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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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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晖哥,你在看什么?”秦逸仰头,顺着严晖的视线看过去,却只见到拥挤的人潮。

可为何,他脸上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哀伤,好似注视着生命中永不可得的东西一般。她突然想伸出手去,抚平他微微皱起的眉头。

“看够了吗?”背后陈青戎突然笑了,那笑意有几分轻蔑。

薛瑾瑜转过身来,却注意到陈青戎眼尾微调,似醉非醉,正注视着她。

陈青戎往前靠了一步,直至两人只差几毫米的距离,薛瑾瑜几乎能闻见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露的香气,让人沉醉。他的眼睛似乎比天上星星还要亮上几分,就那么直直的看进她的眼底,“他还在看你。“

“反正你们也不可能了。要不要我帮忙,让你前男友断了最后一丝念想。”

“什么……”话还没出口,尾音却突然淹没在一片柔软而冰凉的唇齿之间。

陈青戎力气很大,狠狠的箍住了她,箍得她肩膀生疼。薛瑾瑜反应过来,便去推他,可是又挣脱不过,她明明知道严晖正在看着她,她却无能为力,一下急得都快哭出了声。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跑步声,薛瑾瑜还没来得及回头,却见眼前有黑影一闪,只听见“咚”一声巨响,严晖却已挥拳而出,一拳狠狠砸在了陈青戎脸上。

陈青戎站立不稳,连连退后几步,倒在了地上。

他却笑,笑得很是轻蔑,冷冷望着严晖,“严晖,你以为你是谁?”

“陈青戎,是个男人就不要强迫女人!”严晖额上青筋暴起,眼底尽是血丝,挥拳便要打,薛瑾瑜却一下拦在了陈青戎面前。

背后秦逸已经跑过来了,站在严晖背后,一双眼睛局促不安的望着他们,“严晖大哥,你……”

话还没说完,秦逸似乎明白了什么,咬唇不语,只是望着薛瑾瑜。

薛瑾瑜横在严晖面前,她的眉目冷得如同冬日的霜一般,一字一句看着他,吐字清晰,好似刀子锋利的落在严晖的心间,“严晖,这不关你的事。”

严晖一下怔住了,扬起的拳头好似千斤重一般,竟僵在了空中。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严晖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语气似在微微颤抖。

薛瑾瑜看着他的眼睛,嘴角有一抹残忍的冷笑,“严晖,这不关你的事。五年前我的事就不再是你的事了,我以为,你该比我清楚。”

是啊,五年前。

那是多久之前了,久到他都快忘记了那些甜蜜而痛苦的回忆。

久到他有足够的时间重蹈覆辙。

严晖面上浮起一层笑意,他虽是笑着,笑意却让人心碎,乳黄色的光投在他脸上,隐隐有些冷意。“是啊,我该清楚。我怎么会那么傻,薛瑾瑜,你是不是特别恨我。也许只有我死了,你才会原谅我是不是?”

薛瑾瑜咬唇,她双手紧紧握成拳,眼神都在发抖。许久,她轻声道,“严晖,你回去吧,秦小姐还在等你。”

说完,再也不等他。薛瑾瑜转身就走,她走得极快,不敢回头看严晖那双绝望的眼睛。她一点都不敢停下来,好似只要一停下来,便会被身后的野兽撕扯成碎片。

陈青戎一直跟着她,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了兰江大桥,桥上灯火辉煌,行人却很少。桥上风很大,呼呼刮过来,吹得她长发飘起,然后纷纷打在她脸上。

疼,说不出哪里疼,可是却像是要死了一般。

眼前尽是黑暗,她盲目而颓废的走着,不知从哪里来,不知要去哪里。只觉得,这天下这么大,可她却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为什么,走得最急的都是最快乐的时光。欢乐,总是乍现便会凋零。

她总是想起分手时严晖那张让人心碎的脸,那是她第一次见一个男人红了眼眶,他死死的抱住他,滚烫的泪珠落在她的脖颈间,灼得她心里如火烧一般。背后那人一个字一个字,说得那般压抑,“瑾瑜,瑾瑜,别走。”

恍惚间,好似和今日的严晖重叠起来。五年,兜兜转转,命运竟这般戏弄他们。

陈青戎终于忍不了这压抑的氛围,快步上前横在了她面前。

“薛瑾瑜,你个笨蛋,既然这么放不下他,为什么当初要放手!”

“傻瓜,这么喜欢,怎么不去追。”

她从没听过陈青戎用这么严厉的语气,陈青戎总是那样事不关己的冷漠,好似从不为任何事任何人所动。可他现在这般的气急败坏,眉宇间尽是怒气。

“陈青戎,你以为你是谁?”薛瑾瑜冷笑一声,“谁给你的权利插手我的私事。呵呵,也是,高高在上的陈少,怎么可能了解我们这些凡人的喜怒哀乐。帮我断了最后一丝可能?陈青戎,你算什么。你到底算什么。”

陈青戎一下怔住了,他看了一眼薛瑾瑜,可在接触到她的眼睛的时候,他心头的怒气却突然都消散了。

因为薛瑾瑜此刻已经泪流满面。

他从来没见过有人哭得那样的隐忍,压低着声音,好似生怕自己的脆弱被别人看见。泪水像是决堤了的洪水,纷纷从眼眶里涌出,直至眼前的灯光都变得模糊,直至心底的委屈像是奔腾的野兽。

断了最后一丝可能。

可她不想断了最后一丝可能,生命这般困苦,她只想心头有一个人可以牵挂,她只想不再那么孤单,这也不可以吗?

陈青戎长长叹了一口气,垂下了眼眸,“薛瑾瑜,对不起。”

薛瑾瑜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哭着,更多的泪水从眼角滑落。陈青戎有些无措的重复了一句,“薛瑾瑜,我说了对不起。”

“我听见了。”

“那你为什么还在哭,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流泪。”

“陈青戎?”她叫他。

“嗯。”

“你是不是从没说过对不起。”

陈青戎犹豫了一下,才说:“对。所以你不要哭了,难看。”

薛瑾瑜一下笑了,她笑得很大声,笑得眼中泪光闪闪,“陈青戎,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原谅你。”

陈青戎一下愣住了,却听见她的声音泛着冷意,继续道:“所以,以后你别来找我了。我不想再看见你。”

陈青戎一下顿住了,他眼底的光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薛瑾瑜,如你所愿。”他说,然后潇洒的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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