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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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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夫人的宅子位于都城一日路程外的小城,周围没什么人,平日里十分清净,跟都城寸土寸金比,这里住着舒服不少。

宿淋一反常态,早早便起了床,询问宅子里的仆人哪里有神殿后,骑着马便离开了宅子。当木夫人起来后,听到她已经出门,并没有多惊讶。六王女身边的人事务繁多,来她这个宅子,肯定不是单纯为了看望她来的。只是不知道这位宿淋大人千里迢迢来此,到底是为了办什么大事。

据仆人介绍,最近的神殿是在附近村里的一个小神殿,只供奉了一座母神,平日里人很少,除了固定打扫的人外,连个神官都没有。村里的人每日忙于劳作,真正有时间去供奉神的很少,平时更是少之又少。

宿淋询问着村民,来到这小神殿后,将马牵到一边,独自走了进去。神殿里十分干净,看得出是有人在打扫,母神雕塑前只有几朵不知名的野花,应该是谁随手放上去的。

她在雕塑面前站定,微微仰头,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她每次进神殿,更多的都是带有排斥和愤怒,今天的她却格外特别。

她轻声说:“我们又见面了。”

雕塑没有任何的动静,神殿里也是空荡荡的,一点人声都听不见。不过这没有打断她的热情,她本来就不是为了询问神的旨意,她要做的是别的事。

“我一直再想,我该送你点什么,毕竟你给我这样的大礼,让我来到这里这么多年,让我亲眼见证这么多人的死亡。如今我是真的独自一人,了无牵挂,也该是回礼的时候了。”宿淋伸出手,手腕上的玉镯只有一点红色,她看了看玉镯,又抬头望了望雕塑,眼里显露疯狂。

她拿出早早准备好的纸,在之前的伤口上割了一刀,见到血流出,她伸手在纸上用汉字写着几个字。在她写的同时,玉镯上的红色一点点消失,由最初的红玉镯变成了乳白色。待她将最后一点红色写完。她从怀里掏出手帕,为自己包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神殿。

就在她离开的瞬间,大殿里的母神像慢慢出现裂痕,在无任何外力的情况下,白玉雕出的雕塑轰然倒塌。不只是这个神殿而已,事实上,在全国的母神像,都好像遭遇到巨大的伤害,一座接着一座碎成了石块。

远在都城的母神殿同样是如此。当涗埔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说母神仙突然裂开,到国师到达大殿,不过是一嗅儿的时间,大殿里的母神像已经成了残块。奇怪的是,在这样的碎裂下,岳国的各个神殿居然无一人受伤。那些人多的神殿,在母神像倒塌的时候,奇迹地都碎在了无人的地方,这样的事情,让人不免怀疑是母神刻意为之。至于为什么,无人知道。

短短一个时辰内,神殿里已经收到了都城里各大神殿的汇报,纷纷说出现这样的情况,想必全国神殿的损失情况也会在这几日统一汇报到母神殿。

而始作俑者在做完这些事后,远远地看到了村民们涌进神殿,不同讨论的声音此起彼伏。当岳国最后一座母神像倒塌后,她手腕上的手镯也随风消逝。手腕突然一轻,她低头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手,脸色苍白得厉害。

她以为自己会死,没想到却还活着。至于怎么活着,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想回到木夫人的府上,却被人拦了下来。那些仆人已经忘记她是谁了。

杀死她的方法,是让这个世界遗忘她吗?

她抓着马鞭的手紧了紧,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往哪里去。现在,她是个普通的人,不会有任何的金手指,手无缚鸡之力,被所有认识的人遗忘,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她原本拥有的都成了泡影,在这个时代如何活下去,她还没有想出答案。

即便是如此,她也不后悔做了这件事。做了便做了,与其每日提心吊胆,不如正式宣战,看最后到底是谁赢。

她想明白后,立即上了马,掉转马头离开了那座宅子,不知往何处去了。

另一边,在都城,国师拿起散落在大殿里的碎石,听着涗埔的汇报。所有神殿的母神像都毁了,这样的现象不可能是某个人或是家族能做出来的,难道是由什么神谕吗?

他开口问:“是只有都城的母神像这样吗?还是所有的?”

底下的人回答:“附近的村庄也说是雕像瞬间毁了,我猜测应该是全国性的。至于原因,我还要再查查。”

“嗯。”虽然是这样应着,但是国师心底却莫名认为这事查不出什么。就母神殿来说,这里除了王族和神官谁都不能进来,在这样森严的守备下,不可能有几个人进入神殿。可是一个人又做不到摧毁神像的事情。

国师走出大殿,准备回自己的院子,经过竹林时,忍不住看了看那冒出头来的竹笋。他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当他们经过他院子里的一间客房时,国师停下了脚步。这间客房大门敞开,里头非常整齐没有半丝人气。在他记忆里,应该是没人住的才对,可是他总觉得不能让人去扰乱这里。

神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仅是贵族们赶紧来问,连国王也亲自派人询问是发生什么事。凡是神殿,都属于神官管辖,国王和贵族是没有权利派人进入的。就算是知道这些事情,最终查证的还是神殿的力量。

在短短一周时间内,神殿已经收到各地发来的母神像坍塌汇报。远至西北、西南边境贵族家里供奉的小小神像,大到一些大城的母神像,无一例外。不仅摧毁的时间惊人同步,连毁灭的方式都一模一样。当完整的卷轴整理出来,连涗埔都不得不相信,这可能真是神刻意为之,否则谁能做到这一点?

不过这些都不是涗埔放在心上的事情。他真正担心的是国师的状态。自从那天后,国师就有些心不在焉的,不是平日里下棋时的那种漫不经心,而是好像是丢了魂似的,在寻找些什么。问国师在找什么,国师自己也说不出来。

国师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快去找,再不找,就真的找不到了。到底是要找什么呢?国师百思不得其解。

当国王第三次询问此次事件的原因时,国师终于没有继续保持沉默,和国王派来的特使说了将会在明日给个答复。岳国人信奉母神,母神殿的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十分关注。这次事情闹得那么大,人心惶惶,国王登基不久,自然十分关心,希望早点解决。得到他准确的回复,那位侍卫赶紧回宫汇报了。

艳阳高照,国师的院子里却异常凉爽。涗埔听说国师在找自己,赶紧放下手里的事情,匆匆走了过来。一来看见他正在葡萄藤下喝茶,十分轻松的模样,心里暗暗生疑。按理说,母神殿最重要的便是那母神像,事情发生到现在,国师与其说慌张,更多的是在想些什么。今日特地将他叫过来,不会是想做什么吧。

事实证明,涗埔的直觉是准确的。

“什么?叫我明天接任国师?”涗埔来之前有很多猜测,比如国师知道了为何发生此事的原因,或者该怎么重建雕像,万万没想到,他找自己来是为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位的事情。

自岳国有国师后,国师大多在壮年时便会退位,这是跟历任国师的性格有关。他们大多是闲云野鹤的性子,又是出身贵族之身,衣食无忧,没有多少野心,才会来当国师。等下一任培养好后,选择几年观察观察,就会换人。

可是现任国师并没有到那个程度,他才几岁,怎么就会想着换人呢?明明前几天还没有这个想法的人,怎么又会突然产生这个想法?难不成是母神向他托梦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国师叫他坐下,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最近心神不宁,总是想要找个东西,可是一直找不到。自从母神像全部毁去后,我的心思便不在此事上。身为国师,我已经不能承担这样的责任,不如早早让你接任,也能让我松一口气。”

“找东西?找什么?”涗埔心里想着,要找东西或是找人,谁能比他们神殿强?如果国师真的能想找,他们都可以快速找出来。

国师沉默了一会儿,许久才答:“不知道。”

“不知道?那您怎么知道自己要去找?”涗埔被他这样的说法震惊了,以前国师可不是这么神神秘秘的人,难道是不想告诉自己?

“并非是我瞒着你,而是我确实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只是觉得心里空了一块,要快点去找,再不找就来不及了。这东西绝对不是在都城的,所以我想离开这里。”国师看他眼睛越瞪越大,说,“你好好准备吧。”

“对了,明日您怎么解释母神像全部损坏的事情?”涗埔问这个纯粹是好奇,就算他们明天没说出原因,别人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可是他怎么觉着国师肯定不会按套路出牌。

国师放下茶杯,说出了一句话。

“母神已死。”

当当朝国师站在神殿之上,说出这句话时,贵族、民众所有人都是惊慌失措,脆弱些的已经痛哭不已。神使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真的,被神抛弃的他们,以后该如何自处呢?

紧接着,国师说:“但是诸神冉冉升起,只要岳国同心协力,用更加强盛的国运辅助,必能将神重新迎接回来。”

站在国师身边的国王忽然有些庆幸眼前的这个人对权势并没有太多的野心,否则以他这蛊惑人心的实力,恐怕就算是王族,也会吃亏。

“因此事在我任内发生,我将承担罪责,将国师之位传给涗埔神官,由他来带领神官们向前迈进。”国师,不,如今他恢复了张禹恭之名,宣布了下任国师的人选。

虽然他说承担罪责,但是岳国上下根本没有人认为是他的错,甚至因为他不贪恋高位,主动离开,以退为进,进一步拉高了他在贵族和百姓心中的地位。

按程序,新一任国师的接位将在宣布之后的一周举行。为了这事,张禹恭提前搬出了神殿,为涗埔提前腾位置。张家自然是欢迎他回来的,作为张家这一辈最出彩的子弟,如今又挟有如此高的气势,回到张家的时候,也成为张家新一任长老最强的人选。

不过张禹恭倒是没什么这样的想法。回到自己熟悉的院子,看到一切如初,连他小时候伺候他的仆人也还在,似乎都没有变。

张幕听到哥哥回来了,兴致冲冲地跑到他的院子,看到他正在走廊的摇椅躺着,手边是刚看完的卷轴,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哥哥!”张幕走到他身边,喊了他一声。

张禹恭睁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让她在一边坐下,自己则保持刚才的懒散模样,问:“怎么想到来找我?”

“没有,你今日不是要给新任国师递神卷吗?怎么还不换衣服?”张幕笑眯眯地问道。在自家人面前的张幕没有外人面前那样高傲,说话十分活泼。

“递交神卷是在晚上。”她不会不知道,问这个问题,不过是想转移话题吧。张禹恭又闭上眼,应该是母亲派她来的。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了神殿,和家里人没什么太深厚的感情,他感觉得出来,对于他的回归,有些人是欢喜,有些人恐怕是厌恶的。

“听说很多贵族都会去。”张禹恭成为新国师的时候,她还小,没有见到这样的场景,好不容易能见到一次,她还是兴奋不已。“还有那位六殿下,听说也会来。”

“那位六殿下?你之前不是去六王女殿当女官吗?”张禹恭问道,“怎么还会说是那位殿下?”

“你又不是不知道,六殿下身边的事务都是青字辈的侍卫在处理。我只是个二品女官,怎么会真的遇见?”

不对,他明明记得,六王女对张幕是颇为重视的,不仅让她负责六王女殿对外事务,还一度提拔她成为贴身女官。为何张幕会说她根本没见过六王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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