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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东宫西北角那已经废弃的宫殿里有两道人影,一跪一立。
“主子,火焰花已送到姬安歌手中”。
“那……幻樱宫那位呢”。
“回主子,有皇帝给她喂蛊血,暂时无碍,只是以后……”
“你去看着季家小姐,其他的无需管了”。
他们嘴里说的姬安歌正在西院摔东西,还赶走了所有的仆人。而季月昏则想去见她哥哥一面求个安心,姬风影不放心就派了两个暗卫给她。
紫阳山在云安城往南大约一个时辰的路程,山路错综复杂,寻常人根本无法找到季月笙栖身的暖玉阁。所以为了防止有心人发现哥哥的踪迹,季月昏每次都先去紫阳山东边的普渡寺,再绕道去紫阳山。
马车上,点着安神的沉香,季月昏闭着眼睛假寐,碧璇在一旁扇着蒲扇。不一会儿季月昏竟在有些颠簸的马车里沉沉的睡过去了,直到听见碧璇慌乱的催促声。
“快点把这些处理一下,不要惊扰了小姐”。
季月昏揉着昏沉的脑袋,声音有些朦胧的询问道,“碧璇,发生什么事了。
碧璇犹豫了一下才掀开车帘钻了进去,说道,“前面路挡住了,侍卫正在清理,小姐,您再休息会”,说完在小几上端了杯茶递了过去。
季月昏没有接,只是定定地望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
碧璇在这种目光的审视下备受煎熬,没一会便扑通一下跪在季月昏面前,“碧璇不是有意欺瞒,只是不想小姐担心。其实前面是被很多尸体挡住了,奴婢已经吩咐他们将那些人好好埋葬了”。
季月昏抬手将她扶起,“你做的不错,不过你知道我生平最不喜人欺瞒我”。
“碧璇知道了”,碧璇垂着脑袋答道。
这时,一个侍卫突然在车外回禀道,“碧璇姑娘,有一个人还活着,你看,要不要请示小姐”。
“前面带路,我去看看”。季月昏带起面纱掀开车帘就跳了下去。
侍卫不敢违背她,只好引她到一处草丛里。
只见草丛里躺着一个浑身是血,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他身上的衣服是上好的冰蚕丝制成的,这让季月昏馅入了纠结。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地上的男子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嘴里还口齿不清的在说些什么。季月昏在那一瞬间想到了自己当时重伤说胡话的哥哥,鬼使神差的蹲了下去,手轻轻的拍着男子的肩膀,试图安慰他。
“小姐,前面有人来了”,侍卫毕竟是习武之人,听力异于常人。
季月昏仅犹豫了片刻,就低声吩咐道,“把他抬上马车”。
这次是暗卫动的手,虽然正好赶在太子姬宜昌的人马赶来之前处理好,但马车还是被挡住了。
“停下,检查”,一侍卫凶狠狠的对着季月昏的马车说道。
“恕小女子无知,这荒山野岭里的官道什么时候设了关卡”。
季月昏的声音柔柔弱弱,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听的太子心痒难耐,竟下了马亲自到车前询问。
“姑娘莫怕,本宫是当朝太子,奉命捉拿刺客,还请姑娘配合一二”,姬宜昌语气温和,但眼神却通过车帘的缝隙时不时的往车里面瞟去。
“那请太子殿下稍等”,季月昏的话让马车旁的侍卫狠狠地捏了一把汗,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不消片刻,季月昏便带着面纱由碧璇扶着下车了,举手投足之间总让人觉得心生宁静,就像在礼佛一般。看的太子有些痴了,还是一旁的心腹悄悄提醒才回过神。
“姑娘一人出门可不*全”。太子并没有立即让人去查。
“多谢殿下关心,家兄已经派了府中侍卫保护”,季月昏盈盈的向姬宜昌福了福身子。
“那打扰姑娘了”,姬宜昌对着季月昏儒雅一笑,随即摆摆手让身后的侍卫去查。
季月昏就那样站着,没有丝毫的慌乱,静静的等侍卫检查完,才对太子行礼道,“殿下可有查到刺客?”。
“姑娘怎会藏刺客呢,本宫只是担心姑娘安危才让手下查点一二”,姬宜昌说完便上了马,挥手让侍卫让开了一条道。
坐上马车的季月昏此时才缓缓的松开袖子里的手,碧璇细心的帮她擦掉手心里的汗,又递了一杯茶给她。
季月昏将茶水猛灌到嘴里,才堪堪的平静一点,愣了片刻,方想起问碧璇那男子的状况。
“小姐放心,他在马车的暗阁里,只是接下来要怎么办”。碧璇有些庆幸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躲在暗阁里,所以世子送给小姐的马车也多做了暗阁。
“回王府吧,一会你给他抹点金创药。再让暗卫把他扔在药草堂,其他的看他造化了”,季月昏说完就疲惫的靠在马车上,而她并没有发现自己腰间的玉佩不见了踪迹。
她救了一个可能是刺客的陌生人,这件事暗卫有没有告知姬风影她不知道,只是好几日才见他一面,每次他都匆匆忙忙、神情疲惫的冲季月昏点点头就走了,也不曾问过这事。
日子竟这样平静的过了一月有余。王妃在馨瑞阁里吃斋念佛,季月昏在浮玉阁里舞文弄墨,姬风影依旧来去匆匆,连一向好动的小霸王姬安歌自从被关在西院就一直安安静静的呆着,不像往日被关禁闭那样吵吵闹闹。
果然,平静只是表面,内部早已是波涛汹涌,暗潮涌动了。于是在某一个烈日灼烧的中午爆发了。
姬安歌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淘儿正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撞的季月昏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碧璇正要出声斥责,淘儿一看是季月昏就连忙跪下告罪,“请季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季月昏并没有要责备她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问了句,“何事如此惊慌”。
整个王府都知道季小姐最不喜他人欺瞒,即使身为郡主身边的人,淘儿也不敢,只好支支吾吾的说道,“是郡主,郡主她……她不见了”。
听到这话季月昏明显的楞了一下,眼底露出连她也不曾察觉到的担忧,语气却依旧平淡,“有没有通知王妃和世子”。
而在偷偷观察季月昏脸色的淘儿却瞧见了,心中疑惑不已,郡主和季小姐自幼不和,季小姐不置之不理就不错了,断然没有担忧之理。但她还是压住心中的困惑,结结巴巴的说道,“王妃……王妃去了……去了普渡寺,世子……世子爷也不在”。
季月昏抬手将浑身颤抖的淘儿扶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淘儿,你和碧璇去找几个信任的人在府中好好寻寻”。
然后又向空中说了一声,“你们去找世子回来,我在浮玉阁等他”。
碧璇恭敬的说了声是就拉着一脸惊愕的淘儿走了。
不一会儿,姬风影就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他一身白衣站在庭院的台阶上,浑身散发着渗人又可怕的杀气。
满院的下人战战兢兢的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直到听见姬风影说道,“找,找不见郡主,你们所有人都不用活了”。
众人吓得立马连滚带爬的去找,几乎将整个王府掘地三尺。
夜色已经下来了,整个王府灯火通明,季月昏一动不动的站在前院,目光盯着王府的大门口。整整半天了,郡主一直没有消息,小姐就一直这么站着,碧璇想劝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能一声不吭的陪她站着。
突然,王府的大门被人推开了,碧璇赶忙迎了上去,见到的却是衣衫凌乱、失魂落魄的世子爷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他越过碧璇,紧紧的抱住了定在那里未动一步的季月昏。
他把头埋在季月昏的颈部,喃喃自语道,“我找不到安歌,月儿,安歌她从来不这样的,你说她会不会……”。
“不会”,季月昏想也没想就打断了他的话,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软弱无助的姬风影,他明明父王母妃都健在,为何会流露出和她当年痛失全家的悲伤。季月昏不解,但她不会问出口。
姬风影就那样抱着她,她浑身僵硬的难受,想要安慰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知道他定是找遍了整个云安城。
正当所有人都茫然无措的时候,一个孝颤颤巍巍的将信递给门卫后拔腿就跑。
姬风影一看是姬安歌的字迹,慌忙的打开,信的内容很短,字迹有些歪扭,似乎预示着写信之人当时并非在正常环境下写的。
“以前安歌这一叶障了哥哥的目,狭隘了哥哥的世界,以后再也不会了,所以哥哥应该开心才对,我们都解脱了。哥哥,好好照顾月昏姐姐”。
“不,安歌,不要”,姬风影带着哭腔的喊叫划破了寂静的夜。
季月昏捡起地下的信纸,当看到信的内容时,她的心撕扯着痛,脑子里全是幼时那个与她作对却总在外人面前护着她的小女孩,这一刻她才知道,安歌是刻在她生命里的人。
“一定在哥哥那里,安歌一定在哥哥那里,她那么爱哥哥”,季月昏像捉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喊了出来。
王府的人都楞了一片,谁也没有见过这样失控的季月昏,直到秦叔吼了句,“还不备车”。
这边,王府的人正在快马加鞭的往紫阳山赶。那边,姬安歌已经紧紧抱着一盆无叶的黑红色花站在玉棺面前,她痴迷的看着棺材里的男子。
她的手不停地伸出去缩回来,却迟迟没有落在玉棺上,只听见她喃喃自语道,“月笙哥哥,你很快就要醒了,你醒了之后看不见安歌会不会难过呢”。
姬安歌得不到回应也没有露出任何伤心的情绪,只是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玉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捣药工具将火焰花捣成了药汁。
她缓缓的推开棺盖,深情的注视着棺中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将药汁喂给他,可怎么也喂不进去,姬安歌有着急。
过了一会她皱着的眉展开了,似乎想到了方法,只见她掏出手帕将自己的嘴唇仔仔细细的擦了好几遍,这才将药汁喝在嘴里度给男子。
姬安歌用自己的袖子替男子擦拭好,却不敢再注视男子,此时身体似乎越来越烫了,她迷迷糊糊的顺着棺材璧坐了下来,口里还喃喃着。
“安歌生命里好像只有美好,哥哥疼我入骨,月笙哥哥你也对我照顾有加,而且安歌自小要什么就会有什么,老天爷大概也料到我以后会有求而不得的事,所以就选择在此时结束我的生命,让我幸福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