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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金庚火?”
“不错,南苍宗有件威名赫赫的仙器,蕴养着一簇玄金庚火,被南苍宗弟子奉为圣物,上古遗留至今,但凡南苍宗弟子皆会赐下一道火种,置于己身蕴养,威力不容小觑。”莫宁凝重看着那一簇熊熊燃烧的烈焰,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你们两个离开这里。”月姨面无表情,严阵以待道。
“那你小心应对。”莫宁与陆木生退到酒楼以外。
两人前脚踏出门槛之外,旋即回头,酒楼已经付之一炬,在一簇玄金庚火下化作焦炭,一时间墙塌梁断,那火势并没有就此结束,朝着周边的阁楼蔓延。
民众纷纷逃离,周围的几间房屋沾染到了一丝火星,瞬间燃起。
“这南苍宗的老者竟是将玄金庚火融入到自己的道域之中,看来月姨那边很是棘手了。”莫宁开口道。
“也不尽然,你看。”陆木生拍了拍莫宁的肩膀,指着其中若有若无的一点点晶莹白光。
那是一滴滴酒水,一坛坛堆放的烈酒爆开,凝结成冰棱,一股至寒的气息渗入众人骨髓。
那栋残破酒楼,一半熊熊燃烧,另一半却是冰封三尺,两者僵持不下。
而置身事外的人却是冰火两重天,时而燥热如火,时而冰寒彻骨。
“这是月姨的道境,月姨修的是玄冰决,至寒至阴,与这南苍宗的人那种火属道域本就是互相克制。”莫宁给身旁陆木生解释道。
“不过,情况有些不妙啊。”陆木生喃喃低语道,那玄金庚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侵袭着冻土,虽然很慢,但不容忽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月姨的玄冰决若是周围有水则是威力无穷,偏偏这里距离青山那片碧湖有段距离,难以借力,这样下去,月姨危矣。”莫宁有些焦头烂额,自己至亲之人置身于险境,如他这般脾性也是那以平静。
“莫月灵,认输吧,不要负隅顽抗了,老夫敢在这里动手,就必是立于不败之地。”南苍宗老者向前迈出一步,灵力疯狂涌动,沉眉喊道。
他之所以一开始就不想与这女子动手便是从大局着想,不想与南海仙地再度开战,并非南苍宗畏惧,只是为了避免徒增无谓的伤亡。
南苍宗与青玄剑宗之间才是真正的从万年之前角逐至今,那些年隐隐压过剑宗一头,却被南海一通胡闹搅乱了整个局面。
而如今两宗并驾齐驱,若是青玄剑宗再度坐收渔翁之利,后果难以想象。
自己薄命不足以令南苍宗为自己强硬出头,但这女子却不一样,甚至南海仙地更是不一样。
如果青玄剑宗的剑客行事素不讲理,那么南海的那群女子便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
“聒噪。”月姨曲指一点,一滴酒水冰晶如同梭子一般刺向老者眉心,被他左手碾在指尖,高温之下瞬间蒸发。
瞬间又是几枚冰凌划出,这一次老者甚至未曾出手便被缭绕的火星所融化。
齐恒应声倒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原来月姨的那一击并非是为了那相持不下的老者,而是为了始终待在老者守护范围之内的齐恒。
“你找死!”老者瞬间便察觉发生了什么,勃然大怒,没想到在这种自救不暇的情况下她还会出手击杀齐恒。
“我本想留你一命,但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你执迷不悟,这人乃是齐姓子弟,同时地位也比较特殊,所以今日便留你不得了!”南苍宗老者怒喝一声后,突然发力,那玄金庚火吞吐着火蛇,朝着那冻土扑去。
月姨面无表情依旧镇定自若,额角细密的汗珠证明她此刻也绝非表面看来这般轻松。
“遭了,这南苍宗的人居然有所保留,月姨越来越被动陷入困境当中了!”莫宁焦急道,他几乎想要冲进那座酒楼废墟之中,却被陆木生拦了下来。
“对了,如果……”莫宁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正欲说起,却被身旁的陆木生所打断。
“师兄?是不是有水的话对于月姨眼下的状况而言会有很大帮助?”陆木生轻声询问道。
莫宁先是一怔,而后认真点了点头,看着陆木生。
“那就让我来试试吧。”陆木生拍着胸脯保证道。
在莫宁狐疑的目光之中,陆木生走到了莫宁身前,腰间是那柄断桥。
似乎因为感受到陆木生的轻抚,三尺青锋剧烈颤动着,鸣声不断,有种一飞冲天,展现锋芒于世间的冲动。
陆木生右手紧握剑柄,闭目积蓄剑意,那于画中世界所创出的一剑至今未曾施展过,能不能如当时那般他也不太确定。
“剑出云起三万里。”陆木生口中呢喃着,右手拇指推剑,断桥出鞘一寸有余。
周围的看客起初都在惊疑这个只有灵海境界,实力低微的年轻人要做些什么,却突然察觉天色暗淡了下来。
抬头一看,一片漆黑的乌云呈漩涡状,将阳光完全遮掩,雷声滚滚,虽然笼罩的范围并不太大,不过敲覆于酒楼上空。
“夜雨凉风落九州。”
长剑完全离开剑鞘,被陆木生竖于身前,剑身染着炽烈白光,一剑挥出,剑气呼啸而出,直入苍穹。
一滴,两滴,豆大的雨点簌簌而落,争先恐后,瞬间便成了一道雨幕,如同沐浴鲜血的战士,在疆场之上一往无前,从不回头。
“这是道的雏形。”
莫宁怔然呢喃道,他本来还在想着陆木生要做什么,却没想到他能够生生凭空创造一场磅礴大雨。
眼界不凡的他自然能够看出这一剑已经隐隐有了一丝道蕴。
就如战场上两人的道域,便是对于道的一种更深层次的运用,而至于陆木生的道蕴则是一种大道的雏形。
“难道这就是他在剑塔之中的收获?”莫宁猜测道,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这个师弟才灵海境界便已经接触到了令无数蕴道强者头疼无比的大道至理。
而置身于场中的月姨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滂沱大雨却是面色一喜,挽袖一挥,那些雨点尽数悬浮在空中,迟迟未曾落下,不断积攒着,化作一道道冰棱。
抬起的右手向下一按,那些冰棱冰刺,蜂拥而至,落在南苍宗老者道域的范围之内。
一滴雨水便是一点冰晶,无数的冰刺在沾染到老者便化作一缕缕水汽消散,但那熊熊烈焰显然受到了影响,没有之前那般猖獗。
月姨扳回一城,冻土隐隐覆于那玄金庚火之上,瞬间便回到了起初平分天下的局面。
老者眉头一皱,不屑的看了一眼仍在持剑为那片阴云提供灵力的陆木生,而后抽出一只手,曲指成拳,朝着苍穹上那片阴云砸了出去。
那朵阴云轰然破碎,陆木生也被那一拳的气机所伤,一口鲜血喷出,单膝跪倒在地,手中的断桥也险些脱落。
莫宁匆忙掺起他的右臂,以免瘫倒在地。
然而有这一场短暂的滂沱相助,月姨瞬间便稳住了局势,通体被霜雪所包裹,那簇玄金庚火几欲熄灭。
南苍宗弟子被赐下火种之后仍是需要自身蕴养火势,若是火力耗尽便会熄灭,需要返回那处圣火之地再次燃起,不过眼前若是熄灭,怕是再没有燃起的机会了。
眼看大势已去,南苍宗老者银牙紧咬,面露难色,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犹豫之下,未下死手,不过也已经来不及了。
“青玄剑宗的道友,我是以使者的身份来到剑宗的,贵宗难道还要装作不知道,不闻不问吗?”老者放声呐喊,声音回荡于苍穹之上。
“住手。”片刻之后,一道声音不容拒绝的开口道,听音色应是一位女子。
南苍宗老者闻言面色一喜,如蒙大赦,却见月姨仍是不肯停手,甚至隐隐有更进一步的趋势,
“莫月灵,剑宗已经出面阻止,这时候你若再不住手,驳了青山的面子,那可就算是得罪了两大宗门,南海仙地必然付之一炬。”
“都说了,与我何干,我只是要报仇而已。”月姨仍然无动于衷,想要快速解决眼前的麻烦。
“你不要得寸进尺!”那道女声再次回荡,从远处的虚空之中走出一名女子。
青色剑鞘,腰间斜挂着一柄竹剑,亦是与月姨一般,生的落落有致,不相上下,甚至年龄上给人的感觉也是相差无几。
“竹月峰主,叶非云?怎么会是她?”莫宁出神道,似乎对此难以理解,眉间的细线愈发焦灼。
“莫月灵,最后一次警告你,收手。”
叶非云一双丹凤眼毫无情绪,但紧锁的眉头已经表明她现在很不耐烦了。
月姨仍旧未曾理会,继续攻向老者,如同来自于九幽的致命霜寒吹拂在那一簇玄金庚火之上,在不断的挣扎之下,瞬间寂灭。
老者目色绝望,想要转身脱逃,却发现双腿已经彻底被冻在原地,难以移动。
“叶峰主,你再不出手,老夫可就没命了!”南苍宗老者焦急唤道。
月姨漠然,曲指弹出一点晶莹之物,落在老者身上,老者的躯体轰然爆开,滚烫的血液还没来得及喷涌,便被冻成艳红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