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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妗灵久久都未能入睡,索性便不睡,独自有人坐在殿外,眼神一直透着锐利,好似在算计着什么。
夜微凉,她这样坐着,似一座玉像,直到东方吐白才起身回房。
挽心音出来时早膳已准备好,今天她穿了一袭绿纱柳纹襦裙,清新动人,面容仍是只显原容的六分,这世上大概也就曲府的人见过她的真容。只是实在不宜坦露真容。
白妗灵早已入坐,仍旧淡漠的饮着茶,好似坐了很久,今天的她一身浅黄长裙配白色抹胸,两种颜色相得益彰,衬得脸庞不自觉的柔和了。
挽心音对她微微一笑,而她只是微微撇了一眼。
挽心音坐在了她的对面,“据我所知,白姑娘出生时,母亲本来好好的,却在女婴啼哭时突然咽气,父亲受到巨大打击。
因此父亲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女婴身上,对她极为厌恶,认为是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从此对她不管不问任其自生自灭,好着有奶娘不离不弃,细心照顾,才得以成长。
可是口口声声说爱母亲的父亲却在她还小的时候却娶了侧室,那时她或许对这个父亲失望至极,从此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天天找爹爹了,而侧室极得父亲宠爱。
侧室知道她的存在更是处处责备,隔三差五便要受罚,那时候没有人任何人站出来帮她,反而是笑着看戏的模样,只有奶娘每次都紧紧抱着她,为她受罚,她若求饶侧室便笑得越欢,所以她从不求饶,她就这样苟且卑微的活着,想着长大了就能离开,就能解脱了。
可是,不久侧室便生下了一儿一女,自从有了这一男一女,女孩就被当成了玩具,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每天身心都同时遭受着催残。
女孩始终没有屈服,直到女孩的奶娘因为娘家人出事,奶娘马上匆匆忙忙回娘家,千叮咛万嘱咐。
原本盼着奶娘回家的女孩却突然得知了奶娘回府的途中遇到强匪,不幸身亡。女孩疯了般冲出院子,说要去找奶娘,却与丫鬟发生争执,女孩摔倒在地,醒了后性情大变。”
白妗灵听到挽心音的话神色越来越冰冷,直到挽心音说完,白妗灵眼中出现了裂痕,倔强道“说吧,你想怎样?”
挽心音扬眉“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当然是远离你这个贱人呗!你根本不配站在我们身边,你本该跪着仰望我们。”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
白妗灵看向出了的白嘉怡,眼神冰冷至极,使得白妗灵竟被吓得瑟缩了一下。
挽心音不屑的看着白嘉怡“那你呢,你就配出现在这里?你不过一个庶出女子,还敢如此嚣张,以为赐为四皇子为妃便一步登天了,目中无人。
然而皇子选亲只不过正好让你凑了个数。
要不是你那个愚昧的父亲,你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大殿上。
还有,可能你还不知道吧,四皇子有隐疾,不然为何久久都不娶妻。否则根本不可能轮得上你。”
白嘉怡面色惨白,尖声大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骗我!”
挽心音淡淡道“给我一个骗你的理由。”
白嘉怡哑然,面色惨白,怨恨的看着挽心音。随后“啊”了一声,见白妗灵冷笑,而挽心音若无其事,便一剁脚跑了出去。
留下两人默然不语,对视片刻,“这下可好了,终于能好好用膳了!”白妗灵探究且深沉地看着挽心音,挽心音只神色淡淡“你若相信我,我定能帮你。”
白妗灵不置可否“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我只信我自己。”眼神却分明有着经久的沧桑和丝丝缕缕的忧伤,只是被隐藏的很深。挽心音浅笑“行,我只希望我们永远不会为敌。”
白妗灵挑眉“但愿如此!”
而后两个人极为默契的沉默,只静静用膳。期间两人虽没有谈笑风生,却也没有任何别扭尴尬,画面格外的温馨。
不久,太后跟前当红的太监李公公亲自来传话,说太后请三位小姐前去御花园游园赏花,挽心音应道“我们马上就到,只是白儿小姐早上心情不好,跑出去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麻烦公公告知太后娘娘一声。公公辛苦了!”
李公公笑着“挽千金言重了,只要主子高兴,奴家也就不会感到疲累。主子说你们随意一点就好。”
挽心音微微点头,李公公退了下去。从始至终白妗灵未有只言片语。也未抬头。
随后两人也没什么动作,稍稍坐了一会便一前一后相继离开。粒筠还不忘为挽心音披上披风,挽心音与粒筠谈笑了起来,无非是挽心音逗逗粒筠。
秋日清晨有些微凉,后面的白妗灵见两人如此亲昵眼中哀痛与羡慕一闪而过。
几人来到御花园时,入眼红红绿绿,眼花缭乱,*,大家闺秀们成群站着,零零散散,倒像是一簇簇的鲜花。御花园的中央偌大的丘亭内摆这一条长长的酒席,太后还未来,糕点,茶水,美味的佳肴等都已经摆好。
挽心音一出去,就见很多带着敌意的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而当白妗灵从挽心音身后出现时,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了白妗灵身上,无不是厌恶与不屑。
随后一女子飞快地朝挽心音飞奔,来人正是宴会上有过交集的陈小倩,依旧一身青衣,倒也适合陈小倩,清新自然。
她走到挽心音面前,看了一眼白妗灵,小声说“刚才白嘉怡哭着跑过来,然后大家都围着她怎么回事,她便一直在说白妗灵处处针对她,杖着自己是嫡女处处跟她过不去,还蛊惑你一起欺负她,还说什么以前在府中经常被欺负,什么什么的。装得特别可怜!”
挽心音视线一转,看向白嘉怡,见她还在哭诉。
柳佳更是在一旁煽风点火,她本就不喜欢白妗灵,对她很是厌恶,加之白妗灵在晚宴占尽风头,使她未能如愿嫁与清王为妃,心里的忌恨更甚,因为挽心音差点被赐给清王,她也敌视挽心音,奈何人家地位摆在这里,她也不敢得罪,只好把怨气全部发泄在白妗灵身上。
挽心音心中早已了然,看到白嘉怡嘴角微微的得意后双眼一眯:在我面前耍花样,你还嫩了点。
白妗灵离挽心音比较近,自然听到了陈小倩的话,虽然陈小倩已经极力压低了声音,但是她就是从小就有这种能力,没有人知道,从上次那一摔之后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懦弱无能的废物了。
白妗灵冷笑,此时挽心音正好回头,自然也看到了白妗灵嘴角的冷笑和眼中的算计,忍不住浅笑了起来。
挽心音故做不知情的走向白嘉怡和柳佳,白嘉怡看到挽心音面色一白,经过早上的事情后,心中对挽心音有些俱怕,柳佳自然不知道,白嘉怡怎么可能把这种事情说出去。
“柳妹妹,你们在聊些什么呢?这么热闹,不如说给我听听?”挽心音故做好奇。
柳佳不屑地看着坐在翠玉茶桌前的白妗灵“还不是这个贱人的事迹,姐姐莫要被骗了,那贱人其实阴险至极内心恶毒,姐姐还是离她远点吧!免得被算计。”
挽心音不置可否“哦?柳妹妹怎么一口一个‘贱人’,你可是柳丞相的女儿,在外面可不要落了丞相的面子,注意自己的言行。有些话乱说看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你未必承担得起。”
柳佳面色不佳,不再说话,白嘉怡见柳佳哑然不语,也不敢再开口。
挽心音见旁边窃窃私语的人大都安静了下来,便又在白嘉怡对面坐下,陈小倩也跟着坐在了挽心音边上。
几人就这样喝茶吃糕点,仿佛这里只有她们三人。
不久传来刘公公的喊声“太后娘娘到。”人们便见一头发花白,面带笑容的老妇人迎面走来“丫头们,还站着干什么,快坐下!”声音不怒而威。
随后便先入席,众闺秀纷纷入座,在茶桌前的几人倒是不紧不慢。
等挽心音几人上去时,发现上席只剩两个位置,无疑是留给挽心音和陈小倩的,白嘉怡也是一下明了,所幸她也未打算到前面,随便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挽心音看到了也是在她身边坐下,陈小倩自然跟着挽心音。
太后看到前面两个空位也有点纳闷,以为还有小姐还没到,便问了下刘公公,刘公公只能下去问清楚后回去禀告。
果不其然,太后喊了一声“挽丫头在哪啊?”
挽心音笑着站起来“太后娘娘,我在这呢!”太后无奈道“挽丫头,过来哀家这里做,陪哀家说说话吧!”挽心音难为道“我也想过来啊,可是我们几个人正聊得欢呢!我怎么能独自过来。”
太后笑道“谁说哀家要打断你们姐妹谈话,一起过来吧!”挽心音笑道“谢皇后娘娘,我们几个马上过来。”
挽心音说了句“走吧!”后率先起身,见白妗灵不动没有任何惊讶,只严肃地说“走吧,太后其实想见见你,你若不去,定要惹麻烦。”
果然白妗灵跟了上去,两空位旁边的女子识趣的走开,在下席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陈小倩一直笑嘻嘻的跟在挽心音旁边,有些崇拜的模样。
太后见三人过来,马上喜笑颜开“挽丫头,哀家最喜欢你这性子了,来人,将北狄进贡的紫葡玉如意拿来,赏给挽丫头。”
“太后娘娘,你要是这样我以后都不来了,每次你都赏这赏那的,我还以为娘娘宫中放不下所以才放在我这里呢?
这保管的活我才不干呢!放在府中蒙尘,实在可惜,要是太后娘娘真的喜欢我,不如就赏些吃的用的喝的吧,心音最喜欢美酒了。”
“你这丫头,果真刁钻,好吧,你不要哀家也懒得给了,只是啊,没事的时候记得进宫看看哀家啊!”太后带着淡淡的宠溺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