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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最后，还是族长开口。
“唉，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不该让大家都知道永生蛊的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我这个当族长的过错。”
族长愧疚地低下头。
看到他这样，众人都有些于心不忍。
“族长你别这么说，当时发现永生蛊的时候，大家都在场，你也是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才说出来的。”
“没错族长，这件事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那些把永生蛊这个秘密带出去的人。”
“而且当初也是大伙逼族长把秘密说出来的，你也和我们说过天谴的事情，是大家执意不信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霍霆枭大致明白了他们不愿意说的原因——
天谴。
只是这个世界，真的有天谴吗？
他很怀疑。
霍霆枭把目光投向族长，缓缓说道：“既然都说过了，那多说一次也没有区别了。”
“不，长官你不懂”，族长欲言又止，那些难言之隐，本来就不该为外人知道，他已经错过一次了，如何还能再错第二次？
不行，绝对不行！
霍霆枭双眸微眯，漆黑的眸子掠过一抹冷意。
“愚不可及！都到了快要灭族的地步了，竟然还妄想抱着一个秘密，难道想抱着秘密和所有族人一起去死吗？”
“这……”
族长闻言，愧疚地看向在场的族人，所有人都是一副面如死灰的样子，在他们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对生命的希望。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死了没关系，就当他是去赎罪，可是他的族人何错之有？
看着族人这样，族长无比心痛，终于正色地打量霍霆枭。
年纪不大，可那一身正气让他这个活了快百年的老头都自愧不如。
“这是我苗疆的一个秘密，靠每一个族长口口相传，要是泄露出去，则会引来天谴，更会被先祖诅咒，泄密者不得好死。”
说完，族长如释重负地看向他：“长官不是苗疆的人，希望这个秘密，不会连累到你。”
“嗯。”霍霆枭面不改色地应了声，淡淡道：“把事情从头说一遍，越详细越好。”
“好，事情是这样的……”
故事很长，真的很长。
族长从二十一年前发生的一件怪事说起。
在那以前，他们从来都没有发现先祖的坟墓的具体方位，可二十一年前，大阴山突然被乌鸦包围起来。
那么多的黑乌鸦，密密麻麻一大片，几乎覆盖了整座大阴山。
在那以前，大阴山还不叫大阴山，而是叫——
向阳山。
和大阴山常年阴森的环境不同，向阳山阳光充足，是苗疆人用来自给自足的一座大山。
乌鸦在大阴山停留了一天一夜，乌鸦一飞走，原本的向阳山就变成了如今的大阴山。
而先祖墓群，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现了。
大片大片的坟墓的出现，闹得当时人心惶惶，所有人都让当时的族长给出交代。
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族长把先祖墓穴藏着永生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不过这二十一年了，虽然苗疆剩下的人越来越少，原本繁盛的民族也渐渐败落，但是这么多年来还算风平浪静，直到……
那些人来到苗疆找永生蛊，想要得到永生的秘密。
听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霍霆枭眉头微微拧起。
二十一年前？
“长官，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说了，其他的事情相信你也已经知道了吧？”
族长对他突然多了几分敬畏，那是发自内心的、对生的渴望。
霍霆枭轻轻点了点脑袋，“这里的事情我会和军区汇报，到时候让军区加派人手过来，在这之前我会留在苗疆。”
“苗疆在，我在，苗疆亡，我亡！”
他的誓言，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也能让在场的人热血沸腾。
“苗疆在，我们在，苗疆亡，我们亡！”
一群老弱残兵重复着这让人激动人心的誓言，那一张张原本死寂的脸上，突然变得充满了希望——
对生的渴望。
霍霆枭回神，眼底闪过欣慰之色，总算没有让他白费唇舌开导他们。
“没有什么事情就先这样，如果你们想到什么，随时可以来这里找我，在军区的人来这里之前，我都会留在这里。”
“麻烦长官了。”
“我姓霍，你们可以叫我霍先生，也可以叫我同志，至于长官，以后还是别叫了。”
军人不是高高在上的，他和他们一样，都是国家的子民，没有高低。
族长有些讶异地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长，好，同志，我记得几十年前也有过当兵的来这里，他们都让我们喊长官。”
霍霆枭面不改色，“如今已经改革开放很久了，你说的那些，怕是快过去七八十年了。”
“是，确实是。”族长点头，神情有点飘忽，好一会才带着众人离开这个屋子。
等他们走了，他关好就往楼上走去，神情还夹杂着一起担忧。
不知道欢欢醒了没有……
踏上二楼，他推开唯一的房门，看到安然睡在竹床上的程致欢，脸上的表情才松懈了下来。
还没醒，不过也好……
只不过他的脚刚刚踏进房间，程致欢倏地睁开双眼，璀璨的眸子定定望着他。
“阿枭，我都听到了，不过我有个疑问。”
“嗯？”霍霆枭在床边坐下，弯腰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下，“什么疑问？”
“为什么会派你来？还有，你不觉得这里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吗？既然漠北这方面都调查好了，难道会不知道这里的诡异？”
程致欢眸子透着冷光。
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的手上也从来不缺鲜血，如果让她知道有人敢算计她在意的人，她不会善罢甘休！
她说的这些，霍霆枭不是想不到，只是他不想去深究罢了。
在漠北，老司令是最看重他的人，所以当司令说出让他来苗疆执行秘密任务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迟疑和怀疑。
那是信任，他不想摧毁，司令是他为数不多敬重的人，他不想……
“阿枭，你别自欺欺人了。”程致欢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不打算追究了，甚至他连真相都不想知道了。
霍霆枭蹙眉看着她，没说话。
可他的沉默，恰恰显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不想追究，也不想知道真相。
想到他前世惨死的样子，程致欢的心就不了遏制地痛起来。
当时他死了的时候，谁接任他的位置她并不知道，但是她能猜到，那个人一定和陆思辰有关系。
有些事情，她前世忽略了，如今一步步踏进不知道是不是陷进的境地，她不希望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