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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当然好!有什么不好的,你我从此相忘江湖,薛瑾瑜啊,你可真潇洒!”严晖笑得很大声,笑得绝望而苦涩,笑得整个楼道里都是他的声音。这是第二次,薛瑾瑜见他红了眼眶。
第一次是为她,第二次还是为她。
“薛瑾瑜,我多希望,我这辈子从来没遇见过你。”
如果没有遇见过你,也许我会感到寂寞,也许我会觉得生命中有些许遗憾,也许我甚至会想自己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可我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即使一个名字,便教我心如刀绞。生命仿佛因你开始,从你结束一般,漫长的岁月里,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绝望和虚无。
既然要注定要走,为何开始要来。
严晖说完,径直走过了薛瑾瑜面前。
他走得很快,却很稳,声声脚步声回荡在空空的楼道里。
他轻轻的推开玻璃门,门外的灯光静静的落在他的脸上。那光是温热的,远处有护士在喊他的名字。朦胧之中,他似乎看见有很多人从他面前走过,都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他。他们在说什么,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外太空而来,嗡嗡的,他竟一个字都听不到。
世界仿佛瞬间倾塌了下来,他麻木的往前走着,却不知自己去要哪里。
薛瑾瑜,这世界这么小,我却把你彻底弄丢了。
寂静的楼道里,有些昏暗,光明若隐若现。
薛瑾瑜背着墙面站了许久,久到她的腿都几乎麻木。该做点什么才好,她急切的想着,然后双手微微颤抖,伸进了包里。
侧面的口袋里,装着一包女士香烟。她摸了许久才摸到,她颤巍巍的抽了一根出来,双手凑笼,腾一声幽蓝色的火焰喷薄而出。
她放纵一般狠狠吸了一口,氤氲的光晕之中,她扭头,透着玻璃窗望向了严晖离开的方向。
她记得他喜欢在耳边轻轻而温柔的喊她的名字。
薛瑾瑜,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不,下辈子也要在一起。
你愿意吗?你不愿意那我就纠缠你到下辈子。
薛瑾瑜,我们将来要买一所大房子。书房里要有落地窗,阳台上要种满花草,卧室里要挂满我们的相片。对了,我还要带上小王八,我再给它盖个房子。
撕心裂肺的疼,疼得她眼眶猩红。可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隔着悠长的走廊望着他,就好像两人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你在天涯,我在海角。
严晖,我从来没想过,这一辈子这么短,短到那些美好的时光稍纵即逝。
背后有人叫她,“薛瑾瑜。”
她有些慌张的转过身来,急忙擦掉了眼泪,却见面前站着秦逸。
她眉目冷得如同冬日的霜一样,就那么狠狠的瞪着她。
“薛瑾瑜,你活该。”她笑得高傲而轻蔑,眼里都是快意。“阿姨说得对,你配不上严晖哥。你的存在,只会带给他无尽的痛苦。”
薛瑾瑜没有说话,只是抖落了烟灰,顺手将燃烧着的烟丢进了垃圾桶,然后转身便要走。
背后秦逸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来,“薛瑾瑜!”
她喊得那般急切而尖锐,薛瑾瑜转身,却见她红了眼。
“薛瑾瑜,我求你,别对他那么残忍。没有你,严晖哥,真的会死。”
薛瑾瑜一下顿住了,她只觉四肢冰冷,冷得她声音都在抖。
“秦逸,我若回头,才是对他的残忍。你和我不同,我只是他的过去,而你是他的将来。不要犯和我一样的错误,严晖是个好男人,可惜我已经错过了。还好他身边有你,你,不要再让他孤单。”
“秦逸,无论发生什么,我和严晖之间,永远都没有可能。”
薛瑾瑜闭了闭眼,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结巴或是犹豫。多好,就让一切随风而逝。
而她,就在这痛苦中永不超生。
秦逸的脸色越来越冷,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和蔑视,“薛瑾瑜,我和你是不同。我比你更爱他,所以我永远不会像你一样离他而去。你也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和可怜,你不爱严晖,你只爱你自己。”
话音刚落,秦逸便转身推门而去。背后薛瑾瑜半天还呆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