荫……”

可是林荫并没有回应她,用手指抚摸着琴弦,神色平静道,“你要说的事情我未必不知道。殊墨你要记住,如果做不到心平气和,就先不要开口。”

“可是……”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先缓一缓神罢,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林荫说这话时的口气宛如是对着她手下的那些姑娘们,疾言厉色。她手中情报网里的那些姑娘很多都是她亲手栽培的,行事作风和她十分相像。这也得益于她在每个细节上都严格要求一丝不苟,不放过任何会出现纰漏的差错。

林荫其实大了殊墨也没几岁,但却每次都可以在殊墨失去方向,心中茫然的时候,如同一位长辈,或鼓励,或鞭策地指点她,让殊墨常常茅塞顿开,醍醐灌顶。

殊墨没有继续出声,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似乎在努力和心中的那一份焦虑作斗争。她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罢了,哪里能这么容易地做到笑看风云、波澜不惊呢?

林荫吩咐潇潇,“潇潇,你去看看小雪回来了没有。”

潇潇转了转眼珠,做一个鬼脸道,“姑娘,你今天已经第三次让我去看小雪啦!”可看见林荫的神色并没有因为玩笑而缓和,她意识到林荫现在真的很严肃,于是默默地退下了,留下林荫和殊墨二人。

林荫的手指再次弯出好看的弧度,轻轻一拨,便有曼妙琴音流淌,在水阁弥漫开来。

殊墨从没有听过林荫唱曲子,可这次,她竟然开了口:

“风猎猎

残烛多摇曳

纵把泪干换寂灭

音容难取悦

太无邪

余生墨痕未落留白半卷书页

故事花开花谢任由命运撰写

北荒的风刻尽思念凛冽

找不见你寻不遍终结

东风扫落花

落花笑腮红

腮红映筹觥

筹觥解新梦

流转年岁忽倥偬

镜花水月一场空

绕指死生偏与共

未免匆匆”

林荫清冷的嗓音唱起曲来竟然也有几分妩媚迷人,她的歌声如同她的琴声,似乎平淡无奇毫无起伏,但仔细听来里面有千种情感万种思绪,每个吐字都有独一无二的余韵,叫人听了久久无法自拔。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你知道淳王殿下身处险境对吧,可这支曲子,就是他在险境中写来带给我的。”

殊墨回过神来,痴痴地望着林荫。她那空洞无神的眸子里似乎有了些神采,不再如无波潭水,没有起伏。

“有些痛苦,无论是早是迟,都是一样,无论你说他说,也都一样。伤害有多深,取决于被伤者有多大的心理承受力。双鹰山的屠戮已经传到盟主府了,武林盟会大多数人已经在双鹰山埋下埋伏等候多时了。所以,你是瞒不住的。”

林荫果然知道殊墨在愁烦些什么,是啊,她什么都知道。

“苏佩昀是你哥哥送来的,因为不放心把她送回国宗。这件事她必须面对,你也必须面对。以后还有无数令人悲痛欲绝的消息会一个一个传来,听得多了,说得多了,就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了。”

“她母亲已经遇难了,如果这个消息不告诉她,难道让她自己去听说吗?殊墨,优柔寡断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殊墨怎会不知道这些道理呢?今天她不巧遇到了苏佩昀,所以这个消息只能由她来告诉她。

“再给你弹一曲,你就去找苏佩昀吧。”

可是当殊墨终于下定决心要面对面去把这个悲剧告诉苏佩昀的时候,她却推脱,说已经睡下了。

林荫到底还是没有狠下心,因为苏佩昀最近常常听她弹琴,所以她故意支开潇潇,弹了支苏佩昀喜爱的曲子引她前来,却又在适当的时候戛然而止。

其实林荫说的那番话,不仅仅是说给殊墨,也说给水阁之外呆在原地的苏佩昀。

殊墨或许是因为过于沉醉琴声,或许是因为过于沉迷于忧愁,所以竟然没能察觉到苏佩昀离开时趔趄的脚步。

林荫说的没错,苏佩昀有足够的承受力,她自己前半辈子就是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的。所以当殊墨敲响她的房门时,她情愿一个人面朝天躺着,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至耳鬓,直到流尽了泪水,干枯了眼眶。

陪伴了她这么多年的母亲,在终于可以看到她的幸福和平安的时候,却突然说不在就不在了。原本她还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世上第二个疼惜她的人,可没想到上天对她如此吝啬,赐予一个,便收回一个。这世上,难道永远只有一个人会对她好,陪伴她,给她快乐吗?

一生苦短,她不奢求荣华富贵,只求平平安安。可这最是简单的陪伴,在她眼里却最是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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