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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述职的日子越来越近,七个州主陆陆续续都赶到了淄地都城,在专门的驿所安顿了下来。
他们自然听说了煜王殿下的新宠臣谢尘,还有一些关于换国师的传闻。他们七个人都是由国师的蛊虫控制着,事关己身自然要好好弄清楚。于是从第一个州主到达都城的那一天起,来找谢尘的人就变得络绎不绝起来。
“我的天呀,这些人真难应付。”谢尘好不容易又打发走一批人,叹了口气,对龙泽抱怨道。
“他们用要弄清楚国师要换的消息是不是真的。最近已经有口风传出去了,逼近荀夜不在是事实,侯煜又总是见你,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不对劲。”龙泽说道。
“我觉得侯煜多半是故意把消息透露出去的。他想干什么?试探我还是试探那七个州主?”
“那几个州主总也不算太过听话吧,不过之前是因为蛊虫的原因不得不听命于人,现在却不一定了。又或者说,侯煜本来就知道这七个人里有问题,刚要趁着这个机会清洗一番,彻底划归自己的势力。”
“有别人的眼线?别的皇子?”
“可能。不过更可能是……”龙泽指了指上面,“怎么可能甘心自己一点都插不上手,那与被彻底架空又有什么区别?绝对有他的耳目存在,毕竟他还坐在那个位置上,可以争,但不要做的太露骨。”
“啧,说到底还是为了权,真没意思。”谢尘啧了啧嘴,“啊,对了,那个炼体的功法我差不多完善好了,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能直接让他们修炼了。”他取出记忆玉牌,交到龙泽手上。
龙泽倒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接过来将神念探进玉牌。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完整的体术秘籍,与灵气功法截然不同,完全是两个体系,却各有各的特点和优势。
“似乎……后期有些地方不太完整。”龙泽通篇看下来,皱了皱眉头说道。
“嗯,这是残篇,后面的一半是别人后来补足的,能够继续修炼,但不是很通畅,可能会遇到瓶颈。”谢尘点头道,“缺少的都是细节,除非是创造这本体术的人,否则怕是没办法彻底完善。”谢尘解释道。
“行,那就先让他们这样练吧。”龙泽点了点头,“按照侯煜的意思,等到述职结束,正式给你国师之位之后,我应该就会被他调离,之后我们若是有事商议,怕是不太方便了。”
“啧,我的那种传信符只能通过我和谢迎才能使用,不然会方便很多。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就看侯煜具体要怎么安排了。我们布了局,还要等他慢慢入局才行啊。”
“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龙泽拍了拍谢尘的肩膀,“又有人过来了,我去看着杜若他们,你随意。”
“……你这也忒不厚道。”谢尘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狠狠地搓了搓脸,露出一个很敷衍的微笑。
述职之日的前一天,侯煜差人给谢尘和龙泽都送上了特制的朝服。与上次的接风宴又不同,谢尘的朝服已经不仅仅是形制相似,而是完完全全的国师配制,朱红色的外袍滚着双道黑边,上面以暗银色丝线绣出云纹镶边,显得庄重肃穆。金镶玉的发冠上连着一条暗红色的丝绦,尾端坠着一块水滴状玉石,垂落于身后。
龙泽的朝服相比没有这么庄重,看上去更像是武官的服饰,窄袖束腰,以黑紫色为主,唯有腰封上绣着银白色花纹,饰以紫色玉石。黑色长靴外侧有暗扣,正好可以放进去一把匕首。
“看样子是打算直接授官令了?”龙泽托着下巴看谢尘捣鼓他的衣服。
“这衣服太累赘,动起手来不方便。”谢尘理了理宽大的袖袍,“难怪没怎么见荀夜穿过。”
“国师是蛊修,你什么时候见过蛊修上赶着直接动手了?”龙泽轻笑一声,“那七大州主你都见过了?什么感觉?”
“也没有都见过。”谢尘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摆摆手说道,“有三个是亲自来的,另外四个都是派的副手。就我这么一看的话……估计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弯弯绕,个个都是人精啊。不过想想也是,难怪侯煜这么在意他们了,这要是突然失去了控制,怕是整个淄地都要变天啊。”
“你觉得……最有问题的是谁?”龙泽问道。开的那些人他没有都见,对于七大州主的了解更多的还是通过传闻,只说尽是亡命之徒,没一个好惹。
“七大州主,北州许嗣,南州吴析,东州张震,这三个是亲自过来的,你见过许嗣的,我不多说。至于吴析和张震……对我而言,莽夫。他们手底下的谋士反倒更让我感兴趣,看得出来是憋着一口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找机会上位。另外四个,中州赵攀听传闻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这次见他的副手也是个筑基巅峰的修士,这在凡俗间倒是很罕见。至于西州潘岳和西北潘山,这两个是亲兄弟,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貌合神离了。还有一个东南肖让……”谢尘顿了顿,“这个人,我暂且不做任何评价。”
“肖让……他似乎原本也是修士。”龙泽说道,“不过传闻里说他修的是邪功,后来被逼得废了丹田,投奔了淄地。这次我见到他的副手,好像是个文士啊。”
“传言毕竟是传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你是想从他那里做突破口?”谢尘问道。
龙泽摇摇头:“不妥,不如针对潘岳和潘山。”
正在两人商议之时,外面传来了随侍的通报声:“谢大人,时辰快到了,小的带人进来为您洗漱?”
“不必了。”谢尘朗声道,修士本身对睡眠就没什么太大需求,两个人干脆就没睡,这时候就可以直接过去。
外边的随侍并没有多问,老老实实地守在外面等着给两人领路。
“不知道侯煜要怎么安排你,总不至于弄到太远的地方去,那样就没有牵制我的作用了。”谢尘叹了口气。
“也许林莳可以赶得上。”龙泽说道,“我们的目的就是焚仙岭,这样下去怕不是要掺和进他们的皇位争夺。”
“慢慢来么。”谢尘说着,推门走了出去。
群臣照例来得很早,这一次又比接风宴更加正式,一个个穿着朝服按官职位置分列站好,手执玉笏等在外面,偶尔交头接耳几句,都把声音压得极低,然而迅速回转过身子。
这时候已经是深秋了,天还没有完全亮,颇有些寒意。几个年纪大的老臣站在寒风中,冻得都有些微微发抖。
“诶呀,造孽啊。”谢尘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也摸不准自己该站在哪儿,干脆就跟龙泽找了个避风的等着。虽说元婴修士寒暑不侵,被寒风这么吹着总是有些难受的。他见着那些朝臣一个个缩着手站在风里,暗戳戳捏了几个手诀,结出一道屏障将风连同寒意隔在了外头。
龙泽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不过什么都没有说。
众人也渐渐反应过来,似乎没那么冷了。再扭头一看,风还在吹呢。转念一想,都知道这里只有谢尘一个有这个能耐,也有这个闲心,一个个都颇为意外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尘倒也相当平易近人地回给他们一个笑。
“普通人本就寿命不长,还要这么起早贪黑地受罪。”谢尘传音道。
“……我真的怀疑你应该去修佛。”
“不一样,这是我的道。谈到修佛的话,这又是另一回事了。”谢尘的语气里带了些许笑意,“真要论佛性,我兴许还不如你呢。”
龙泽只当他在开玩笑,毕竟他是真觉得佛性这两个字与自己无关的。
“你看,你又不信了吧。”谢尘笑道,“如果你知道我之前是怎么样的人,你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你之前不是傻了十多年,然后突然开窍了吗?”
“……不兴你这样揭人短的啊。”谢尘悻悻地说道。
等到侯煜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出的时候了。他一身颇为庄重的暗黄色朝服,头戴金冕,漫不经心地倚坐在最上首的宽大交椅上。这不是龙椅,不过是形式仿制,上面铺了一层白色的绒垫,应当是某种凶兽的皮毛,不过经过特殊处理,已经分辨不出种类了。
跟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懒懒地靠在他身边,看众人的反应,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
龙泽一眼瞥见女子,不禁皱了皱眉。明明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她却给自己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胳膊。”谢尘突然传音道,声音有点冷,甚至罕见地带了点杀意,不过被他掩盖得很好,至少除了龙泽,没有惊动其他人。
龙泽立刻便反应了过来。
那个被他杀掉的孩子。
“一开始假扮的人是她?”龙泽问道。
谢尘笃定地点头:“若是侯煜知情……我早晚会宰了那个畜牲。”
这时候对它们的传音一无所知的侯煜已经转头看向了他们,笑道:“谢尘,容澈,何不站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