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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晴朗的一天,阳光撒在院子里,驱走了冬日的严寒。因为琼瑛一直心情低落的季月昏也露出了淡淡的笑。
她一身鹅黄色长裙,外罩一件月白色短袄,上锈红色木槿花纹。伏在庭院内的案上认真的作画,碧璇在一旁替她磨墨。突然一侍女突然跑了进来,语气很是焦急。
“小姐,王妃,王妃她吐血了。”,安乐王虽然被撤了职位,但府里人任然这么喊。
季月昏的笔被迫停下,一幅画也毁了,她来不及收拾自己被墨汁弄脏的衣服,连忙跟着侍女往馨瑞阁走去。边走边问,“药呢?没了吗?”
“今早刚没的。”
“没有人送药?”
“没有”
她答应他那么多事,就是想要他能够按时送药,他居然自己将药停了。季月昏越想越气愤,袖子里手已经握成拳。
“碧璇,去拿冰魄酒。”
吩咐完碧璇,季月昏推开门走了进去,就看到王妃的手脚都被绑在了床上,嘴里还塞着手帕。身体不断的挣扎扭动,见季月昏进来,挣扎的更是剧烈。
芳姑怕季月昏误会,赶紧上来解释,“小姐,我们是怕王妃寻短见,不得已才如此的。”
季月昏微微摆了摆手,饶过芳姑径直走到床边,拉着王妃的手说道,“王妃,在忍一下,月昏会拿到药的。”
王妃嘴里呜咽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似乎有话要说。
季月昏接过碧璇手里的冰魄酒,让她们都出去了,只留她与王妃二人。季月昏将王妃嘴里的锦帕取了出来,将冰魄酒递到她嘴边。王妃却没有喝,她把头扭向一边,然后用很悲戚的语气说道,“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别白费力气了。”
季月昏没有说话,只是执意的将冰魄酒放在她唇边。王妃无奈,只好看着她说,“我说你不必白费力气了。”
季月昏摇摇头,还是默不作声的将冰魄酒喂给她。王妃直接一巴掌将药勺打到在地,对着她吼道,“我不想这样,我想死,这样就解脱了,解脱了,你明白吗。”
季月昏看着她说道,“你死了,姬风影就什么都没了。所以你得活着。”,然后又将药碗递了过去。
王妃又将药碗打翻,一个劲的狂笑,“他,他就该什么都没有,就该如此。”
“你为什么这么恨他”,季月昏问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
“因为他是那人的血脉,是那人夺了我的一切,害我落了这样一个下场。”,王妃越说越激动,结果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王爷造反与他有何关系,你为何要迁怒于他,你可知他现在只有你了。”,季月昏有些气愤的看着王妃,姬风影只剩他一个亲人了,难道她要让他失去所有的至亲,成为一个孤家寡人吗。
“对,他只有我,只能有我,哈哈……”,王妃疯了一般狂笑不止,季月昏怕她有什么意外,就让锦七点了她的睡穴,又强行灌了些冰魄酒,才放心的出门去。
季月昏和碧璇乘着马车往国师府驶去,一路上听到人们议论纷纷,好像是在说齐南王的事情。
“你说这淳和公主也太刁蛮了些吧,齐南王都昏迷不醒了,她还每天去人家府上吵闹。”
“没准是齐南王为了躲她说的由头。”
“什么由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表哥在云安城府尹手下当差,听他说,齐南王那日是在朝堂上晕倒的,还吐了好多血,太医都束手无策呢。”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你那天不也看到七公主了吗,你说,如果不是齐南王病重,皇上怎么会许公主出宫。”
……
他们后面议论什么,季月昏已经听不见了,只有“齐南王病重”这几个字一直在脑海里回荡,她的心也似乎被抽空了,难受到无法言说。
碧璇看到季月昏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脸色苍白,赶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唤了几声,才终于得到回应,“没事,去国师府。”
碧璇看着季月昏,好几次欲言又止。直到马车停到国师府门口她也没说出口。
门口的人挡住了季月昏,他们说国师早就料到她回来,特地让他们把写封信交给她。季月昏迟疑了一下,回到马车上打开信,映入眼帘的文字让她面如死灰。
“除非有火焰花,否则药石无医。缓解的药也无意义。”
果然,连她想要用药缓解,吊着命的想法也给否决了。当真是一点后路也不给留。
季月昏脸色煞白,有些恍惚的乘着马车回了宁郡王府,在路过玉林街口的时候,她掀开车帘,悲伤中有着决绝的眼神盯着齐南王府。碧璇看到她这个样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小姐,去看看吗。”
季月昏缓缓的放下车帘,然后说道,“不了,与我无关。”
“小姐,你……”,碧璇很想问季月昏为什么突然不在意齐南王了,可看到小姐这么难过的样子,她突然问不出口了。
“碧璇,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有缘无分,我与他便是。”,季月昏望着已经合上的车帘说道。
“小姐,奴婢不明白,明明你们互相喜欢,而且都没有婚约,为何会是有缘无分呢。”,碧璇还是问出了口。
季月昏回头看着碧璇,眼神里无奈而悲凉,“我欠了,该还了。那只好委屈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碧璇没有在说话,她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却坚定的觉得小姐一定会有自己的苦衷。
季月昏她们的马车虽然在玉林街口停了好一会,但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淳和公主身上。
这淳和公主真是越挫越勇啊,前几日送药材,齐南王不见。这不今天又拉来一车花,说要植在王府,还说什么王爷看了心情肯定会高兴,心情一高兴病自然就好的快了,可侍卫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让她进。
“好,本公主可以不进,让七公主出来,本公主有话与她说。”
“淳和公主,七公主一早便回了宫,不在府中。”
淳和一鞭子抽了过去,侍卫还没来的急反应,硬生生的受了这一下。可依然没有消灭淳和公主的怒气,“少谝本公主了,齐南王病重,七公主怎么会回宫,你们休要破坏你们公主的名声。”
侍卫竟然需要以对,只好不理会她,任由她叫喊,一直叫到下午也没有人放她进去,气的淳和砸掉了所有的花。
淳和公主不知道的是,姬宜合没有回宫,她想出去阻止她,但是被顾瑾司制止了,还严厉的说道,如果她在自作主张,抛头露面,去管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就将她送回宫中。
她才不想回去呢,父皇不知道怎么的又许了她几天,让她呆在齐南王府,不要乱跑,等太子皇兄赈灾回来就接她回皇宫。并且瑾司叔叔还答应了,她才不要为了那些小事被送回宫中,所以只好忍着性子不去凑热闹。