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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用黑色石块层层夯筑的长垣,从这浩瀚无垠的戈壁上蜿蜒穿行,那漆黑的城墙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烁着骇人的寒光,好似一头饱经战火的凶兽,静静戍守着荒凉的边疆,抵御着凶恶的外敌。
天水关依傍着黑色长垣而建,虽说是一处用来抵抗兽人的军事要塞,但是由于镇边将军陆绍远数十年来精心的治理,城内店铺,客栈,酒肆错落有致,呈现出一副与荒凉的戈壁截然相反的繁华景象。
这繁华热闹的城市中,最热闹的还属一栋五层的楼阁,楼上涂着漆褐,楼顶和楼檐上覆盖着青色琉璃瓦,楼檐之下雕着些许复杂的金色花纹,门上高悬一副匾额上面铁画银钩地写着“演武阁”。
在澜沧大陆人类最尊重的就是统帅士卒的将领们,与行军打仗相关的「沙盘演武」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人类最喜爱的游戏。演武阁顾名思义就是供人们进行沙盘演武的场所。
此时,演武阁顶楼的天字一号房中,只见屋内有窗的墙上挂着当今名家的书画,另一侧则是一个博古架,上面摆着珍品古器,地面铺着魔兽毛皮制成的软毯,上面有着一个巨大的沙盘。
这沙盘长约五米,宽三米,上面密布着平原、山川、河流、森林、沙漠等诸多地形,就连黑色长垣也有出现。除了这些外沙盘上再无它物。
此时,一名白发苍苍,面容略带病色的老者和一名年纪看起来在十二岁左右的少年隔着沙盘,面对面席地坐着,距离两人不远处有着一名拿笔的中年男子。
老者若有所思地盯着沙盘,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
孩童则是一副穷极无聊的样子,一双乌黑眸子在眼眶中滴溜溜得乱转,在屋中这看一眼,那看一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孩童实在觉得无趣,收回目光,轻声说道:“外公,您想好了吗?”
“咳!”老者咳嗽一声,捋着自己的胡子,有些为难似得问道:“轩儿,外公我可不可以斗将?”
斗将,是两军对垒之时,各出军中一员猛将进行对战,这员猛将的胜败直接影响着军队的士气,沙盘演武中的斗将也是如此。
“不行!”陆轩直接开口拒绝道:“外公,一开始您和我说,战场的胜负,取决于士卒的战斗力,将领的统帅力,而不是个人的武力。我也认同您的说法,所以我答应不采取斗将。”
“况且你老身为领兵四十多年的老将军了,用斗将这手法欺负我一个十三岁的毛头小子不太合适吧!”
“咳咳!”老者听了陆轩的话,拿出手帕掩嘴咳嗽起来,直咳得两颊发红,这才止住咳嗽:“轩儿啊!外公今天告诉你一个道理,你务必记住。两军对峙,言而无信,只会被世人耻笑;可是打了败仗,却是上对不起君王,下对不起百姓。”
陆轩见自己外公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怯生生地眨着眼睛问道:“外公,您忍心这样对我吗?”
“唉!”老者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见此,陆轩心中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怦怦乱跳。
老者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微微侧头,对中年男子说道:“战令,斗将,三次,我亲自上阵!”
听到这话,陆轩面庞瞬间僵硬下来,随即两处嘴角开始缓缓上扬,最后勾成一个阴谋得逞的坏笑。
老者看到自己外孙嘴角的坏笑,脑中不由联想到后者之前的话语,他心中瞬间一紧,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
上当了!
意识到这点,他心头非但没有出现被骗的怒意,反而多出了几分欣慰。毕竟这是自幼跟随自己,一直被自己教导,如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外孙,当今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
“李叔,战令,应战!”陆轩笑着侧过身,看着中年男子说道:“派出我军六阶法师。”
男子快速纪录下来陆轩的军令,因而两者实力悬殊也没有进行过多评判,直接说道:“斗将,三次,蓝方胜。红方士气降三级,蓝方士气提高三级。”
陆轩听到斗将胜利后,直接将双手高举过头顶,“外公,胜负已定,我认输!”
老者见陆轩认输,心中甚是欣慰,却故作厉色训斥道:“为将者,驰骋沙场,当以马革裹尸而还,哪有举军降敌的道理!”
陆轩微微颔首,毕恭毕敬说道:“外公,轩儿受教了。”
一旁的中年男子听到两人的对话,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现,但心底却是憋足了笑。
这祖孙两人是演武阁的常客,几年来两人进行沙盘演武超过千场,每一次都是他来为两人纪录评判,他亲眼目睹了,陆轩从初次的手足无措到后来的轻车熟路,从开始的屡战屡败到现在的百战百胜。
如今陆轩已不再执着胜利,每次都是在能取得胜利的情况下选择认输,老者则会装模做样的训斥一番。
这种事情看一次两次,只是觉得新鲜,可是看了不下百遍,则觉得这祖孙两人很是有趣。
“李浩!”老者突然开口喊了一声。
中年男子立即勾起职回应道:“聂安中郎将,您有何吩咐?”
“复盘!”
因为大多情况下,沙盘演武发布的是军令,这种命令需要专门写在纸上,交给专门的人员来纪录与评判,保证军令不泄露的同时,也方便复盘时阅读军令。
“是!”李浩应了一声,随即拿起两本簿子,大声朗读起来:“沙盘演武,邦汋型对峙类,双方粮草八十万份,物资八万份。”
“红方军团,统帅为法师四阶,步兵五千名,轻骑兵一万名,弩兵三千名,细作两名,军团每日消耗粮草三万八千份,剩余物资三万五千份。”
“蓝方军团,统帅为战士二阶,法师二阶,轻骑兵五千名,重骑兵一万名,龙骑兵一千名,六阶法师一名,军团每日消耗粮草五万九千份,剩余物资零份。”
听到这里,聂安眉头微蹙,他抬起手示意李浩停止,同时询问陆轩:“为何要选取这么多骑兵?为何不选取细作?反而选取法师?”
陆轩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扭头对李浩说道:“李叔,麻烦您继续,一直念到第五回合。”
这祖孙两个,一人要求停止,一人要求继续,一时间李浩左右为难,不禁向聂安投出询问的目光。
“听轩儿的,你继续!”
“是!”李浩得到聂安的准许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念了下去。
“选择士卒完毕,红方所在地平原,蓝方所在地森林,两者相距百里。”
“第一回合,红方,下达军令,全军隐藏,查杀细作。蓝方下达军令,分兵,龙骑兵,六阶法师隐藏,主帅,轻骑兵,重骑兵携带五日粮草急行,目的地二百里外河流。”
“第二回合,红方下达军令,全军隐藏,查杀细作,一名细作调查,目标敌方军力,位置。蓝方下达军令,查杀细作。”
“第三回合,红方下达军令,全军隐藏,查杀细作,细作调查,目标敌方军令。蓝方下达军令,全军隐藏,囚禁细作,虚假军令,建造军械,投石机十座。”
“第四回合,红方下达军令,囚禁细作,构建防御军事。蓝方下达军令,全军隐藏,囚禁细作,虚假军令,全军收集资源,建造军械,投石机十座。”
“第五回合,红……”
随着每一回合的军令被读出,聂安脑中的思路不由得清晰起来,不等李浩阅读第五回合的军令,他突然开口赞叹:“不错,不错,不错C了,下面的不用读了,你下去安排点饭菜了!”
“是!”李浩应了一声,随即出了房间去安排饭菜。
“轩儿!”聂安捋着胡子,眯起眼睛,极其认真地分析起来:“不选择细作,虽然获取不到情报,但是扰乱对手,让对手提心吊胆;选择骑兵,快速切换阵地;选择法师,充当副将指挥队伍;隐藏军队,急行军的状态代替查杀细作,让敌军使用细作时直接暴露;囚禁细作,传布虚假军令,干扰敌人。”
“妙啊!着实妙啊!不过……这场沙盘演武,选兵和发布军令都是你想出来的吗?”
“是!”
“不是你爷爷的点子?”聂安继续询问。
“当然不是!”陆轩见聂安还是不太相信,转而反问道:“外公,如果我说是我爷爷想出来的,您信吗?”
聂安被陆轩这样一问,没有经过思考直接回答:“不信!”
也对,陆轩的爷爷是武派的将领,那个老匹夫虽然是带兵打仗的一把好手,但是如果让他沉心静气来进行沙盘演武,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更不要说研究出好的点子了。
聂安想到这里,脑中不禁浮现出某人进行沙盘演武的情景,嘴角也随之浮现出一抹笑意。
“对了!”聂安调整了一下坐姿,同时询问:“轩儿,今天你爷爷怎么允许你出门了?”
陆轩三岁时,他的父母双双为国捐躯,一直以来都是轮流跟随外公和爷爷生活。每当他跟随爷爷生活时,后者总是将他限制在家中,让他足不出户地修炼斗气与魔法。
“明天我爷爷派人送我去太学府,做入学测试。”陆轩说到这里,眼圈不觉地泛起红晕,泪珠开始在眼眶中打起转来:“今天,我是来和外公您道别的。”
“轩儿你才十三岁,好像还没到去太学府上学的年龄吧!”
“这些年太学府改革,入学年龄下调到十三岁!”
“原来是这样啊,外公我倒是孤陋寡闻了!”聂安脸上依旧泛着笑意,但是因为陆轩爷爷事先没有和自己商量,所以那笑意显得并不愉快,“轩儿,想报考什么分院呢?你现在魔法与斗气都突破了二阶,外公建议你报考斗气分院或者魔法分院。”
“外公,我不太喜欢这两个分院,我打算报考军事分院!”
聂安听到陆轩的前半句话,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眉间微微蹙显现出丝丝缕缕的怒意。
当他听到后半句话时,眉间的怒气哄然炸开,一股磅礴的气势自他身上爆发出来。
聂安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吼着:“我!不!同!意!
陆轩听到这话,顿时整个人如同遭受平地惊雷一般,楞在了原地。过来好一会儿后,他才回过神来,扁着嘴问道:“为什么?”
聂安见陆轩一副随时会哭出来的模样,心中一软,怒火瞬间消了大半。
他稍稍平稳一下情绪,随即站起身来,穿过沙盘,来到陆轩身旁,蹲下身柔声哄到:“轩儿,已经长大了,是个男子汉啦!男子汉可不会哭鼻子!”
陆轩听到聂安哄自己的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本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也收了回去:“外公,你的话根本不像是在哄男子汉,倒像是哄孝子。”
聂安见陆轩的神色恢复正常,蹙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了,他一边用手指刮了刮后者的鼻子,一边满怀慈爱地说道:“不管轩儿你长到多少岁,在外公眼里你永远是孝子。”
“外公,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去太学府?”
“唉!”面对陆轩的疑惑,聂安叹出一口气,在脑中理了一下思路后,这才解释道:“轩儿,外公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学习军事太苦,太累……”
他话还未说完,陆轩直接毅然决然地说道:“我不怕苦,也不怕累。”
聂安看着陆轩坚定的神情,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从屋外传来李浩的声音:“聂安中郎将,饭菜已经备好了,您何时用膳?”
听到这话,聂安登时犹如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急忙回答:“现在!”
“我这就吩咐后厨把菜送上来!”说罢,就没了声音。
“轩儿,先吃饭。”聂安站起身来,拍了拍陆轩的肩,“吃完饭,外公再和你细说。”
他的话说完,陆轩点了点头,但却依旧静坐在原地,没有半丝起身的念头。
聂安当即明白了陆轩的心思,蹲下身子,再度哄道:“如果最后,轩儿依旧想去,外公绝不阻拦!”
“真的吗?”
“真的!不信,咱俩拉钩!”聂安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小指。
陆轩见聂安一脸认真地伸着右手小指,站起身来,无奈地说道:“我相信外公,拉钩就不用了!”
聂安愕然,但是转瞬就明白了陆轩的意思,不由会心一笑:“好好好,不拉钩了!”
……
饭菜很快就被伙计们送了上来,虽然只是两人用膳,但也有着六菜一汤。
陆轩本来不饿,可是在被饭菜的香味一催后,肚子顿时咕咕乱叫。等聂安动了筷子后,他这才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在桌旁侯着的李浩,见陆轩飞快得往嘴里塞着,连忙盛了两碗汤,先后递给聂安和陆轩。
陆轩接过汤,用汤将口中的饭菜送下后,转过头对李浩说道:“李叔,谢谢你!”
李浩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这是小的应当做的。”
就在这时,原本正在安静吃饭的聂安忽然眉头一蹙,他放下手中的碗筷,与此同时位于他左手食指上的储物戒指闪过丝许紫光,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片出现在他手中。
他皱着眉头,将玉片贴放在额头,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几个呼吸过后,聂安将玉片收回储物戒指中,对陆轩说道:“轩儿,我回军营去处理一下军务,你先在这里待着,外公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不也等陆轩回应自己,就直接起身,走出了门。
陆轩看着大开的门,满口饭菜地嘟哝道:“外公今天走的好急,有点怪。”
……
聂安出了演武阁,并未前往军营,而是向城中心的方向走去。他佝偻着背,缓缓挪动着步子,远远望去好似应龙弯腰,又好似铜钟扣地。
未过多久,聂安来到了一处府邸前,这处府邸朱门碧瓦,围墙高耸,大门两侧立着两尊积满尘土的石狮子。乍一看和街上其他府哿无二致。但是仔细一看会发现这处府邸大门上有着一道门楣,上面挂着一块写有“敕建镇边将军府”的牌匾。
此时,镇边将军府朱漆的大门紧闭,聂安走到门前,泄愤似地重叩几下门环。
吱呀——
随着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裂出一道缝隙,一张脸从中探了出来。他刚要开口骂人,却一眼看到了聂安那张阴沉的脸,这一看不仅将他探出的头吓得缩了回去,还将已经到嘴边的话也吓了回去。
小厮捋了捋舌头,这才讪笑说道:“原来是中郎将您啊。您是找我家将军吧?我去通报一声。”
聂安不想与其多费口舌,直接瞪了他一眼,命令道:“开门!”
小厮知道聂安与自己老爷的关系非同一般,自己得罪不起,只能将门打开。
聂安待门大开,迈步走入其中,直接朝着练武场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小厮见此头皮一阵发麻,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紧跟在聂安身后。
两人穿过前院,来到后院的练武场。两人还未走到跟前,就看到一道高大魁伟的人影。
只见这人影赤着上身,笔挺如剑地站在练武场中央,两臂平举,两手各抓着一杆方天戟,戟尖处还坠着一方石锁。
聂安看清那身影的动作,不屑地说道:“一身蛮力的匹夫。”
他虽然话语中满是不屑,但心底却很是佩服。
要知道那两杆方天戟,每杆都有四十斤,再加上那少说也有一百六十斤的石锁,两者共重二百斤。虽说军中能够单手使用二百斤武器的大有人在,但是可以像这样摆弄的,聂安只知道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眼前这位。
聂安默不作声地走向那身影,一对宽厚的手掌上浮现出一条条紫色的电弧。
当两人之间仅有十几步的距离时,聂安突然低喝一声,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意蓦然自他体内爆发出来。与此同时他双手一挥,一个巨大的,分为内外两层的紫色的魔法阵在其身后浮现出来,数十团足有人头大小的紫色电团凭空显现,然后飞快地砸向那人影。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当小厮反应过来时,那人影已隐没在电团之中。他错愕地看着那快电光攒动的区域,直接被吓得跌坐在地。
中郎将袭击镇边将军,不管怎么说,自己都逃不开关系……
他正这样想着,却听到一道爽朗的声音自雷光中传出:“亲家,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一见面就用苍雷术往我身上招呼!”
“呵!”聂安脸色越发阴沉冰冷,冷笑着回应:“陆绍远,我今天来是为了告诉你,我不同意轩儿去学习军事!”
那声音对此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直接反问:“理由!”
“轩儿是雷霆体质,去学习军事,那是浪费他在修炼斗气和魔法上的天赋。”
“唉!”
听到这话,陆绍远长叹一口气,随着这声叹气笼罩在他周围的电光,好似遇到火焰的冰块般,开始快速消融起来。短短几个呼吸后,电光消失得一干二净,显露出陆绍远的身影。
他丢下手中的方天戟,扫了跌坐在地的小厮一眼,淡淡说道:“下去吧!”
那名小厮如释重负一般,连忙起身,离开了演武场。
待小厮走远了,陆绍远这才说道:“但是轩儿相对于修炼,更喜欢军事。”
“是他喜欢,还是你强迫他喜欢?”聂安语气不善地说。
“如果你觉得是我强迫轩儿,你大可将轩儿带在身边,劝他放弃军事。”陆绍远轻揉着略有酸麻的手腕,笑道:“毕竟这件事是他主动提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也不和我商量一下?”
“告诉你,和你商量有用吗?你只会惯着他!”
“别的事情上我会惯着他。但是这件事情上,我用哄,用骗,就算是拼上这条老命,我也不要让他去学军事。”
聂安说到一半,陆绍远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转瞬就又恢复了正常,等前者说完,他才接着说:“你为什么非要轩儿学习军事?”
“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我就直说吧!”聂安一双眸子渐渐流淌出几分悲痛:“我怕,我怕陆轩像他父母一样,战死沙场,英年早逝。”
“咱们那一届从太学府走出的将领有三百多人,可是现在还活着多少,五十个?二十个?恐怕连十个都凑不齐了。将近一半的人第一次上战场,就没能走下来。”
“我很怕,真的很怕!我怕轩儿成为那走不下来的一半。我的爷爷,父母,女儿,全都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他们都走了,可我呢?我的至亲们成了一块匾,一块写着[满门忠烈]的匾……”
聂安越说情绪越激动,说出的话也愈发没有条理,到最后这位征战沙场数十年的老将竟然流出眼泪来,满怀悲痛的说道:“我就还轩儿这么一个亲人,我不想失去他。”
他刚说完,这时一道带有几分哭腔的声音从后方传入他耳中:“外公,轩儿不去学军事了。”
这句话刚结束,紧随其后是一阵匆忙奔跑的声响。
聂安转过身,一个仓皇而逃的熟悉身影闯入他眼中,他怔怔地看着,许久过后才回过神来,向身后的陆绍远问道:“他来了多久?”
“有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聂安猛然转身,盯着陆绍远,眼中满是懊恼,“你就这么想让我当那个恶人?”
“别这么说!”陆绍远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件衣裳,一边穿着,一边说道:“不学军事是轩儿自己的决定,和你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
“明天五更南城门!”陆绍远开口打断聂安的话,不等后者询问其中意思,他继续开口说道:“我在那里安排了人,到时候轩儿是走是留,由他自己决定。”
说完他就向着前院的方向走去,经过聂安身边的时候,他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轻声说道:“别忘了,当初咱们刚进入太学府时发的誓言。”
……
陆绍远离开演武丑,聂安在原地呆了许久后,才迈开双腿向前走去。此时,他一扫往日以来的那副老迈龙钟模样,挺直着腰背,大步流星走着,一时间好似年轻了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