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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越行越远,不多时便消失在众人眼前,铁书先生道:“这人虽然不会武功,但却重情重义,倒是我辈中人。”
汪伦又道:“敢问铁书先生可否是冲着兰陵剑派来的?”
铁书先生闻言哈哈大笑,说道:“是也不是,这次来攻打兰陵剑派的虽然不是我悬天宫,但我张铁书却是非来不可。”
听得此话,似乎铁书先生知道兰陵剑派的对头是谁,可身为兰陵剑派掌门之徒的李太白都不知对方的身份,铁书先生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正在这时,一阵笑语悠远传来,卓亦疏听后当即大喜,来者正是沈倾从。
沈倾从仍是那般明艳动人,比起冉吟怀来更多几分调皮灵动,只见她仙姿佚貌,如仙子临尘。
沈倾从奔到铁书先生身旁,拽着他的胳膊说道:“师父你说带我来看热闹,怎么自己在这里写字玩。”
铁书先生眼中满是宠溺,还有一丝不可名状的情感,只听他笑道:“让你跟在容姑身边等我,你怎么自己来了?”
“容姑先去兰陵剑派了。”沈倾从说道。
哪知听了这话后,铁书先生当即脸色一变,说道:“我这就赶去兰陵剑派,你也快些过来。”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几个起落后便已不见了踪影,铁书先生的武功果然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汪伦也道:“我也得赶紧过去。”
汪伦心系挚友的安危,是以纵身赶去。
冉吟怀更加识趣,此时便道:“我去寻云夫人。”
说完之后也转身走了。
如此一来,这里只剩卓亦疏和沈倾从,两人四目相对,心中实有千百句话要说,但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还是沈倾从最先说道:“卓公子怎么不说话了?”
卓亦疏笑道:“自接到你的传信以后,我就高兴地不知所措,更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倾从听后自是高兴得很,也不管他是不是有意哄骗自己,兀自笑道:“我师父说要考究你,本来我知道你是一定能通过的,可又忍不住传信提醒你。”
说到这时,二人皆是心中一动,卓亦疏不禁上前将她揽在怀中,沈倾从也不挣脱,埋头在他胸前。
两人皆尽不语,但别来相思尽在不言之中,似乎天地间只剩下对方的心跳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倾从说道:“李太白叫你来帮他,你却只在这里呆着,再晚去一步,恐怕兰陵剑派就要荡然无存了。”
其实这话颇有夸大之意,兰陵剑派纵然不能江湖独尊,却也是超然大派,世上没有那股势力能在短时间内覆灭兰陵剑派,但这次李太白四处寻找帮手,也可见对头来者不善,必然也是实力强劲的门派。
两人当下直奔兰陵剑派。
兰陵剑派依山而建,气势恢宏又不失曲径通幽,当卓亦疏和沈倾从来到此处时,只见兰陵剑派前已然开战,李太白一方守着山门,另一方人数也着实不少,为首那人赫然便是此前卓亦疏所遇见的断腿男子。
而铁书先生与容姑站在东首,颇有些两不相帮的意思。
见得卓亦疏二人来此,铁书先生便即挥了挥手,招呼二人去到他身边,沈倾从拉着卓亦疏跑了过去,盈盈笑道:“师父。”
沈倾从笑时双眼如弯月,美得不可方物,铁书先生对她向来宠爱,此时便道:“你看场中打斗的两人。”
沈倾从依言看去,只见汪伦正与一人苦斗,对方的兵器颇为古怪,乃是一柄纸伞,却被他使得似有千斤之重,汪伦小心翼翼的应对,不敢有丝毫怠慢。
卓亦疏向一旁看去,只见公孙烈就在断腿男子身后,此时也正向自己怒目而视,卓亦疏轻笑回之,心中却也明了,此次来与兰陵剑派为敌的就是断腿男子一方。
只听得场中一声大喝,汪伦与对手各自退开数步,脸色全都颇为凝重,各自暗中蓄势,准备继续抢攻。
而就在这时,断腿男子忽然开口道:“二弟,既然已斗至此处,就算做是平分秋色吧,何必非得分个你死我活。”
李太白也道:“汪伦兄,如此足够了,还请回来歇息一阵。”
两人各自退去,断腿男子一方又有一人纵身而出,这人手持长枪,对兰陵剑派一方说道:“今天燎原堡来此了结恩怨,兰陵剑派枉居正道,竟然先让人打伤了我三哥,如此卑鄙行径让人不齿,咱们新仇旧怨一起算吧。”
“这人似乎是来找我的。”卓亦疏轻笑道。
铁书先生疑道:“公孙烈的手是你打断的?”
卓亦疏哈哈大笑,既是回应了铁书先生,同时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只见他纵身而动,刹那间沙尘四起,急掠至场中,伸手一指,说道:“公孙烈是我打伤的,与兰陵剑派无关。”
持枪男子冷笑道:“阁下来兰陵又是为何?”
“自是受了太白兄之邀来对付宵小鼠辈。”卓亦疏答道。
“宵小鼠辈?”持枪男子大怒,当即挺枪攻来。
卓亦疏向后一退,轻笑道:“还请阁下报上名来,我从不杀无名之辈。”
持枪男子身形一顿,他在攻势骤停的情况下不摇不晃,可见其内力之深已到了心随意动、收发自如的境地,只听他说道:“我乃燎原堡公孙博,你又是谁?敢打伤我三哥。”
“卓亦疏。”卓亦疏轻佻言道。
公孙博冷笑一声,喝道:“好,受死吧。”
一语言毕,挺枪攻来,犹如蛟龙出海,气势滔天。
卓亦疏大喝一声‘来得好’,抬手出剑,饮怨剑出,邪戾之气漫布天地,犹如一只洪荒古兽从沉睡中醒来。
一枪一剑斗得难解难分,公孙博的枪法攻守兼备,枪尖所点之处力破万物,卓亦疏挺剑相迎,却被震的虎口发麻,当下眉头一皱,剑势陡变,顺着枪身疾行而去,公孙博若是不肯松手弃枪,非得被削掉十根手指不可,当下心中惊骇,但他突发奇招,将长枪向上一提,阻了饮怨剑的去势,本以为能化解此招,哪知卓亦疏却是轻笑一声,公孙博立时发觉不好,只是为时已晚,卓亦疏剑势忽变,如巨龙盘旋,如此翻转一圈,便将公孙博的长枪打飞了出去。
公孙博长枪脱手,心中立时大惊,但他着实强悍,此时当即反手一拳向卓亦疏砸去。
断腿男子不禁出言提醒道:“小心那剑锋利。”
饮怨剑削铁如泥,锋芒盖世,一般的兵刃尚且不敌其锋利之气,更何况人体肉手,纵然他拳势强横,也不免被饮怨剑斩断双手。
哪知卓亦疏却是反手弃剑,旋即以双掌相迎,使了招‘灵犀望月’,凌空接住了对方的拳劲。
卓亦疏内力如海,并且波涛汹涌,一浪高过一浪,公孙博只觉得自己似是遭受了千钧巨力,又连忙变化拳法,但卓亦疏的武功更加巧捷万端,烧犀观火应势而出,公孙博终是不敌。
卓亦疏趁势擒住公孙博,伸手搭在他的肩头,只需内力一吐就能取他性命,可却听卓亦疏大笑道:“我不与公孙博为难,以此来谢阁下请我喝酒。”
卓亦疏这话是对断腿男子说的,一语言毕,立时将公孙博掷了出去,径直砸向断腿男子。
断腿男子哈哈一笑,知道卓亦疏有心考究自己,当即身形纹丝不动,待公孙博到了近前时方才抬手去接,只见他双手抵在公孙博背后,虽自身不动,但却卸掉了公孙博身上的力道,使他稳稳落地。
眼见于此,卓亦疏也不禁开口喝彩。
哪知就在这时,忽听得沈倾从惊呼一声,卓亦疏赶忙转头看去,只见一人将沈倾从擒到手中,身形毫不停留,径直往断腿男子一方去了。
卓亦疏大惊,厉喝道:“放下倾从。”
说着话纵身而去,探掌在前,誓要从那人手中救下沈倾从。
眼见于此,断腿男子等人皆是大惊失色,一起向卓亦疏攻来,意图阻他前去。
断腿男子和先前的持伞男子一左一右出手阻拦,公孙博挺枪而至,就连断了手公孙烈也奋力出手。
卓亦疏以一敌四,但他心系沈倾从的安危,是以全力出手,万化灵犀功发挥到极致,立时抵住对方四人联手之力。
此时又听得铁书先生说道:“住手。”
铁书先生纵身而至,如巨鹰扑落,一对判官笔如双龙出海,竟在瞬息间分开了混战中的五人,卓亦疏只感觉一股巨力迎面而来,不由得连连后退,断腿男子等五人也是纷纷后撤。
铁书先生不愧是名满天下的悬天宫之主,凭着一身惊人的技艺足可号令群雄。
卓亦疏无暇感叹,立时向沈倾从看去,只见擒住她的人乃是一个老妪,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沈倾从,对身旁的大战似乎一无所知。
沈倾从也不害怕,而是眨了眨眼睛,冲老妪盈盈一笑。
老妪脸色一变,忽的回过头来,冲铁书先生喝道:“张伯高,这个女娃是谁?”
不待铁书先生回话,却听得有人说道:“老家主还看不出来吗?”
话音一落,吴道子急掠而至。
老妪眼见来人,不禁微微一怔,说道:“吴道子,你也来了。”
这时又听丁十八的声音响起,说道:“不光是吴道子,丁十八也来了。”
老妪转头看去,只见丁十八吊儿郎当的走来,老妪眉头一皱,却是说道:“这人是谁?”
丁十八眼见对方根本不认的自己,也觉得脸色无光,但他向来脸皮极厚,此时也不以为意,只是哈哈大笑。
吴道子说道:“丁十八是晚辈的多年好友,老家主是前辈高人,不认得他也是正常。”
老妪与吴道子的年龄相差无几,但吴道子自称晚辈,对那老妪颇为敬重。
眼见老妪无心伤害沈倾从,卓亦疏心中稍定,却不知这几人之间有何恩怨。
老妪皱着眉头对吴道子说道:“你说她就是?”
吴道子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老妪闻言神色颇显慌乱,转头又看了一眼沈倾从,如此看了良久,忽的抓起沈倾从的手迈步而出,站在兰陵剑派的门前喝道:“裴旻,还不滚出来吗?”
裴旻就是兰陵剑派掌门之名,素有剑圣之称,天下谁不敬仰,但老妪却出言辱没,兰陵剑派一方自是大怒,李太白上前一步喝道:“阁下也太过无礼了,竟敢到兰陵剑派辱及家师。”
老妪冷笑一声,说道:“裴旻都不敢跟我这么说话,他教出来的徒子徒孙竟敢对我无礼。”
李太白闻言再也忍不住了,当即拔出宝剑就要动手,却听山门内又说道:“太白,退下。”
此话一出,以李太白为首的兰陵剑派一方皆是浑身一震,李太白转身恭敬迎道:“师父。”
兰陵剑派大门打开,只见一人走了出来,自是名满天下的大唐剑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