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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暄儿进来的时候,我正在作画。
,亭台轩榭,泉水傍山而出。
暄儿又翻了翻别处,指着一副绘有石瓦小筑的图画问:“母后,这又是哪里?”
我怔了许久,目光滑过周围竹林,最终停留在其上无字匾额上,轻声说:“这都是母后曾经住的地方。”
暄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那便是母后在西泽城的故居喽。”
我不可置否。第一幅确是在西泽,不过那不是我的故居,却曾被自己留给那人安居;第二幅跟西泽无甚干系,是当年我随那人到丝箩时住下的天才客栈,又确是自己的旧居。
暄儿放下画卷,将一本书放在我跟前,让我检查他的背诵,同我说:“这是父王最常写的几首诗,孩儿想在父王寿宴背给他听。”
其中一首是凡间唐朝诗人元稹写给好友白居易的酬答小诗,最后两句吸引了我的注意,其上墨痕深深,写着:
“我今因碴颠倒,唯梦闲人不梦君。”
我忽然想起,时隔多年,我做过大大小小无数的梦,梦到的大都是往昔的旧事。有我和伏音、羽觞坐在石桌旁聊天,聊少女心事;有我和付伯执棋对弈,小林在侧观棋不语;有阿姊在床边哭泣,说她不要嫁给自己素未谋面的人……可这么多的往事,竟没有一个有关那人。
我忆及多年以前,那人徒手抓住朝伏音飞来的瓷碗,令我于席间霍然站起,由此展开我长达十年的单恋。
也同样忆起那日我扮作伏音被拓木哲掳掠、那人于火光中救我。
那时情势危急,他挥剑如雨在我眼中是那样清晰,但奇怪的是,现如今我竟记不得他的模样。
我想,是时光冲淡了一切。
有稚嫩的童声响彻屋内,余音回荡,把从我无休止的追忆中唤醒。
暄儿干净利落地将书上的几首诗尽数背完,最后,我指了指这首《酬乐天频梦微之》对他说:“把这首删了,你父王寿宴那天肯定不愿听到它。”
好在小家伙格外乖顺地没问缘由,只频频点头。
后来,我牵着他的手步入中庭,可那诗的结句却紧随我溜出殿门,在耳畔回响——
唯梦闲人不梦君。
想来,也甚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