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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陈青戎再也没给薛瑾瑜打过电话。那些和他鬼混的日子,像是已经变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梦里光怪陆离,五光十色。梦醒之后,有些茫然若失,却更觉一分脚踏实地。没有了陈青戎的日子,薛瑾瑜的日子格外舒心。每天就是拍拍照,写写专栏,其他时候她就喜欢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转转。
上次倒是在兰江路上遇见了许影。
她瘦了许多,扎着马尾,大大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已经有了一圈细细的鱼尾纹。
她们高中时曾是最好的朋友,当年报志愿的时候,她来到了这里,而她却去了千里之外的哈尔滨。从此以后,连续便渐渐变少。
薛瑾瑜当年还笑话她,那么好的成绩却报了一个那么烂的学校。
其实她心底知道,许影是为了姜远航才去的哈尔滨。
姜远航从来都算不上是好男人,高中的时候仗着许影喜欢他,干了不少蠢事。考大学的时候发挥不好,只报考了一个三本院校,整天怨天尤人愤世嫉俗,许影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帮他收拾那些烂摊子。
这些许影从来不当着薛瑾瑜面说。因为她也知道,薛瑾瑜从来就不支持她和姜远航的事情。要不是大二的时候,许影哭着跟她打电话,说姜远航背着她在劈腿半年,还在外面欠了一堆赌账。薛瑾瑜至今都还以为许影很好。
许影总是笑着说她有多么幸福,薛瑾瑜也没过多问。现在看来,也许许影是拼了命的想要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却不知在外人看来,有多心酸。
两人去吃火锅,那火锅很辣,热热的气流熏得她眼睛很疼。
对面的许影却已经喝了三瓶啤酒。度数不大,许影却喝得眼眶微红。
人一喝醉,就爱说话。许影说了许多,大部分都是关于她和姜远航。
说她当年如何背着父母修改了志愿,一路跟着姜远航到了遥远的哈尔滨。哈尔滨很冷,她水土不服,去的第一个月有半个月都是在打吊针。那个时候她一个人在孤零零的医院里,也不敢跟家里人打电话,只躲在医院里哭。
即使那样,姜远航也没来看过她。
薛瑾瑜问她,“你为什么不放弃?”
许影却笑出了声,“贱呗。我不是没想过放弃。可总觉得,爱情就像是等公交车,等了许久,想离开换个地方走可是更害怕原来等的那班公交会随时出现。”
“也许是我任由他践踏,总等着自己被践踏累了,彻底绝望了,然后就能决然的离开。”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大骂姜远航是个混蛋。
“瑾瑜,你说这是为什么啊。我把我能给的都给了,不该给的也给了,我都二十六了,都是老姑娘了。怎么就没有一个男人真心爱我。这时间那么快,我还能熬多久才能真的放下他。”
薛瑾瑜一直没有说话,后来许影骂累了,才问:“你跟严晖呢,是不是后来也分手了?”
手中的筷子一顿,她点了点头,语气平静,“五年前就分手了。”
“呵,你还是不肯原谅他是不是?”许影椅着酒杯,浅黄色的液体在灯光映衬下发出光芒,她继续说道,“可是我知道你还爱他。当年你跟我说起他的时候,那种语气,我一直都忘不了。”
“薛瑾瑜,你就是个懦夫。你明明知道,你爸爸的死根本就不是严晖的错,你却还是那么绝然的跟他分手。你知不知道,当年你跟他分手后,他还给我打电话,说如果以后你遇到什么难处了,要我一定告诉他。呵呵,那个傻子!”
薛瑾瑜眼眶微湿,许久,她才轻声说道:“许影,我必须恨他。如果恨我自己,那么我一辈子也无法原谅我自己。”
“薛瑾瑜,你自私!”许影怔了一下,才骂道。
“对,我是自私。”薛瑾瑜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可是人活着,总是要选择让自己轻松的方式。更何况,我需要好好活着,我需要快快乐乐的活着,不然我对不起我爸爸。”
“那你现在觉得轻松快乐么?”许影忍不住问。
薛瑾瑜没有回答,夹了一口牛肉丸子,那里面裹满了鲜红的小米辣,咬一口,喉头里好似长出了无数根尖锐的刺,痛得她眼泪不断流。
许影望着薛瑾瑜,责备的话一句竟说不出话来,只是沉默的递过去了一杯啤酒。
薛瑾瑜一饮而尽。
那天,她和许影说了很多,也喝了很多。两个人从高中说到大学,从大学说到毕业。现实扑面而来,生活流离失所。
兰江边上的风无尽的吹,兰江路边华灯辉煌,乳黄色的灯光反射在凛凛的波光之上,像是天上抖落了繁星跌落在人间。
薛瑾瑜一直走一直走,背后许影喝得醉醺醺的,哭成一个泪人儿。
她望着那条无穷无尽的兰江路,突然才记起,这条路她和严晖来过。
兰江路离学校不远,经常吃完晚饭他们便会来这里散步。汹涌的人潮之中,严晖总是静静握着她的手,好像生怕他一松手,她便会落入无边的人群之中。
严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她牵着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这般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