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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离弦后曹武就扔了弓弩,疾走几步,矮身拨开茂密的野草从一个窄小的洞口钻了进去。
为了以防万一,他找了好几处退路,却没想到一转眼就看见了厉柔。
那支淬毒的箭原本是为王元明准备的,厉柔带着娃娃出现在这里,宏生那边恐怕是出了变故。
“阿武哥。”
极细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
曹武转头便看到少年的影子蹲在墙角。
“你怎么来这了?”他皱眉,走过去扯住他的手臂往里走。
“事情没办成,”宏生撇了撇嘴,小声道,“王修远活着回来了,还有一堆官差,咱们是否再择个时机?”
他还怕赶不上,死命从城南跑回来的,幸好阿武哥尚没动手。
曹武的脚步顿了一下。
王修远?
方才他就隐约听到有人喊王修远的名字,还以为听错了。
所以,中箭的那人是王修远?
当真是天道有轮回,报应不爽。
王元明当年为了巴结权贵屠尽郑家十一口人,连老弱妇孺都没放过。
他两次杀王修远未成,结果王修远兜兜转转还是死在他手上。
曹武险些笑出声,左手握着冰凉的匕首望着不远处的火光,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他们连尸首都不放过,既然乱子已经起了,就没有比今夜更好的时机。”他说道。
“可是这么多官差还有京吾卫,就算得手也会把自己搭进去,”宏生急道,“咱们先前不是说好了,杀了那个狗官就去京城告御状。”
告御状,告谁呢?
当朝太子?
以什么身份去告?
他本就是个见不得光的人。
曹武继续往前走:“密函我给别人了,我们只做完眼下的事,能了一桩是一桩。”
“给别人了?”宏生吓了一跳。
那东西一个弄不好不知要掉多少脑袋,怎么随意给人?
若是那人心怀歹意,或是同王知县和太子一丘之貉,知晓他们看过这密函......
宏生打了个激灵。
哒哒。
后面突然有追上来的脚步声。
曹武推了少年一把:“你腿脚利索,自己寻地方出去,找个机会把那小娃娃处理了。”
“可是......”
宏生还想说什么,曹武已经迅速的走远了,那条瘸腿似乎丝毫不影响速度。
宏生咬咬牙,一猫腰又钻进了黑暗里。
......
姜倾倾找到祁衍时,祁衍正在指挥京吾卫和衙役灭火,近在咫尺的火光映在脸上,素来干净的衣袖上也沾了些黑灰,那十一副棺柩到底是没抢出来,
片刻的时间,偌大的屋子已塌下一角,火光穿透屋顶袭卷了这一方的黑暗。
也幸好院子里常备的水缸是满的,虽然忙乱但不至于慌了手脚。
“世子。”
姜倾倾穿过来回奔跑的人群唤了一声。
祁衍闻声回过头,在她面上定了一瞬:“何事?”
姜倾倾虽然不知道今夜还发生了何事,但眼下显然不是问的时候,只将外头遇袭的事同他说了。
祁衍的眉头拧起,发现何宽还没有回来,唤了一名属下看顾此处,又吩咐了个人速去请大夫,转了步子往外走。
一部分京吾卫留在城南的鹤归亭搜寻,还有一半人根据王修远提供的线索去追捕劫匪,他只带回了十余人,此时有些捉襟见肘。
“世子。”披头散发的王知县姗姗来迟,外袍也没穿戴整齐。
“听闻世子将犬子带回来了?不知眼下在何处?”人还未到跟前,他便急声问道。
王知县瞧着院子里冲天的大火和四处人影憧憧,神色焦灼,一时也不知是该留下还是先去见人。
“在门外。”祁衍正为此事头疼,步子未停,也没多作解释。
未走出几步远,后面陡然一声短促的惊呼:“小心。”
祁衍回身将姜倾倾掩在后面,却发现那声音不是朝着他喊的。
王知县踉跄着摔了一跤,险之又险的避过削向脖颈的匕首。
握着匕首的人一身衙役的衣服,抬起的面容落在亮处。
竟是曹武。
曹武一击未得手,扔了另一只手上的水盆,极快的又缠斗了上去,映着火光的眸子里盛着阴狠的杀意。
“王元明,郑家十一条人命,你也该还了!”
王知县被这话惊得心跳滞了一下,但更让他惊恐的是眼前带着寒光的匕首。
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的起来转身便跑:“来人将这贼人拿下......”
周围的几个京吾卫甫一发现曹武便立刻扔了手中的东西围剿上去,离着最近的祁衍伸手夺过身旁差役手里的木盆掷出去,打落了曹武的匕首。
曹武的身形丝毫未缓,到了眼下的境地已经无法全身而退,毫无顾忌。
王知县的话音未完,便被巨大的力道扑在地上,冲力连带着两人一同滚进近在咫尺的火海。
火舌瞬间舔上了两人的衣角和发梢。
“老爷!”后头赶来的知县夫人睚眦欲裂。
“快把人拉出来。”祁衍冲着京吾卫喊道。
几名京吾卫急忙上前,摇摇欲坠的门扇砰的一声坠下,溅起火花无数,阻了众人去路。
曹武似没有痛觉般,从地上爬起来便拖着王知县往里去。
院子里的衙役看着浑身被火焰覆盖的人犹如恶鬼一样,拖着同样烧起来的人往棺柩走去,地上的人传出凄厉的叫声,挣扎着想往外爬。
一时都惊得毛骨悚然。
“愣着干什么,快去灭火!”祁衍额上的青筋直跳。
衙役们回过神来,忙去打水。
知县夫人想进去救人,被跟来的丫鬟们拦住了。
祁衍吩咐了个京吾卫看住她们,甭让她们再添乱,想起外头还有个生死不知的王修远,简直焦头烂额。
不过片刻的功夫,县衙的院子里比方才更加混乱不堪。
曹武的眼前一片血红色,已看不见外面,低下头朝手里喊声渐弱的人咧开嘴:“听见棺材里的声音了吗?有这些冤魂相伴,咱们下去了定然不孤单。”
王知县费力的张大了嘴巴,却已经发不出声响,僵硬的向外伸着的手猝然落下,随着轰然砸下的房梁,终于停止了挣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