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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再去太后那里时,霍娇长了心眼,她趁着请完安,杜嫔一行人围着太后巴结奉承的时候,内心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准备带着张嬷嬷与彦九开溜,可谁知与昨天相似的情节又出现了。
在她前脚还没迈出门槛,身后就接着响起了一声熟悉的腔调:“霍贵人这是着急去哪欤?”
霍娇收回悬在空中的步子,回头对上了杜嫔那张讨厌的嘴脸。
她今日穿了一身翠绿的对襟长裙,胸前微微露着浅粉内衬,脖子上戴了一个银晃晃的项圈,衬得她肤白似雪。
就算霍娇讨厌她也不得不承认杜嫔的皮肤底子挺好的,五官也勉强看得过去,就是嘴欠了点。
“妾身子头不舒服,想早些回去歇着。”霍娇抿出一抹得体的笑,屈膝微微行了一礼,她这话不是凭空说出,太后向佛,就连殿里也燃着浓浓的檀木香,闻久了便让人脑壳隐隐作痛。
“怎么这般娇贵?”杜嫔听完有些微微的惊讶,眉梢一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饶是如此你也不能一声不吭便走呀,昭仪与我尚还分文未动,你就如此急切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蒋昭仪看了看霍娇,又不动声色扫了一眼后座上的太后,然后蹭了蹭杜嫔的袖子,示意她说话收敛些。
“坐下陪太后唠会嗑再回去也不迟。”杜嫔话锋一拐,轻而易举的表明了自己的居心良苦——皆是为太后着想。
“好了,”太后适时地出声,语气里却有了几分不耐,但手里依旧不疾不徐的捻着那一串佛珠,“霍贵人乏了那便回去好生歇息着,这里留这么多人做什么。”
听起来是打着圆场,可这话落入霍娇耳朵里却让她微微蹙了一下眉。
仍是躬身告退了。
晨光熹微,洒在身上暖烘烘的,宫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霍娇原本有些不快的心情瞬间好了些许,就连步伐也轻快了起来。
彦九看着主子被挑刺且毫无愠色的样子,开始不满了:“无论是相貌还是家世,您都不比那些人差半分,这是凭什么。”
“跟她们过不去岂不是给自己找堵。”霍娇眯了眯眼睛,口气轻松,全然不当一回事,霍娇处事的原则就是女子之间根本不消得争吵,长得比她好看就成了。
况且她也无比清醒的明白现在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她对皇上、对这些尔虞我诈的女人,对这金碧辉煌的皇宫没有一丝兴趣。
若说有,那便只有魏孝辞能让她升起几分不舍与惦念吧。
其他人,算个屁。
霍娇叹了口气,望着两旁高耸的宫墙,第一次萌生了想要逃出去的想法。
等等,霍娇突然被自己方才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她认真思索了片刻,然后发现这个想法也并非完全不可行。
择日不如撞日,在这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霍娇支开了嬷嬷,让彦九拾掇好行李,并在房中伪造出她还在休息的假象:被褥铺在床上,帷帐随着窗缝里涌进的晚风而摇摆不定,一切都这么安逸又祥和,仿佛她就坐在一旁的绣凳上,手摇着小蒲扇从未离开般。
霍娇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暗色宫装,再从方枕底下取出了那柄玉簪,别进发髻里,随后望着屋里这布置好的一切忽然释然了起来。
她一直觉得昭阳宫先前那位嫔妃的死因是个谜,不单单是因为张嬷嬷不敢提的缘故,还因为她那个梦,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霍娇觉得昭阳宫有种道不出的诡异,既然如此她也不介意多为这个宫添上几分神秘色彩——伪造出一副活人消失的假象。
彦九一边从瓶瓶罐罐的缝隙中掏她平日里“储存”下来的元宝,一边不放心的嘀咕:“这能行吗小姐?被发现了可是死路一条啊!”
“皇上又不在,被发现了我们大不了就佯装成迷路了。”霍娇毫不在乎的说道,反正那几日逃出霍府去溜去竞春楼时,她就有了前车之鉴。
况且她已经买通好了一个夜里巡逻的小太监,届时他会带他们去冷宫那里,据他了解那里有一颗低矮的老槐树,一墙之隔,外面便是乱葬岗,她们可以先爬上那颗老槐树,然后试着翻出宫墙外。
只是不知道出了这皇宫,还能否有幸再见得到魏孝辞。
反正在这里他们是不可能的,和小叔子乱搞,霍娇倒是想,可就是脑袋不够砍的。
这样一想更加坚定了霍娇想要离开的决心,反正自己在那仇灾中重生了一次,倒也不怕再作死一次。
这样想着心里竟然轻松了不少。
一切都按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夜色一沉,霍娇便带彦九挑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去和小太监约定好的那个地方。
宫径幽深,隔两丈便有一盏宫灯立在路旁的草丛里,放眼望去,这一路都能看到明灭葳蕤的灯光,像撒了一路的繁星,泛着闪闪光亮点缀着黑暗。
接头的地方是花卉园中的一处偏僻的小凉亭里,霍娇刚走进便看到了在亭子前面猥头猥脑的一个小太监,或许是他等的时间有点长,两只手一直放进袖子里来回搓着,看到霍娇二人来了,先是眯了眸子打量着,确定来人是霍娇后,眸中一喜。
“奴才恭候多时,”他四下望了望,在确定四周再无他人时,才压低了声音对霍娇说,“娘娘这边请。”
霍娇也同样是谨慎地看了一眼周围,旋即跟了上去,彦九不情不愿的尾随在后面,她向来知道娇娘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动摇,于是也没打算劝,闷头跟着一起就是了。
只是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像娇娘预想的那般顺利。
太监也是刻意避着宫人,专挑这偏僻的宫道走,东拐西绕的足足有半个钟头,才带着霍娇来到了这所谓的冷宫前——牌匾并没有冷宫二字,只是地势偏僻,枯草丛生,大门紧闭的几处没落的宫殿罢了。
幸好今晚的月色亮堂,没了宫灯还能看得清路,不然霍娇跟着一个小太监来这里心里真的会发怂。
越往前走鼻尖就越萦荡着一股淡淡的槐花香,没过多久,小太监在一圆拱形门前停住了脚步,对着身后的霍娇恭敬地说道:“娘娘稍等片刻。”
香气隔着门溢出,霍娇心想大抵就是这里了。
小太监见霍娇的目光并没有放在他身上,遂没再多说,转身走到拱门前去抽动门环上的锁链,结实的链子一经碰撞便发出沉重的“哗啦”声,霍娇警惕的四周望了望,正当她好奇他怎么会有钥匙的时候,却忽然间发现这条链子是虚绕在上面的,根本就没有锁,看来他是经常“光顾”这里了的。
这后宫里的人,上到三宫六院,下到宫婢太监,无一不是人精。
“娘娘里面请,”小太监的态度依旧毕恭毕敬,他领着霍娇二人行到庭院深处的一株老槐树旁,堆了一脸笑容,“就是这儿了。”
霍娇走上前借着月色仔细的瞧了瞧,只见这树粗壮又歪七扭八的,紧挨着的这堵墙也没有寻常宫道上的那般高,爬上去应该不成问题。
见托人的事办到了,霍娇便没再多留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彦九,后者立马从袖口里掏出了一袋沉甸甸的包囊掷了过去。
“你打开瞧瞧。”霍娇开口,目光冷冷的拂过小太监的面庞,“天亮之后这一切你就佯装不知,切记管好你的嘴。”
小太监结果钱袋一掂量心里便乐开了花,嘴巴恨不得咧到耳朵后面去,他把钱袋紧紧攥在手里,对着霍娇点头哈腰:“娘娘放心,奴才从不记隔夜的事,明天就是刀架在脖子上,奴才都不会吐露半个字。”
“行了,下去吧。”霍娇摆摆手,小太监立马一溜烟的退了下去。
“娇娘,你可要想清楚......”彦九看着正仰头打量这颗槐树的霍娇,终是开了口,毕竟这一念之差,可是牵扯到人命的欺君大罪。
“有什么后果我一人担着。”霍娇仍然听不进分毫,她把行囊结结实实的扎在了自己腰际,里面都是自己在嫁妆里胡乱拿的一些金银首饰什么的,万一事情突变被人察觉还能小小的贿赂一下。
见霍娇态度这么坚决,一直犹豫的彦九也只有咬咬牙拼了,谁让她是自家小姐呢,见霍娇要攀树,彦九连忙开口道,“小姐我先过去,看看外面是什么个情况再接应您。”
霍娇想了想觉得几分在理,毕竟墙那头是什么个情况自己都不知道,端着这个七品贵人的身份委实有许多不便之处,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将士家的人,多少都能受一些武术的熏陶,这点在彦九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证明,只见她轻而易举的借着树的力爬到了墙上,手死死扣着瓦片然后一抬腿便迈了过去,可谁知事情竟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变故,几乎是彦九在墙那边闷闷落地的同时,远处立马响起了一串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逐渐逼近的火光。
墙外的彦九惊呼一声。
霍娇心里一沉,知道这是撞上人了,当即也来不及多想,伸手攀住老槐树的一根横枝,同时腿用力一蹬,眼看就要翻上了树,后背却忽然被人揪住,力道之大,让霍娇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往后栽去。
见鬼了,这是霍娇往后栽下时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
凉透了,摔不死也得成脑震荡,这是霍娇的第二个想法。
可谁知霍娇重重倒下去的时候,却没有想象的那般疼楚,也没砸在冰凉的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霍娇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