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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二十九年三月初九,阎浮提成功出关,成为百年来继雪枭子之后第二位,青霄历史上第十六位成功闯过九宫之人。
素白衣衫已成土色,只及腰间的头发又长了几分,青黑的胡茬配着杂乱的眉毛,使他看起来,像老了十几岁。他长高了,腰背宽广,身姿俊逸。
然而,比起外形的变化,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气质。从前小兽一般机敏好动的眸子,如静水流深一般,沉静下来,悲喜再难看透。赤霄静静地躺在他的背上,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沉默。他越来越像一个大派掌门,沉着,大气,坚毅,背负一切。
“浮提,恭喜你了。”雪影走到他的面前向他道贺,眼见着他的变化,心疼不已。
“师伯才是辛苦了。”阎浮提拱手抱拳,温和地笑了。
这样一笑,那个调皮贪玩的天才少年阎浮提,仿佛又回到了他的面前。
“浮提,好样的。”赤华大步上前,一拳锤在他的肩上,豪气地笑了,“知道你出来,玲珑姨也不来接你,反而跑到厨房做了一桌好菜,现在大家都在等你呢。”
“哈哈哈,好!”阎浮提哑然失笑,“不过我这一身,不洗洗可没办法去见大家。”
“那有啥,去吧,我们等你。”说罢,兄弟俩勾肩搭背的,走出了殿门。
重重殿门再次关闭,那些盘桓在他心底的疑惑,关不上却也不知找谁去解答,只得按在心底,去享受这暂时的美好。
出关是件大事,按青霄的惯例,都要庆祝上两三天。然而,此次,当夜用过餐饭之后,阎浮提就收拾行囊,带上赤华雪衣一行十几人,赶往青州参加武林大会。
三月十五的武林大会,还有五天,脚程快也要四天,夜长梦多,阎浮提不愿多耽误。
当夜,临走前,他去了山顶冢林,那个预言,他终究是不放心。
“师父,你说,我该怎么办?”明明知道师父已入轮回,不可能再回答他,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问道。
“浮提,你在担心什么?”雪影自身后走来,和他并排站在一起。
“师伯,你信预言吗?”阎浮提问。
“信。”雪影伸手抚掉碑头的残雪,“也不信。”
“知道比不知道向来更可怕。”阎浮提叹。
“何须担心,只要还未发生,便有挽救的可能。”他笑,“信天信命不如信自己,总要努力一把才行。”
“二师伯,你知道些什么?”阎浮提好奇,疑惑,但更多的是担忧。
“我嘛,什么也不知道。”雪影又笑,狡黠得像只狐狸。
“既如此,我可否把青霄交给你守护?”
“当然,我会是青霄最好的屏障。”雪影骄傲地接下重任。
阎浮提猛地发现,这个寡言而温和的师伯,竟成了他在青霄唯一可以说话的人。
一路无事,到达青州时,还有一天。阎浮提让雪衣赤华以及碧城带着拜帖去见城主,自己则谎称出关不久,需要休整,可能会迟到几天。他则独身一人,在青州城里闲逛起来。
这消息很快传遍了青州的各大门派,众人都暗暗猜测阎浮提在九宫之中受了重伤云云。
今年的武林大会,各格外热闹。青霄,苍梧,雪谷,铸剑山庄,天狼门,金刀门,拜火教,紫云宫,五毒谷,西夜光明宫,墨隐堂,南阳仙女坊,水鬼门……四国正派邪派,大派小派,一应俱全。
小门小派,此次是前来站队来了,不是威胁。明里的威胁是苍梧,暗地里,则防不胜防了。只是他不明白,雪谷此次,是谁?迦叶把持雪谷二十多年,未招新徒,难不成他要亲自前来?以他的身份,显然不可能。那又会是谁呢?
阎浮提走近一家热闹的茶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嘿,你听说了吗,这次青霄竟然也要参与武林大会?”一个青衫汉子,拿着剑走到了同伴身边,兴高采烈地交谈着刚刚得到的消息。
“青霄?他们不是刚死了掌门吗?谁来参加?”坐在阎浮提对面的矮个来了兴趣,声音一下高了起来,引来不少侧目。
阎浮提没有生气,压低了帽子,反而端起茶水细细品味起来。
“岂止啊,据说他们的掌门,还是个十八九岁的酗子,不到弱冠之龄。”青衫汉子不满风头被抢,继续爆料。
“这么厉害!”隔壁桌一个年轻的女子突然生了向往之情,“不知道他娶妻了没?”
一时间,一群人哄堂大笑,阎浮提嘴角也不自觉地弯了起来,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
“肤浅无知的女人,脑子里尽是些男女情爱。”身着黑色劲装的少年怀抱一把黑色铁剑,朝着女子哼了一声,在桌旁的空位坐下。看这样貌,分明是一家人。
“爹,你看他,就知道欺负我!”女子生气了,抓着父亲的臂膀开始撒娇。她父亲背对着阎浮提,穿了一身玄色长衫,腰间咀着一枚玉佩,上刻“天工第一”。
原来是铸剑山庄。阎浮提了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一家四口,铸剑山庄庄主万俟嵩夫妇与龙凤双生子儿女,少女是姐姐,少年是弟弟。看起来感情不错。
先挑起话头的那一桌,穿着怪异又这么八卦,是天狼门无疑了。
万俟夫人一边拍拍女儿的手,安抚着她,一边严厉地责备了儿子,怪他不懂规矩乱说话。
万俟嵩则对着隔壁拱手施礼,一脸正气地青霄辩驳,“青霄掌门雪枭子,乃世上鲜有之英豪。他所挑选出来的弟子,也必定是人中龙凤。年纪轻可不代表功底浅,当年雪枭子不就是以弱冠之龄打遍整个武林?”
“喔,想不到在这种地方,还能听到有人为青霄说话。”万俟嵩话音未落,一手拿鞭,身着红衣的女子,妖妖娆娆地走了进来。
凌飞雪!阎浮提握紧了被杯子,压下眼底的仇恨。
“原来是凌贤侄女,许久不见尊师,不知他近来可好?”万俟嵩与凌飞雪的师父,苍梧七长老向来交好,因而与凌飞雪也有几面之缘。只是他想不通,老七对青霄向来友好,怎么会培养出一个对青霄仇恨至极的弟子?
“多谢庄主挂牵,师父一切都好。”看见是万俟嵩,凌飞雪也收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