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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汉贞态度坚决,志远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好,我听姐的!富锦是个小地方,机油得上佳木斯来拉,我会让人,把一个空的机油桶先交给姐,姐这边集够了量装满之后,给我个信,我安排厂子里的卡车上佳木斯来拉机油,到时候,在回程的半道上,找个没人的地,悄悄的把汽油桶和车上的机油桶,互换……”
张汉贞听了,不住的点头:“这才是!你这安排,也妥当!我这边,你放心,到时我让信义亲自去送油桶,你那边,卡车司机可还是顾师傅?顾师傅上回因李正源的事,见过一面,人看着虽然年轻,却是个又机灵又沉得住气的。”
之前志远为了相助宋世安上位并掌握富锦的警察武装,把被日本人逼成了“野人”的通缉犯李正源,从江沿悄悄救回了大丰,由李正源顶替江恩之刺杀了原富锦警察局局长张慕轩,江恩之因此得以留在了宋世安身边相助宋世安,而李正源则由志远安排,混在大丰的货里,由大丰的卡车司机顾师傅运到了佳木斯地界,由张汉贞安排在一处酒坊里藏身。
志远对张汉贞道:“没错,是顾师傅,这人是我在大连开洋行时就跟我的人,可信可靠,贞姐可以放心。”
张汉贞点点头,又凑近志远压着声音提醒:“油桶是置换,外人看,也看不出什么来,真要被逮个现行,也可以说是为厂子里的卡车备的油,但人就不一样了,李正源你要送他到我这里来,没问题,我保证把他藏得好好的,但是,这一回,别再把他混在货里用大丰的卡车送出富锦了,咱今天没给岛村面子,你还抓着他的手往桌上墩,小心那家伙恼羞成怒,挑唆日本人的特务为难大丰,保不定就会对大丰的卡车来个突然截查什么的,要查到李正源,那日本人可就有了借口,可以立即就查封大丰……”
志远郑重点头:“谢姐提醒!我知道了!就在这几天,我的人,就会把李正源送回到那酒坊,请姐多照应。我原准备把李正源送到大连去,可李正源两次刺杀日伪官员,日本人对他的通缉正紧,所以还得靠姐,把他先藏好,等过段时间,风头过去了,我再安排送他去大连。”
志远这次把李正源重新召回富锦,是因为宋世安被县参事官大穗久雄拱得蝎虎,志远安排了李正源在县署前刺杀大穗久雄,让宋世安对大穗久雄有了“救命之恩”,以保宋世安的县长之位。日本人的大规模移民已经开始了,这个节骨眼,还要靠敢和日本人顶硬的宋世安,为富锦的老百姓多少挣回些权益。
志远对张汉贞还是有所保留的,只说大连有熟人可以收留李正源,其实他的真正的想法,是救人救彻底,把李正源交给大连的张惠霖,像以前梅子瑜那样,由张惠霖的“朋友”,也就是活动于长城两侧由北平救国会资助的抗日武装,护送李正源翻过长城入关。从在奉天负责满洲情报组的梅子瑜那里,志远甚至知道了,现在在长城两侧负责“摆渡”的人,正是他的三大爷庆文秀!这事关满洲情报组,志远识得轻重,别说对张汉贞了,连对林有他们,他都不露半个字!
张汉贞点头:“放心吧!郑家在,李正源就在!”
又双眼看定志远:“你肯让姐帮忙,姐很高兴,但我要帮的,还不止这些!”
张汉贞举起手,盯着志远,一字一句:“大丰要毁了,你准备自掏腰包,赔钱给股东,是吗?善德,股东共同出资,盈亏自负,别人的钱,本不用你赔的,可我看你的意思,却非要自己背这个责!是不是?和姐说实话。”
志远好半天,才一脸的难过,低低的道:“大丰要是毁了,几百工友,顿失生计,是的,厂子都没了,我也就不用再给他们发工资了,可是,我不觉得我没有责任!因为我给了他们希望,却又让他们失望了!对于他们,我心怀愧疚,真到了那一天,不管以什么形式,我都希望能帮他们尽快另寻生计。对于股东,也一样!”
志远手捂着胸口:“我是总经理,厂子毁于大火,怎么说,我都有责任!张会长,好好的在大连养老,为啥掺乎进这一档子他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就因为李大先生告诉他,这是在为了阻止日本人殖民东北而做的事,张会长二话不说,就把钱给汇来了!这一年,张会长从来不问大丰赚了多少,只问我,是否已经和渔民签了供货合同,是否已经绝了日本人也开厂的念头——”
志远说着,难过的摇摇头,抬眼看着张汉贞:“我要一把火把厂子烧了,我就一定要对张会长有个交待,我不能让张会长帮了忙还把本赔个精光!差不多的还有Clinton先生,当我们需要帮忙,他没有二话,除了配合我们做假协议,还第二天就已经把钱打到了大丰的帐上,Clinton先生的参与完全是我错估了形势,如果厂子毁了,对他的损失,我要负全责!”
看志远越说越激动,张汉贞连忙拍拍志远的肩,宽慰他:“别这么说!对于Clinton先生的入股,你更加不用自责,没听岛村那瘪犊子说吗?他说如果大丰不是涉及英国人,别说八折了,他直接一折就把大丰给抢了!现在大丰还在我们手里,说起来还亏了你及时把Clinton先生拉进了局!”
“姐,大丰由我管理,‘失火’是‘管理不善’,责任理所当然由我负,李大先生就不说了,我坑他,”志远苦笑摇头:“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他的那一份就不说了,张会长和Clinton先生的股本金,我会优先还给他们,等我缓过气来,会把姐的股本金,也慢慢还上……”
张汉贞白了志远一眼:“啥叫你的责任?没错你是总经理,我还是名义上占一半股权的大股东呢!大丰名义上由你我二人共同创办,说什么,我也至少有一半的责任9有,凭啥张会长和Clinton先生的股本金赔,李大先生的就不赔了?有你这么坑爹的吗?”
张汉贞往太师椅上一坐,双腿一拧架,双手按在膝上,架子十足:“你啊,有欠公道9是听我的吧!大丰实际股东五人,各占20%,既然这事不知会其他股东,由咱俩暗中操作,那自毁大丰的损失,就由你我二人共担,你的那一份和我的那一份,就不说了,自作自受,各自承担就是了,我的那份,我自己负责,才不要你赔呢,看不起姐是不?!至于其他三位股东的损失,按股本金赔偿,也合情合理,毕竟一只能下金蛋的鸡,被我们就这么给宰了,我们还真不能再和人家计较谁已经拿了多少分红,那么,需要赔的款额,就是三十万元!这三十万,你我各自负责一半,我出十五万!一个月之内,我先筹给你十万,余五万,三个月内付清。”
“不!不用姐赔!”志远急道:“老爷们又没死光,要你一个女人家担什么责!”
志远知道,郑家虽然是名门望族,可十五万对于现在的郑家,也绝对是一笔巨款。
张汉贞瞪着志远:“咋的?看不起女人?我告诉你,弱肩也能担道义!就这么定了!”
“姐——!”
“我已经说了,就这么定了!”张汉贞低声厉喝,打断了志远。
跟着就是眼神一暗:“十五万,是不少,可我,还拿得出来!日本人刚打来那会子,多少人毁家纾难,甚至是赔上性命,以身报国!与之相较,这点苦楚,真不算什么!应该担责的时候,我绝不会退缩!我相信,若是伯瑜还在,他也一定会这么做!”
看志远胸口起伏,张汉贞换上和颜悦色:“善德啊,听姐的话,别再争执了!真烧了大丰,你还有工友要安置,你还有明心堂!你要搞个一身精光,那些指着你活命的人怎么办?不吃不喝,把嘴吊在房梁上?”
在张汉贞一再劝说下,志远才同意让她和自己共担,但死咬着李熙的十万是他的“家事”,不应放在共担款内,张汉贞拿他没办法,最后说定两人共同对张惠霖和Clinton先生的出资给予赔偿,各负担十万元。
议定了事,张汉贞准备回去时,志远起身相送,对张汉贞感叹道:“带姐自己的股份,姐来我这里一趟,足足不见了二十万!见过傻的,没见过姐这么傻的!”
张汉贞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不傻?这债你不背,谁又能说你什么,非要自己背!我是被你拉下水的好不?”
志远拱起了手:“说句真心话,姐是女中豪杰,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张汉贞微微一笑:“我也说句真心话,你小子,连重新盘一次炕都不舍得,却舍得亲手毁掉大丰!姐服你!能和你共担大义,是姐的荣幸。”
志远送张汉贞到院子里,抢在头里,为张汉贞拉车门,张汉贞还没钻进车里,大门外就传来声音——马玉川来了,马玉川过来,说是因为知道志远晚上7点的火车回长春,买了几样本地特产,要志远捎给李熙。
马玉川是佳木斯城里最大的元隆绸缎庄的老板,受过李熙恩惠,佩服志远的为人,没少为志远奔走,可也没少向李熙打志远的小报告,他受李熙所托,密切监控和报告志远在佳木斯的行踪。
马玉川和张汉贞打过招呼,和志远一起,送郑家的两辆福特车出门,人还在院子里,就把志远拉到一边,好生的紧张:“贤侄,听说,你生病了,在曾老爷子家晕倒了?没事吧?”
志远心说:哼!你厉害,我在曾老爷子那晕倒了都知道,还真不愧是李大先生的耳报神,够勤快的!
脸上却温和的笑着,伸展双手:“我能有啥事啊,您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那就是我早上懒,没吃早饭闹的,没事!”
马玉川忧心忡忡:“吓得我,差点就给李大先生打电话了!没事就好,对了,你托我的事,妥了,人已经找到,到了我家绸缎庄了。”
志远用眼角余光,扫一眼立得远远的林有李阎王他们,向马玉川使个眼色,马玉川点头,表示他已会意,跟着就指着他带来的特产向志远介绍。
志远托马玉川啥事?搞得这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