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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现在与凌飞雪对上,阎浮提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沿着窗边,悄悄撤出。
他乔装打扮过一番,浑身气息也有意压制,因此看起来也只是一个武功修为一般的平常人,众人也未在意他。
才出门,便有一辆素净无比的马车,车身车辙皆是雪梨木,就连马,都是纯白的玉狮子,踢踢踏踏,不急不缓地驶过。车夫带着面具,身着白衣,姿态优雅,不似一般人。风不时吹起雪白的锦帘,露出一张银白的面具,看得见却看不清,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这副高雅嚣张的做派,是雪谷的人无疑了。看这方向,八成是向城主府去了。
罢了,何必管是谁。反正明天,一切都会揭晓。现在,最要紧的,是探清苍梧的意图。早前师父交接时,给过他一块令牌。小巧的浮云图样,却原来是号令半个暗阁的凭证。华清楼与暗阁,向来由赤休负责。不过,就凭两人现在这势同水火的样子,赤休怎么也不可能帮他,不如他自己去吧。阎浮提略一思索,贴着墙根,隐入了暗处。
青州武林大会,乃一百年前,由青州城主,剑圣沈炼所起,乃正道至高无上的盛事,三年一次,旨在选出武林之主,号令天下,约束大小门派,治理武林。每三年元宵之后,青州城主便会广发信函,邀请各大门派参加。青霄与雪谷,自然在列中,然两派皆自视底蕴深厚,历史悠久,从不愿参加。今年,是百年来第一次两门派同时参加。
碧城原姓林,与沈家乃是表亲关系。沈家老太爷,也就是他的嫡亲外祖。因着这层关系,向来人情淡漠的雪衣,也同意以阎浮提的名义,拜访沈家。雪衣与赤华在碧城的带领下,带着拜帖到达城主府时,好巧不巧,与雪谷之人同时递帖。
被爷爷逼着去接待三位瘟神,沈北丘连着撞翻三个奴仆,踢翻十个花盆,越过五个庭院,提心吊胆,疾步赶往门口时,并没有看到想象中剑拔弩张的场景。
光风霁月的雪谷少主月明与冰雪之资的青霄三长老雪衣,在看似憨厚朴实的青霄大弟子以及温润如玉的小表弟的调和下,相处得其乐融融,不时搭上几句话。
“幸好幸好。”他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换上一张笑脸对上了伫在他门口的瘟神们。
只是走近之后,才听出不对劲来。
雪衣,“我可不知道,迦叶什么时候生了个儿子?”言下之意,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冒牌货?
雪谷少主,“我当然并非谷主骨肉。不过,听你言语,似与谷主是旧识?不过我们谷主向来专情,且不知你是谷主的哪位红颜知己?”
“闭嘴!”雪衣柳眉倒竖,大声怒叱。
“啊,稀客稀客,真是稀客啊。”怕他们打起来,沈北丘立马蹿到了中间,当起防火墙来。“两大门派同时光临寒舍,百年难见,真是蓬荜生辉啊。”
赤华不愿生事,略微点点头以示敬意,月明则充分展示了自己的高贵修养,温和地向他笑了笑。
咦,这画风,不像雪谷啊。雪谷历代谷主,哪个不是邪肆狂妄,不可一世,怎么这一代,变得这么温和了。可是他也只敢想想,面上依然恭谨谦逊,挂着大方得体的笑容,“祖父身体不适,不便迎接几位贵客,因而由我接待几位,客房我已替几位安排好了,要不一起去看看?”可是他再怎么笑得光辉失灿,日月无光,等到脸都僵了,也没人答应。
“我们此次,只是前来拜访,不愿多作叨扰。既然老城主身体抱恙,无法见客,我们也就此别过了。这只千年血竭,权当一点心意。”赤华以前常常随师父到访各个门派,因而礼节也是学得一套一套的。
“月明已找到落榻之地,也就不劳烦了。”雪谷少主温言软语,拒绝得倒也干脆。“北海暖玉,不成敬意。”
沈北丘看出来了,原来这两家,也不过是按礼节来走个过场,不会住下,哇,不用招待客人还有绝好的礼物可以拿,心中高兴得直放烟花。
“小表弟,你嘞,既然来了就去顺便看看祖父?虽然病中不便,但他肯定很愿意看看你。”沈北丘对着表弟悄悄使了个眼色,拼命想要把他留下来。
碧城有些无奈,自己以青霄的名义带着师伯和大师兄来沈家,却不料偶遇雪谷之人,陷入现在这尴尬的境地。现在……
“师弟何须忧心,你既是沈老盟主的外孙,以这外孙的身份去便是了。百善孝为先, 老盟主病中不便见客,但是见见外孙说不定曹快就好了。哈哈哈。”赤华一看便知他在想些什么,笑着把碧城推进了门,替他解了围。
“今日实在抱歉,待祖父裁了,沈府一定请几位到府上好好款待一番。要不,几位到里面喝杯茶再走?”他一边命小童接过礼物,一边假模假样地客气了一番。
“不了。”赤华抱拳,与雪衣同时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月明也转身进了马车,马蹄踢踏,不一会就消失在拐角了。
“这两家,果真奇怪。”不过沈家在江湖上的地位,更奇怪。沈北丘咕囔一声。回头看见小表弟一脸好笑地盯着他。
“笑什么?”沈北丘被他盯得毛毛的。
“想不到一直被姨娘说着纨绔不堪的表哥,也有这般左右逢源,长袖善舞的本领。”碧城抿唇失笑。
“呵呵,还不是被祖父逼出来的。他对父亲说我缺乏历练,父亲就把这接待宾客的繁事交给了我。你知道的,和人打交道是我的强项,”他挑了挑眉,“但你不知道,你们这两家,实在太可怕了。我小时候跟在祖父后面,被吓出阴影来了。没想到你们两家今年都这么温和”。他语气中不无意外。
“哈哈哈,因为今年是大师兄啊。二师兄的话,确实有点可怕……”碧城说着,神色不由得了下去。
“那事,还没完?”沈北丘小心翼翼地问道。
碧城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沈北丘八卦不到啥,兴致缺缺地撇了撇嘴。
两人并肩往内庭走,刚穿过院里的屏风,就见一个小厮急匆匆地奔进来。
“少少少爷,又有人来了!”
“这次又是谁?”沈北丘不耐烦地转身,急成这样,难道来的人还能比刚才那三个更难搞?
“苍梧的,凌女侠。”小厮怯怯地开口,果然见少爷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我就不该胡说,那女人果真比那两派的更可怕。沈北丘苦笑一声,理了理衣衫,镇定下来。“走吧。”
“我呢?你就这样抛下我了?”碧城以为这凌飞雪又是他的什么红颜知己,联想到他之前的几桩风流韵事,心中起了看好戏的心思。
“难道你还不知道昌明居怎么走吗?去去去,别捣乱,自己先去看祖父吧。我把这小姑奶奶搞定了就来。”沈北丘心中正烦,把碧城交给小厮之后就赴死似的又往门口去了。
那女人,如果现在不去见她。等会她能闹到爷爷那里去。
“啪”。沈北丘还没踏出大门,一条赤红的鞭子就破空而来,差点抽到脸上。
“喂,你这女人,怎么回事?”沈北丘往后跳了一步,避开鞭子,破口大骂。
“我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凌飞雪叉腰冷笑。“我与阎浮提的恩怨,不是你传出去的,还能是谁?如今他成了青霄掌门,整个武林,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你与阎浮提,鬼知道你与阎浮提有什么事啊?”沈北丘一脸莫名,阎浮提,阎浮提是谁?喔喔,现任青霄掌门。可是,她与阎浮提发生了啥?又干他什么事啊?
“还在装蒜!”凌飞雪更怒了,再次挥鞭攻来,沈北丘没有武功,躲闪不及,被鞭子狠狠抽在腰上,霎时间,皮开肉绽,疼得沈北丘差点晕了过去。
周围侍卫见状也傻了眼,迅速上来拦住凌飞雪,抬着沈北丘立刻进屋叫大夫。
凌飞雪没想到真的打到了人,但是一想他的所作所为,又觉得自己没做错。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