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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游子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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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刘心同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而最终远走时。季九明的思维仿佛停顿了般的一万个不相信。他感觉他真的又是被这个女人给利用了。他知道她是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了,也不会再出现在阿迈的视线里了。

这爱情的战场怎么怎么个打法都是一样的结局?难道是上天早注定吗?上天也会犯错吗?

没多久,刘心同的信被传真了过来。

“婆婆:

让我在信中,在笔尖叫你一声婆婆吧。谢谢你为我操了不少心。你和季九明的那晚上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一直想不明白,阿迈为什么那么爱我而还那么不了解我?

可是我跟阿迈那么不容易才最终走到一起,为什么他就忍心轻易抛弃?以前我一直以为爱情不是看谁对我付出多少,而是要看我心底里是谁!可是现在我知道爱情什么也不看,而看的是上天的安排。

婆婆,瑶瑶我本想把她抱走,可是你却不给我机会。我走后,麻烦你把瑶瑶送给我父母家,好吗?婆婆,保重身体!转告阿迈,我们的爱我会一生珍藏!”

外面的天空暗朦朦,这室外的声音都是向别人家去,这灯光都是在其它的窗子里亮着。这孤独的夜也不会有人来。自己的屋子里除了自己再无它人,没有声音,没有灯光,没有希望……

而自己就连一个他不愿意付出感情的女人都留不住。

这次季九明返回的途中,并没有在北京停留。他知道东子正准备出院,一珠正准备回来。他在电话里却跟他们交代了沈丹的令人担忧的现状,之后就匆匆赶回到哈尔滨。可是到了她家里却敲不开门,给沈丹打电话却关机。于是他给沈丹的父母打去,才知道他们已经带沈丹出去旅游了。

沈丹从季九明家里被带回家里之后,先是发了一阵呆,之后就吃了饭,然后就睡觉。可是第二天一早沈丹睁开眼睛,就很清楚的说她想出去到外面去散散心。她爸爸和妈妈都很吃惊,她妈妈问:“不等九明了?”

沈丹摇头。

她爸爸却也同意女儿的意思,欣然于女儿的大义。

她爸爸的不等原则是季九明现在分不开身,而且一段时间内都分不开身。

通过那几个小时的促膝长谈,沈丹的爸爸认为他的北京的儿子要回来。还有赵新强的离去的程序,还有汪子琪,还有曼青最终魂归何处。还有赵新强的儿子,叫了自己几年爸爸的孩子。还有一个东子,人还在北京的医院里。而还有他的商场,家具厂,遇江的贸易公司。但他依然会第一选择不让丹丹的灵魂真的与自己分开,要陪着丹丹一起到国外去短期旅游。

可是如果在季九明没有跟他摊牌之前,或许他会认为是理所应当,甚至抛下一切都不为过。可是彼此在那个夜晚掏了心之后,他却理解了季九明。可自己的女儿的这种状态再发展下去,很危险,而沈丹也并没有坚持等着季九明,又好像是要故意躲开季九明。

所以最后决定他们一家三口人一起出去。沈丹的父母也想带沈丹去医院确诊一下,当然他们是不会跟沈丹说的。但并没有告诉季九明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深夜是准备叫人休息的。可是这夜却有多少人能够抛下白天的隐忧,放弃这凄凉!

他给东子打去电话:“东子,心同她就这样离开了!抛下了她的女儿。抛下了她的爱情,她不会回来了!”

东子的声音穿透这深深的暗夜飘过来说:“老六,我想跟你喝一杯,很想,很想。我们深川见。”

东子知道还有令季九明更痛的事——他的一珠早已被抛弃了。他一直都不知道,他还一直相信一珠的幸福。

东子出院几天后,一珠终于领着北北,季九明的儿子,踏上了这漫漫的归乡路。踏上了这条“远征乡间公路”。

她从这道路两旁的广告就可见季九明在商场上,在社会上的气势。而这气势原本与他们的爱情无关。自己与季九明相爱在生命的悬崖上,跳下去了却无怨无悔。

出租车在跟着他们慢慢开,一珠手里领着北北。这家乡万物走向成熟的深绿色,生机满眼。所有的生命都是从这里出发的。不像钢筋,混凝土,无情。

“北北,妈妈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从前在大山里有一个女孩儿,每天穿着草鞋跟着她哥哥,两头不见太阳的在这渺无人烟的路上去市里上学。后来女孩儿的哥哥病死了。她要完成哥哥的遗愿,成为医生,就自己去上学。可是当她考上了高中时,家里却给她定了亲。可是女孩儿在定婚席上悄悄退丑就离家出走,跑到了学校可是她没有学费。

后来一个很高傲的男孩儿就看到了她的草鞋,之后他就帮着女孩儿学习,好考大学,好当医生。可是后来男孩儿就爱上了女孩儿。女孩儿说她不懂什么叫爱情,男孩儿就说他宁愿等待,等到她知道。

可是男孩儿为了彻底的将自己交给女孩儿,他却失手杀死了他未婚妻的哥哥。他在生命要结束的最后去见了女孩儿。女孩儿说她知道了什么叫爱情,并说带他回家乡看映山红。于是男孩儿被女孩儿带去了自己的大山。可是那是个所有的生命都枯萎了的季节。于是女孩儿做了男孩儿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女人,女孩儿知道了什么叫男人,什么叫女人。

七年后男孩儿出狱就成了与这个女孩儿无关的孩子的爸爸,可是他想念女孩儿。他通过多种渠道终于在一年后找到已成为了医生的女孩儿,可是他们已不能如当年。男孩儿有了不得不放弃女孩儿的责任。但是女孩儿从男孩儿那里偷来一个小男孩儿。然后她离开了男孩儿,离开了家乡。

后来又有个男孩儿说要给女孩儿的儿子当爸爸,说了无数次,女孩儿答应了。可是这个男孩儿给当了几年爸爸之后,说女孩儿心里一直装着男孩儿就离开了她。

一珠终于站在那里满眼的季九明,满眼的当年,还有满眼的海昭,她讲不下去了。手里的北北将她拽了一下,一珠蹲下。北北却发现妈妈眼里的泪太多而无法擦了。

北北干脆不去擦而是鼓着嘴:“不要哭了。再哭我生气了。”说着自己也眼泪在眼底打转。

这段时间,北北小小的年纪,由于家里没有爸爸,所以渐渐的他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妈妈这里。他的感情是不愿意他妈妈流眼泪。他的思维是他能够解决他妈妈的眼泪!可是他也有解决不了的时候。

一珠蹲在那儿把着北北:“北北,故事里的男孩儿为了让女孩儿回来,为了将女孩儿因为男孩儿而失去的家园还给她,为她修了一条路。而那条路就在我们的脚下。”

北北眼泪含在眼底却忽然说:“那个男孩儿是北北,那个女孩儿是妈妈,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你看看这条路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你是女孩儿,我就是男孩儿。”

这司机从车里下来过去抱起北北对一珠说:“这么小的孩子,你让他跟着你这样走,会累坏的。”

可是北北却硬是下来,把手伸给妈妈。

季九明为一珠修了这条路,为了引她回来。而一珠给季九明留下了这条血脉,为了让季九明知道他们尽管无缘相守,但爱却以另一种方式在延续。

当村子出现在北北的视线里时,北北笑了,他说:“妈妈,这不是我们画册上的图片吗?”

一珠经常给北北画他外婆家,给他讲她家乡的山,家乡的外婆,外公,家乡的小宝舅舅。

村子依旧如当年一样的安静。偶而能听到旷山空谷里传来不知名的鸟儿的啾啾声。房子上面的烟囱里在无声无息的慢慢冒着烟,这烟从烟囱里出来之后,渐飘渐远,最后无影无踪,消失于天际。

“妈妈就是从这个图片里走出来的。”

她牵着北北的手忽然紧了一下,他们站住了,她望见了自己的家,却不见了当年的新房。

“现在又要走进去?”

季九明的形象却忽然被儿子这一问而就跳到了自己跟前,清晰了。

一珠给小宝,给季九明的回来准确日期是三天后。她是有意的给自己留出这独享乡间与亲情的时间的。

成家村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风光的衣锦还乡,比平步青云还有看点。

“一珠真是厉害,给北京人看病。看这孩子,生龙活虎的,比照片上还漂亮。”

一珠爸爸把家里的灯泡也给换了度数大一点儿的,因为北北说没有他们家里亮。吸了十几年的旱烟袋也主动放弃了,因为北北说这烟味儿不好闻,没有他爸爸吸的烟味儿好闻。北北很喜欢他外公给做的木头的手枪。可是北北却问一珠,怎么外公不知道枪里应该放子弹的吗?

第二天,北北就坚持着要进山里。她爸爸妈妈和小宝就护卫着北北同一珠往这大山方向走。小宝说季九明为了成家村修了这条路以后,变化是很明显的。单就从这院子里的机动车的数量和价钱不断上升的车的牌子……

“一珠!”

这震破心空的声音好像不会是真的,可是一珠就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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