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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不过才爬上山头,青城派一众人等在清冲带领下已在山门外恭送晋王离开。
晋王来时轻车简从,一行十人,十二匹马两辆车,走时一行十三人,十五匹马三辆车。多出来的一辆车是清冲特意为唐宁儿准备的。小女孩儿不会骑马又不方便与晋王同乘。还有一辆车上都是一些行囊辎重,器皿物品。
展斜阳少年心性不愿乘马车,与莫云飞一起纵马驰行,谈笑风生。
晋王侧卧在双驾骏马拉着的车内,轻挑起车帘望着窗外缓缓倒退地树木山峦,眸色深邃。
车行速度并不快,中午时分车队来到青城山下不远一个小镇外。卫信跳下马来到晋王车旁小声询问道:“殿下可要稍作休息?”
晋王看了眼不远处马背上端坐的少年,点了点头。想来骑了这许久马他也累了吧。
马车在镇上最大的客栈前停下,车门打开,车帘掀起处晋王从容地步出马车。展斜阳已翻身下马候在一旁,伸手相扶。
晋王待后面车上唐宁儿也下得车来,温言笑道:“路途尚远,幸而不必赶路,我们在这用些午饭稍作休息再走吧。”
唐宁儿施礼答谢。
这镇虽不大却甚是繁华,小小客栈竟也有后院雅间。姜戎作为前行官早已包下后院,一行人行至院中各自在姜戎安排下回屋洗漱休息。
少顷,小陶和姜戎送来饭菜,晋王、展斜阳、卫信坐下用饭。
“莫少侠和唐姑娘都在各自房中用饭。”姜戎一边摆放饭菜一边解释到。
晋王点点头,随便夹了几筷子菜便不吃了。
展斜阳忙放下碗筷看着他焦急道:“小义父怎么吃这么少?”
“车上茶水用多了,天又闷热没什么胃口。”
展斜阳眨着眼凑到他脸前仔细观察了晋王一番喃喃道:“估计是闷着了。”
卫信起身从随身携带地小匣子里拿出一个方盒打开来,取出两粒红果放入杯中,为晋王倒了杯水搁在他面前。
“你们吃饭吧,我稍休息一下就好。”
展斜阳眼珠转了转快速将碗中米粒扒拉完,跑到晋王身后帮他揉捏肩膀,让他松泛松泛。
下午再出发时展斜阳不再骑马,他随晋王坐着马车,要么说说笑话逗晋王笑,要么瞪大眼睛看着晋王看书,要么干脆倒在晋王身侧玩着晋王长发,一时不得安宁。
晋王被他闹得书没看进去几页,倒是又吃了不少瓜果点心。展斜阳看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再过分闹他了。
这日车马刚过利州地界,晋王马车竹帘搭起,他正伸着素白的手拿点心喂着车窗边随车携带的一对白鸽,姜戎纵马前来,低低在他耳畔说着什么。晋王扔掉手中点心,面色沉静地回了句什么,姜戎又急转纵马而去。
姜戎离开后卫信来到晋王车外,看向晋王的目光带着一丝询问。晋王低声吐出两个字:“李祺。”
卫信握着缰绳的手一紧,神色晦暗不明地嘲讽道:“这一代的李家家主早已没了当年李俭老先生风范。居然打探殿下行程,此人太过精明圆滑,真适合走仕途。”
“我这一路回京并未刻意瞒着,李氏族人虽未入朝但根深蒂固,树大盘枝,想了解我的行程简直易如反掌。”晋王淡笑道:“既然人家来请,怎么着也得承这份情。”
卫信嗤笑一声不再搭话。
车队行到前面不远便在一条岔路处转弯,前行不过三四里便见李氏别苑的白墙灰瓦掩映在绿林里。
只见苑门大开,门前一排数十人躬身静候。为首身着蓝衫简袍之人,远远看到晋王车子行来忙疾步上前恭迎,朗声道:“晋王殿下一路辛苦。草民李祺恭候多时。”
晋王步下马车,望着面前眼神灼灼年逾五旬的李祺微笑点头:“李家主太客气了,是本王打扰了。”
“如今日色西沉,殿下和众位大人先在园中屈就一晚,明日晌午便能到陇西。”
晋王点头先一步迈入庄中。
待晋王一众人等进入庄子,李祺正式晋见,并吩咐下人安排食宿。
一夜无话,第二日中午时分晋王车队在李祺等人陪同下来到陇西李家。
陇西李氏、清河崔氏、荥阳郑氏、浔阳展氏并居世家大族世族高门首列。
李氏崔氏这数百年来虽淡出朝堂但在陈国的威望和地位依然还在。不过是这两代的展氏隐隐有迎风居上之势。现在时人多知展郑而少识李崔,其实李崔并非没落而是懂得审时度势、避其锋芒。但人总是太健忘,再过个几百年李崔只怕真的会没落也未可知。因此这一代家主李祺不甘于世家第一的名头被展家盖过,已然按耐不住了。
李祺知晓晋王一贯低调,并不敢摆出过于盛大的迎接场面。但即便如此只李家嫡系列队欢迎也是很大的阵仗了。李氏在此地单只嫡系后裔便有几百户,一眼望去屋宇鳞次栉比错落有致。李氏家族在建庄之初便按“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地理择就了这方地域,如今千百年过去,辉煌更是胜似当年。
晋王一行车队行了足有六条街,方才进入李家家主府邸。
一进院门迎面便是一道两丈许的一字照壁,晋王在照壁前下车,早已等候在旁的李祺忙恭请晋王换乘蓝色小轿。
一路穿堂过府行到一处名为澜馨苑的别院。行到院内李祺亲自上前迎晋王下轿,一路陪同进入正厅。晋王与李祺谦辞一番在上座坐下。自有丫鬟仆妇敬上茶点。
李祺携二十余李家青年子弟上前晋见。晋王一一询问夸奖一番。
约莫盏茶功夫,李祺见家中优秀弟子均已见过晋王,忙上前道:“殿下尚未用餐,饭食均已备好,请殿下移步偏厅。”
晋王首席落座,李祺下手相陪。展斜阳和卫信同陪在侧座。
余下众人皆在两旁席位作陪。
李祺偷瞄展斜阳一眼,心下暗暗赞叹不已。果然展氏一门英才卓绝,器宇不凡。席间李祺斟酒让菜周到细致,晋王以礼相谢尽显宾客径。
席近一半,悠然一缕琵琶声远远传来,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晋王用餐之地是在一道水榭亭台上。琵琶声从荷花池旁花墙外传来,若隐若现真有说不出地诱惑人心。
众人多是停下推杯换盏细细品听。唯晋王声色不动,若没有听到般,小口用着碗碟里的餐食。
卫信微微挑眉,瞥眼冲着李祺笑笑。李祺知晋王识得自己的心思,不禁面色微红。此番手段本就不够高明,但若然有用却也顾不得面子上好不好看了。
李祺犹豫着试探道:“殿下若觉得琵琶音还能入耳,不如请弹奏之人前来为殿下亲奏一曲?”
晋王点点头应允了。既然人家戏已做足,不给机会给人表演岂不不懂情面。
李祺心下暗喜忙亲自离席前去安排。
展斜阳望向晋王展颜轻笑道:“这李家主是在替小义父终身大事着急呢。”
晋王面色沉静看都不看他低声道:“浑话乱说。”
展斜阳夸张地唉了一声,换来卫信一个白眼。卫信知道,如不是在人前展斜阳定有得笑闹晋王一番了。
约莫半盏茶功夫,李祺回来冲晋王笑道:“今日实在是巧,方才原是我家嫣然在澜馨苑外的翠玉阁与姐妹们玩耍练舞。如今得知晋王殿下在此,特意恳请前来为晋王献上一曲。”
晋王含笑举杯,点点头。
李祺手指荷花池上道:“殿下您瞧这池中芙渠摇曳生姿,亭亭玉立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晋王随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只见池上荷花从中一叶小舟缓缓荡来,舟上一身着鹅黄流仙裙的女子背对晋王反抱琵琶手指轻拨,一曲《渭城曲》悠悠传来。女子一面拨动琴弦,一面身姿摇曳地随波舞动,琵琶曲若珠落玉盘,舞也跳的风姿绰约。待小舟行到距晋王不过两丈余,女子反身下腰,琵琶抱于身前一张芙蓉玉颜倒映入众人眼帘。
席间一阵静默,众人都被这如九天仙子落入花间的颜色扰乱心绪,满池荷花竟都黯然失色。
晋王一直淡笑不语,眼神温润。李祺细细观察晋王神色,任他阅人无数却也猜不透晋王是什么心思。
一曲奏罢,黄衣女子登船上岸来到晋王面前施礼致谢。近前细看,女子容颜更为白皙艳丽,眉蹙春山,眼颦秋水,纤腰楚楚,袅袅婷婷。
她如扶风弱柳般对晋王裣衽一礼:“晋王殿下千岁,民女李嫣然见过殿下。”声若黄莺出谷清脆悦耳。
晋王抬起眼皮看向她微微一笑道:“芙蓉不及美人妆,李小姐一曲《渭城曲》真是绕梁三日,令人心旷神怡。”
晋王嗓音温暖中带着一丝魅惑人心的韵味。这番话听在李嫣然耳中宛如天籁,瞬间令她面颊绯红。
李祺看到女儿姿态明白女儿已是动心,却不知晋王心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